交六百萬俯首認罪or花上千萬反抗美國政府？這家銀行選擇死磕到底

第90屆奧斯卡頒獎禮又近在眼前咯~前一陣子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初選名單公布，15部初選影片里有這麼一部紀錄片，《國寶銀行：小到可以進監獄》（Abacus:Small Enough to Jail），值得國人的注視~

國寶銀行（Abacus）是紐約唐人街的一家社區銀行，而這樣一家小小的社區銀行卻被檢察署套上「部分造成了08年金融危機」的頭銜。

作為檢察署眼中的軟柿子，國寶銀行是提交六百萬美元罰款認「罪」，還是花上千萬美元打官司？銀行創始人孫啟誠選擇了後者，為了銀行以及身後的唐人街，孫氏家族背負240項罪名，對抗配備上百名律師的地檢署，花了千萬美元與一千八百個日夜，最終成功捍衛了正義，捍衛了華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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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爆發的直接原因是房屋次級貸款的濫發。

這場危機中有這樣一個關鍵詞——「Too big to fail」，指的是濫發貸款的大金融機構們因為規模太大而不能倒閉，政府也不能對這些罪魁禍首袖手旁觀，必須注入資金、力挽狂瀾。

國寶銀行則恰恰相反，這家排名美國第2651大的社區銀行「Small Enough to Jail」，規模小到可以被送進監獄。如果一定要選一家銀行來殺雞儆猴，彰顯政府的權威，還有什麼比一家服務於華人的小型家族銀行更好的選擇嗎？

曼哈頓檢察署在朝國寶銀行潑上「導致美國金融危機的重要份子」的髒水時，也完全沒擔心過會有不良後果。哦，除了那些唐人街居民和華人新移民可能因此貸不了款，但又有誰在乎呢？

可惜，他們運氣不太好，挑中了一位「戰士」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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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啟誠，國寶銀行創始人，1935年出生於上海，16歲移民至美國。畢業於法學專業的孫啟誠，為當年缺少華人律師的唐人街接了很多無償公益案。

當孫啟誠還是個律師時，唐人街壓根沒有銀行專門服務於華人。儘管在唐人街社區里華人的存款有好幾千萬，銀行也只願意收華人的存款，卻不願意給華人信用和貸款。

這是對華人顯而易見的不公，「It』s time to do something forsociety！」 把唐人街當作家的孫啟誠這麼想著，決定開一家服務於華人移民的銀行，還邀請全家一起設計銀行的logo。

因為中國人覺得算盤（abacus）是我們的國寶，銀行的中文名就定為國寶銀行。

30年來，國寶銀行從一家電信運營商店發展成為擁有6家分行，上百名員工，批准過總值約十億美元貸款的金融機構。

事實上，看似一帆風順的國寶銀行在2003年差點倒閉。

因為國寶銀行分行經理Carol Lim攜款潛逃，無數擔憂此事的銀行客戶排著隊去「搶錢」，短短几天內銀行被提出了四千四百萬美金，資金流動陷入困境……

好在還有孫啟誠，在危機之時站在最前方，也正是靠著孫啟誠與唐人街居民的這種情感紐帶，銀行才安全地度過了危機。

而這回堪稱「螳臂當車」的危機，75歲的孫啟誠也領著女兒們站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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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一切開始於一位國寶銀行職員——KEN YU（余啟斌）。

2009年的一天，KEN私下從一對來國寶銀行貸款買房的夫婦那兒拿了好幾千美元，後來證實他不僅捲走了這筆錢，在之前還為了獲取貸款資格，虛報貸款申請人的收入。

出於安全考慮，銀行董事、孫啟誠的大女兒孫儀芬建議這對夫婦報警。

一個月後，這對夫婦去了離銀行僅五分鐘遠的紐約警察局第五分局，控告國寶銀行僱員盜竊。又一個清晨，以銀行涉嫌房屋貸款欺詐案的名義，警察進入了這棟紅色的大樓進行長期而嚴密的調查，長達五年的磨難開始了……

