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小目標
2018年計劃
生日、元旦、除夕,每年總有三次感慨珠流璧轉,年華老去。趁著春節值班,想一想2018年的計劃,否則年終又覺得歲月蹉跎一事無成;當然,有了計劃,也不一定能遵照兌現,但總歸有聊勝於無吧。一是再寫200條詩話。寫詩話俁不寫詩;二是記下十部法帖。看書法但不練書法;三是將《四庫全書簡目目錄·集部》熟讀成誦,我是要當文藝評論家的,需要多一些的辭彙量。我總是喜歡羅永浩那句「吹牛改變人生」,先把要達成的目標吹出雲,倒逼自己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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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句評王鐸書法的話,大意是,他的筆下體現了明清易代之際知識分子的掙扎,是時代思想的反映云云。我想,如果時代真有一種風尚的話,那麼王羲之筆下是魏晉的風神,顏真卿筆下是大唐的氣象,蘇軾筆下是北宋的文氣。
古人說「字如其人」,有趣的是,也有一些「字如其文」的故事。蘇軾的字瀟洒如其詩,黃庭堅的字奇崛如其詩,陸遊的字鬱勃如其詩,翁方綱的詩論「肌理說」被袁枚引袁好問語譏為「誤把抄書當作詩」;翁也是很高明的書家,包世臣《藝舟雙楫》中有個掌故,大意是,翁方綱調侃劉墉的書法何曾有一筆是古人,劉墉回敬道,翁書何曾有一筆是自己?此事可與袁枚論翁方綱詩之語相啟發。
有錢沒錢,買書過年。我的這枝枯筆質直少文,沒有佳人秋水一轉的旖旎,趁著過年,買套《花間集》,給文字進補。
單曲循環聽了幾遍張韶涵《來過我生命的你》。據說,搞音樂的有句行話,「別看歌詞,那些傢伙為了押韻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這歌就是;但是,張韶涵演繹的真好,眼前頓生一片鼎革易代的滾滾煙塵。劉子翚有首詩《汴京紀事》收在錢鍾書先生所編的《宋詩選注》中,詩曰:「輦轂繁華事可傷,師師垂老過湖湘,縷金檀板今無色,一曲當年動帝王。」寫李師師流落湖湘,有類杜甫筆下江南逢李龜年。想到另一個被歷史車輪碾壓的邊緣人。鄧之誠先生《骨董瑣記》中寫,南宋人李和擅炒栗子,為他人所不及。其實,這栗子背後有大歷史碾壓的痕迹;此事見諸陸遊《老學庵筆記》,原文是:「故都李和炒栗,名聞四方。他人百計效之,終不可及。紹興中,陳福公及錢上閣,出使虜庭,至燕山,忽有兩人持炒栗各十裹來獻,三節人亦各得一裹,自贊曰:『李和兒也』,揮涕而去。」想到范成大出使被金國佔領的北方故土時所寫的《州橋》一詩,「州橋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駕回。忍淚失聲詢使者,『幾時真有六軍來?』」錢鍾書先生以照相機一般的記憶力,舉出一首類似的詩,韓元吉《望靈壽致拜祖塋》:「白馬岡前眼漸開,黃龍府外首空回。殷勤父才紹相識,只問『天兵早晚來?』」其實,《宋詩選注》中收錄曹勛的《入塞》也類似。曹勛曾出使金國,此詩小序中寫道,「仆持節朔庭,自燕山向北,部落以三分為率,南人居其二。聞南使過,駢肩引頸,氣哽不得語,但泣數行下,或以慨嘆,仆每為揮涕憚見也。因作《入塞》紀其事,用示有志節,憫國難者雲。」《入塞》詩曰:「妾在靖康初,胡塵蒙京師。城陷撞軍入,掠去隨胡兒。忽聞南使過,羞頂羖羊皮。立向最高處,圖見漢官儀。數日望回騎,薦致臨風悲。」明末,有男旦名曰王紫稼,風流儇巧,明慧善歌,是當時第一流的角色。清初,王紫稼年老色衰,仍操舊業,龔鼎孳與其席間重逢,不勝感慨,口佔一絕《王郞曲》:「薊台霜高舞柘枝,當年楊柳尚如絲。不堪重唱梅村曲,腸斷王郎十五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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