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狗在狗年遇到阿法狗會不會狗帶？

最新 02-19

編者按

焦躁不安的雞年之後，金狗來襲。對於投資者們而言，「狗來富」是否帶動人財「旺旺」才是重中之重。值此春節之際，我們推出「金狗旺財」系列策劃，遍邀業內各知名人士為大家獻上春節大禮包，祝願大家在狗年投資順利。

尤爾博士，業內資深專家

說起過年，有一個現象不可忽視。近年來，狗類日益「人化」，而人類卻日益「狗化」。從「加班狗」到「累成狗」，從「韓劇狗」到「單身狗」，當今社會，自嘲、自黑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時尚。但是，在2017年，當一個新的「狗種」——「阿法狗」進入大家視野時，「金融狗」們開始緊張了，對「阿法狗」沒有了輕鬆、調皮、玩笑、自嘲的心理。當谷歌的「阿法狗」橫掃棋壇，當微軟機器人「小冰」出版了詩集，當百度人工智慧「小度」又擊敗了「最強大腦」……「金融狗」不禁會思考，如果所向披靡的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簡稱「AI」）一路過關斬將廝殺到了金融領域，與傳統金融機構相碰撞，是否將會超越並取代人類？尤其是在步入2018「戊戌狗年」之際，「金融狗」們深深地為自己的未來而憂鬱，擔心會不會「狗帶」......

「阿法狗」正大展拳腳

這並非是空穴來風或者是杞人憂天。當AlphaGo（阿法狗）的最新版本AlphaGo Zero（阿法元）以100比0戰勝老版「阿法狗」的消息傳來後，連人工智慧領域的很多專業人士都驚呆了。隨即《紐約客》雜誌便在2017年10月期的封面上展現了人類向機器人乞討的景象。之所以在科技界引起轟動，是因為「阿法元」徹底擺脫了「捆綁人類」。過去的「阿法狗」下圍棋下成頂尖高手，是在學習了3千萬人類棋局的基礎上實現的；而「阿法元」從零開始，不學習人類的棋譜，在了解圍棋規則後，自己跟自己下棋，僅自學了3天時間，自己左右互搏490萬棋局，就以100:0完虐擊敗李世石、柯傑的那版AlphaGo。這意味機器的學習速度和進步速度是人類無法相比的，機器已經能走出自己的路，還可以「秒殺」人類。因此，人工智慧已經不再是科幻小說，也不再是新聞標題，而是實實在在的趨勢和宿命。正是如此，埃隆·馬斯克和霍金都一再呼籲要警惕人工智慧，因為它「很危險」，不少科學家也認為AI可能在未來「不好把控」，因為對於人類來說，它或許是「不可預測」的，是「創造性毀滅」。

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我們生活的時代充滿了巨大的不確定性。人工智慧比想像中的來得還要快，人工智慧取代人類工作、「阿法狗」替代「金融狗」的改變已經在不斷上演。當時代拋棄你的時候，連一聲再見都不會說。斯坦福教授卡普蘭做了一項統計，美國註冊在案的720個職業中，將有47%被人工智慧取代。在中國，這個比例可能超過70%。無獨有偶，IT界大咖李開復預測，在10~15年之後，世界上90%的工作、也許50%的人類可能都要面臨工作部分或全部被取代。而在對於數據分析和運算速度有極高要求的金融領域，「阿法狗」憑藉著大數據、高效運算、冷靜、有紀律、能全局考量等優勢，已經使得西裝革履的金融精英也可能淪為弱勢群體：

摩根士丹利於2015年裁員1200人，其中包括處理固定收益和大宗商品業務的470名前台員工；

高盛在2016年先後進行7次小規模裁員，總計裁撤443個崗位，成為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裁員最多的一年；

高盛在紐約總部的美國現金股票交易櫃檯在2000年僱傭了600名交易員，而如今只剩下2名交易員「留守空房」；

摩根大通的金融合同分析軟體COIN在幾秒鐘內便搞定了需要律師和貸款人員耗費36萬個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而且錯誤率大大降低，還可以24小時工作；

荷蘭ING銀行宣布了「數碼轉換」計劃，該計劃可以使他們在未來省下約9億歐元：先裁掉5800名員工，占員工總數13%。未來再視情況讓另外1200名員工轉職或是裁掉；

德國商業銀行宣布，到 2020年他們會將銀行中80%的工作都數碼化、自動化，最終將會裁掉9600名員工；

日本壽險巨頭富國生命保險利用價值170萬美元的人工智慧系統IBM Watson Explorer，取代了34名人類保險索賠職員，約佔理賠部員工的30%，每年維護費用則為12.8萬美元。而可節省的人類員工薪資支出則達110萬美元/年。僅此一項，不到2年，成本即可收回。

「金融狗」會被剿滅嗎？

那麼問題來了：人工智慧會剿滅整個金融圈嗎？基金經理們會不會下崗呢？股票投資會被人工智慧完全取代嗎……

筆者認為不會。不然，筆者也不會在這裡挑燈撰稿了，而是由「阿法狗」10秒完成撰稿了。而且再高的智能也是人工的，除了撥掉電源，人類有太多的方法只讓它為自己服務。

首先，投資是門藝術，而不是科學。該投資哪家公司的答案不在股市裡，而在別處。這句話是巴菲特說的。「藝術」不是通過學習和刻苦就可以做得到的，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技術或者說科學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可繼承性與可疊加性，也就是說你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並且完成超越。但是，藝術不可以。比如一級市場的投資，大部份項目都處於新興行業，根本缺乏數據或類似的生意模式可參考，而很多時候風險投資者都是跟創業者促膝長談後，感覺對了就決定投資了。長線投資賭的就是公司的成長性，投資人必須對未來進行預測，這個時候你可依據的定量現成因素會相對較少。為此必須在定性的方面加以很大的彌補，這些用來作出正確投資決策的依據，都不在股市的交易數據里。所以在投資領域，這方面人工智慧是無法取代人類的。再如短期股市，其走勢也難有規律可循，股指每分每秒的波動是無數個蝴蝶效應疊加的結果，完全隨機。換成投資者之間的較量，就絕對不是技術水平的較量，而是思維模式和投資哲學的博弈，是世界觀之間的較量。一個理性的投資者應該放棄尋找股市的規律，而去尋找股市之外的確定性因素，所謂功夫在詩外。