當時，孫儀芬和銀行現任CEO、她的妹妹孫儀文已經開除了KEN和另外兩名違法職員，做了一切應該做的事，來確保此類事情不會再發生；孫氏姐妹相信警察、相信正義，她們主動上交了多達九十萬張紙的文件，配合地檢署調查工作

在調查中，以為執法者站在正義這邊的孫氏姐妹慢慢意識到，或許國寶銀行才是這些執法者的目標。

2012年，曼哈頓地檢署宣讀了長達184頁的起訴書：國寶銀行貸款部門參與系統性詐騙行為，作假、捏造貸款單並賣給房利美（即聯邦國民抵押貸款協會）。

因為沒有證據證明管理層參與了不法行為，孫氏家族免於指控。

但國寶銀行的員工們就沒那麼好的待遇，全部人被拖到曼哈頓刑事法庭聚在一起，面對著無數媒體的鏡頭，被拴上鎖鏈的員工們像牲口一樣被趕著走，彷彿這是一群罪不可赦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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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赤裸裸的人格侮辱，地檢署甩鍋表示是法庭人員所為，然而事實是

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黑人頭上，又會發酵到什麼地步？大家都一眼看穿這不能被原諒的歧視行為。落在唐人街頭上，既然家族銀行好欺負，華人好欺負，施暴者當然也不需要顧及「軟柿子的體面」。

孫啟誠與女兒們做出了【反擊政府】這個決定，又何嘗不是在替國寶銀行和整個社區的民眾，洗清潑上來的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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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庭審第一天，地檢署指控了國寶銀行及其員工多達180項罪名，甚至認為其是造成美國金融危機的部分原因。

儘管，國寶銀行壓根沒有發行「房屋次級貸款」這個引爆金融危機的源頭。

地檢署用不正義的手段獲取了很多人的證言，做虛假憑證、騙用戶錢的KEN YU成了地檢署的主要證人，律師表示：從來沒見過這樣給對手送分的豬隊友╮(╯-╰)╭

當然，國寶銀行內部確實存在問題：在銀行貸款部門工作的絕大部分僱員都存在各種程度的違法行為，包括偽造貸款申請人的職業信息，偽造禮單，以及誇大貸款者的收入等一切為了方便貸款的行為。

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些違法行徑是奉銀行上層指示而為或者被縱容的，管理層如此稱職，稱職得甚至讓地檢署質疑不合常理

借戶和證人一次次地作偽證，理應開心於地檢署的「豬隊友「免費送分的孫啟誠反而擔心起美國大眾會產生「中國人都不守法」的錯誤觀念。

好在，事實上也由於勤勞肯乾的華人文化影響，國寶銀行在09年辦理的4290筆抵押貸款只有16筆遇到了問題，拖欠率全國最低。地檢署口中被國寶銀行「欺詐盜竊」的房利美才是每一起交易中獲利最多的大贏家，諸多控告都顯得那麼荒誕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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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審問即將畫上終點。

儘管孫氏家族表示「就算結果不利也絕不後悔」，但當得知陪審團遲遲不能統一意見，馬拉松跑到最後一公里的他們也開始惴惴不安，擔憂罪行成立對銀行的影響……

2015年6月5日，陪審團決定，國寶銀行無罪於重大偷竊以及其他罪名，法庭人員念了240項罪名，每一條都宣布無罪！孫氏家族一一落淚，彼此擁抱。

歷經五年調查、四個月審問，孫啟誠也邁入了79歲，儘管最後獲得了勝訴，「美國正義「在他身上還是變成了巨大的「不法不公」……

有人說：「你依舊可以在美國得到正義，只是它會花掉你一千萬美元。」

但就算這樣，孫啟誠一家也絕不選擇忍氣吞聲、認罪伏法交600萬罰款息事寧人，這份價值一千萬美元的「杠到底」，不僅僅是孫啟誠為了保護自家銀行的努力，更是不讓社區民眾蒙羞、華人反抗歧視的堅持。

畢竟，尊嚴與權益始終需要自己捍衛。不是所有故事結局都盡如人意，好在「孫啟誠」們都願意相信，公平和正義就算遲到，也終會在拼盡全力之後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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