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韶涵：我欠你的已還清，你欠我的無需再還
情人流浪記
歌手第二季 第6期
張韶涵
00:00/05:26
01
最深的傷痛，往往來自最親的人
最新一期的《歌手》，張韶涵站在舞台上，溫柔又倔強，一首《情人流浪記》，唱到了多少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說：
「唱到『我的爸爸媽媽叫我去流浪，流浪到哪裡，流浪到台北』的時候，我的眼睛都是濕潤的。」
如果你不熟悉她的故事，可能會被她甜美的外表迷惑。十年前，她紅到什麼程度？我生活的城市大街小巷都是她的歌，《歐若拉》是揮之不去的旋律，去唱個KTV，不知那間包房裡總會傳來震天響的《隱形的翅膀》。
她像一個公主，有著惑人聲名，傾城美貌，生活被夢幻的粉紅色泡泡包圍。可是，忽然有一天，驚天醜聞滾滾而來，聲嘶力竭指責她的是，竟然是她的親生父母。
後來我們都知道了，她的原生家庭多糟糕。父母常年爭吵和家暴，父親有心臟病無法工作，家裡3個小孩負擔沉重，她15歲就出來打工養家，賺的每一分錢都交到媽媽手裡。
她心甘情願做著家裡的人肉取款機，媽媽卻嫌不夠，趁她去國外治療心臟病，捲走她所有存款，榨乾她每一滴血汗。然後造謠誹謗，說她不孝，吸毒，酗酒……
人生最可悲之處，不是在敵人面前丟盔棄甲，而是在親人面前傷痕纍纍：因為我不設防，你卻暗箭冷槍；我把所有愛都給你，你卻利用我的感情傷害我。
所以，最深的傷痛，往往來自最親的人。我們曾以為家是為我們遮風擋雨、最溫暖的地方，可是有些人生的狂風暴雨，卻是家人親手製造的。
哪怕在心裡長出厚厚的殼，可是那些被包裹得密不透風的傷痛，依然不可說，不可想，不可思，不可議——只想要一份世間最平凡的親情，原來是奢望。
02
你在等一句對不起，他們在等一句謝謝
我的一位摯友，多年後在大城市裡過上了小鎮姑娘夢寐以求的生活：有一份收入不菲又剛好契合理想的工作，一套優越地段三室一廳的學區房，中正溫和的愛人在身畔共著呼吸，孩子健康可愛。有知己好友三兩個，偶爾拋夫棄子來個閨蜜間的小旅行，沒有什麼大煩惱，皓齒紅唇人未老。
遠遠望去，這人生雖中規中矩，紅塵里翻滾浮沉，卻已足夠幸運。可誰又知，無數個暗夜，她在噩夢裡驚醒，彷彿還是那個軟弱無助又貧瘠的少女，父親指著她的鼻子說，你幹嘛不去死。母親罵她賠錢貨，連十萬塊彩禮都掙不來。
她說，說不恨那是假的，可是恨過之後又覺愧疚，覺得他們可恨又可憐。
她也因此很多年沒有回父母家過春節。直到有一年她獲悉，那個向來暴躁強勢的媽媽，被大貨車撞了，在醫院昏迷不醒。她忽然眼淚決堤，買最近的機票趕回去，一路上她把最壞的情況都想了一遍，心裡全是後悔。
幸好只是虛驚。她握著病床上虛弱的媽媽的手，四目相對，淚眼婆娑。她以為媽媽會說「對不起」，正醞釀著怎麼回應，卻被媽媽一句「你賺那麼多錢，得幫幫你弟」擋回去。原來她一直自以為是地等著一句「對不起」，正如媽媽也一直在等她說「謝謝」。
她們當然都等不到。血脈里流淌著相同的DNA，心卻比隔著千山萬水還遙遠。
我問她為什麼不再恨了，她說：我接受了自己的母親就是這個樣子，她骨子裡永遠覺得女孩子低人一等，她辱罵我，嘲笑我，索取我，從來沒有問過我快不快樂。因為她也從來沒有被好好愛過。
時間贈人閱歷，讓我們懂得悲憫。從此，所有的驚濤駭浪都葬在心裡。
如果，我們終其一生都在渴望做孩子的感覺，那麼，承認原生家庭的傷痛和挫敗，去擁抱自己內心的小孩，替他們更加愛自己，把虧欠的那份也補償給自己。
03
原諒不是為了寬恕別人，而是為了放過自己
另一個姑娘也沉溺在原生家庭的漩渦多年，直到她為人母，依然沒有放下心裡的恨，每次提及父母，都要捏緊拳頭，讓自己不驚。
太苦了。
我說，一個女孩子， 如果一直活在對自己父母的恨里，那她真的太苦了。
為什麼要原諒？原諒不是為了寬恕別人，而是為了放過自己。
不要再一遍遍舔舐傷口，別讓他人的錯誤，再一遍遍懲罰自己——去穿越它，然後走向新天新地，你是珍貴的。
就讓那些被辜負的辰光，那顆沒有被善待的心，從此被自己妥協安放與珍藏，別再回頭看，有時候人生看似沒有光亮，你要給自己劈出一條路來，如果你不曾被照耀，就讓自己活成太陽。
你無法選擇父母，但你可以選擇與自己和解，理解人性的涼薄和人生的局限，讓那些傷人的利刃再也無法穿透你——你終於長出盔甲，那盔甲就是你內心的堅韌與強大。
張韶涵說，「這首歌不是一個交代，是我的經歷，經過不斷的冷眼，或是感受到人性的美好，同時又感受到人性的冷漠，但是最後我想怎麼走出來，我想let it go」。
這句「let it go」讓我濕了眼眶。
我看到十年後，張韶涵站在舞台上唱歌，她小小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她終於洗盡滿身傷痕，披上漫天星光，活成了那個驕傲的公主——想到木心先生那句「不知原諒什麼，誠覺世事盡可原諒」。
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你欠我的無需再還。
如果你沒有在原生家庭收割幸福，那麼就自己去播種幸福；
如果你一生都在渴望被愛，那麼就自己去活成愛本身——
「因為你要做一朵花，才會覺得春天離開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沒有離開，就永遠有花。」
END
本期作者：李娜，暢銷書作家，理性水瓶女。愛美愛文藝，也非常獨特非常清醒。已出版《你走的彎路，每一步都算數》，公眾號：與爾同消萬古愁（shovidnana）
TAG:與爾同消萬古愁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