其次，任何程式化交易都必有其缺陷。「阿法狗」如果「竄」到股市裡，不可能戰勝所有投資人，人性的複雜性、市場的變化是無窮無盡的，沒有一定的規則、一定的規律，它不可能理解得比人類更深，而且很可能會被「關門打狗」。任何量化系統、程式化交易都必然有它的缺陷。因為一旦它們大規模採取某種交易策略，就會被人破解、利用，反過來打敗他們、對個股，自動化交易系統更不可能戰勝人。例如美國長期資本管理公司（Long Term），它是由幾個諾貝爾獲獎者根據數學模型操作，1995年一度大賺，但後來市場破解了他們的方法，反向操作，他們就虧光了，公司破產。再如，2017年10月18日誕生全球首支機器人選股基金AIEQ， AIEQ利用人工智慧和機器學習，對全美6000隻掛牌股票進行持續不斷地分析，包括但不限於企業公告文件、季度財報、新聞以及社群文章等，然後設置模型，指導自己的投資。但是從誕生到2017年底，AIEQ僅上漲4.18%，而同期納斯達克綜合指數上漲4.42%、標準普爾指數上漲4.5%，而且從2017年10月18日至11月15日AIEQ一路下跌。

再次，人工智慧在金融領域是助手而不是是取代者。一方面，人工智慧可以全天工作，24小時待命，既將人從繁瑣的簡單工作之中解放出來，降低了勞動強度，又使得並行處理多項工作成為可能。另一方面，演算法技術極大提高了人們對於文件的分析和處理速度，由此進一步提高工作效率，更好在「分秒必爭」的資本市場謀利。但人工智慧只是幫助投資顧問投資的技術助手，並不能完全取代他們的工作。一方面，AI不能進行思辨性分析，導致分析並不深入，而且AI通常更適合適應「有套路」的工作，無法面對充滿偶然性的股票市場。另一方面，人類的交流和人情練達等方面，AI目前還無法勝任。例如，去年8月渣打推出了國內外資行首個手機交易平台，在手機平台上就可以直接給投資者提出建議，並且附上詳細的介紹。但是，依然有超過90%的客戶在做出投資決定之前，與自己的客戶經理或者投資顧問進行溝通，投資顧問都會根據實際情況給予相應理財建議以及調整資產配置。而智能投顧技術則實現投顧業務流暢化、財富管理數字化、跟蹤資產組合表現等功能，以輔助投顧更好服務於客戶。

最後，新的革命產生新的生產關係。綜觀歷史上的技術變革，從蒸汽機革命、到電氣革命，再到信息化革命，每一次變革都會摧毀原來很多行業和職業，但在一定的時間內，都會再衍生出更多全新的職業。所以，如果現在我們當下所面臨的是人工智慧革命的話，那同樣也是淘汰和新生共存。金融AI所做的應該也是「金融狗」想要完成但是卻力不從心或者無聊且重複的工作，而「金融狗」們可以用省下來的時間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去思考更多有創意的投資方法，去做自己曾經想做而沒有時間做的事。投行分析的工作被人工智慧取代，可以去研究更深層次的東西；股票分析與交易被剝奪，可以去做更有意義的工作。金融AI會取代部分金融方面的工作，但是那只是科技進步的必然結果，但也只是說明這個職位在人工智慧時代已經不適用了，「金融狗」需要向更高價值鏈層進取而已。人類在推動人工智慧發展的同時，也在逼迫著自己進步。

擁抱變革

當然，雖說人工智慧不會摧毀「金融狗」的存在，但是並不表示「金融狗」們可以兩手一攤地不作為，成為「辭職去健身靜候人工智慧時代到來的美男子」。如果「金融狗」不作為，那就還不用被「阿法狗」取代，而是會被同類的「加班狗」輕易取代。因此，「金融狗」們應該以一種積極的、開放的心態去擁抱新時代的來臨，沉下心來，多做功課，練好內功、打好基礎，讓人工智慧為大家「附能」，才能贏得未來。

正如《權力的遊戲》中史塔克家族的族語「Winter is Coming」，「金融狗」們要未雨綢繆，對未知事物時刻保持警惕敬畏之心。因為在這個快速變革的時代，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互聯網、人工智慧、區塊鏈…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新鮮事物不斷湧現，思維方式不斷迭代，這個時代充滿了不確定性。「金融狗」應該擁抱變化，擁抱不確定性。也許最先顛覆金融界的不是人工智慧，不是量化交易，而是區塊鏈，因為區塊鏈技術去中心化將徹底顛覆和剷除金融形態的基礎。正如《權力的遊戲》第七季末尾，當夜王所乘的冰龍噴著藍色的火焰，摧毀了絕境長城古老的結界，異鬼大軍浩浩蕩蕩向著維斯特洛大陸的腹地進發，紛爭的列國才意識到誰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誰是他們真正的敵人。

因此，當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越來越快，你得斷臂求生。不然就跳上去，看看它滾向何方。如果不去擁抱這種變革，就可能會淪落為上一個時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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