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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與小妖的故事(現代故事)

陳以飛走後,我經常一個人在酒吧里買醉,因為回去也是一個人,空空的屋子空空的心。簽證遲遲辦不下來,他們說我有移民傾向,真是火眼金睛啊!我確實想到那個花花世界中去,那裡又有愛情又有錢,可以每天吃飽喝足了光談愛情,這是我的長項。你說我為什麼不去?

正無聊地胡思亂想之際,手機脆脆地響起來。我看了一下號碼,陌生得很,但還是接了,居然是一個嗓音磁性的男人。

「小妖嗎?我是表哥,你在哪兒?」

表哥?小妖?我蒙了,這是個打錯的電話,但無聊也是無聊,我倒想看看,這個表哥想做什麼?

我親熱地叫了一聲:「表哥,有事嗎?」然後,我聽得出他很興奮:「你能出來嗎?我們一起吃個飯,我在西單商場門口等你好嗎?你記住,我穿米色風衣,你穿什麼衣服?」

這是哪跟哪啊,一時間我覺得自己成了福爾摩斯一樣。我說:「表哥,咱才幾天不見,你怎麼認不出我了?」

天知道我哪裡冒出這麼個表哥來!我告訴他我穿黑色毛衣,一頂貝蕾帽,同樣的黑靴子。我說了謊,其實我穿的是白毛衣,我是想看看,這是怎麼樣的一齣戲,太好玩了,說了半天,居然還沒有露餡。

晚上9點的時候,我站在西單商場的門口,然後準時看到一個穿米色風衣的男人,天知道他長得怎麼會這麼帥。他往那兒一站,好多女人回頭看他,我走上前去,然後說:「表哥,我是小妖。」來之前我想,他要是長得好看,我就和他一起吃個飯,否則,我會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可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副冰冷的手銬就戴在了我的手上。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穿米色風衣的男人說:「別動,我是警察。」

我被帶到警察局,警察說:「你是小妖?」

我說:「是啊。」那時我還覺得這事好玩。

「跟你聯繫的老狼呢?」「老狼?」我聽得一頭霧水,「還兔子呢。」我嘻嘻笑著。

「別嬉皮笑臉,你們這個販毒團伙已經全部被我們控制,你是主要的聯絡員,估計活著出去的機會不大了。」

我嚇得哇地大哭起來,然後說:「我不是小妖啊,我是明媚。」我指著剛才抓我的那個警察說:「他不是我表哥。」

他居然說:「誰讓你答應我,『表哥』是接頭暗號。」

天啊,我真是走大運了,偶爾動一次外心,居然就離死不遠了。我指著「表哥」大罵:「你他媽打的誰的號碼啊,你看看你打得對嗎?」「表哥」惡狠狠地從我手裡奪過手機出去。一會兒他進來說:「真是對不起。我叫郎叢林。」他打開我手銬的時候,我氣極敗壞地說了一句:「走啦走啦。誰願意和警察叔叔打交道啊。」

郎叢林來我家找我的時候,我倚著門框說:「我一輩子再也不叫任何人表哥了,因為這兩個字差點要了我的小命。現在我是合法公民,一沒有犯法,二沒有偷人,請你離我遠點兒。」

那是我們第二次見面,郎叢林是來賠禮道歉的。我拒絕了他,因為有些事情不是賠禮道歉能解決的。

一個月之後我們在一家超市遇上,一人推著一輛購貨車,他始終看著我,我不理他,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

我轉了幾圈總能遇上他,每次遇見他的時候,我都生氣地對他大聲嚷道:「別以為你是警察就能控制別人的自由,請你離我遠點兒!」話音剛落,我看到一群人向出門處奔去,包括他,還有一個黑衣人躍過欄杆跑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便衣警察拿出槍來追捕那個黑衣人,但黑衣人跑了。

我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因為那句話,我破壞了郎叢林的一次追捕行動。那天我們只是偶然遇上,自作多情的我還以為他在追求我,原來他是有任務的。沒有辦法,有理的變成了沒理的。他打電話狠狠地訓了我一通,這可是破壞什麼來著的罪,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很嚴重啦,所以必須請他吃飯來彌補。反正我去賣畫又賣了幾萬塊,他挑王府我都不怕。

他嘆口氣說:「我要吃你炒的菜。」

天哪,這不是要我的小命嗎,我哪裡會炒菜?但沒辦法,做飯總比受監管強吧,誰讓我欠他的。於是買了烹飪書,一克克用天平稱了把菜炒了,全是川菜系列,因為他是重慶人。

那道跳水魚我做得最成功,我說,沒想到自己做菜這麼有悟性。他吃得美滋滋地,說:「是啊是啊,沒準你當警察也是好警察,你要是做人媳婦呢,肯定也是個好媳婦。」

然後他問:「你不準備做人媳婦嗎?」

我說:「準備啊,快了,簽證下來我就走。」郎叢林嬉皮笑臉地說:「我還以為是我呢。」

我說:「開什麼玩笑,我最不喜歡警察,整天都是命懸一線,媳婦沒準哪天就成了小寡婦。」

「但我們是朋友吧?」他問。

「當然。」我說。因為這些天的接觸,我發現警察真是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正直誠實,而且從不計較個人得失。我認真地說:「中國人民還真少不了你們啊。」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那你呢?」他反問。

我說:「不知道。」

「我要是死了,你會哭嗎?」

「會吧。」我說,「那要等你死了我才知道啊,不過大概會哭,去給你獻一束花也有可能。」那天我們喝多了酒,開著玩笑,他接著說:「如果我死了也不會瞑目,因為我在人間還有一件事沒有做,那就是找個像你這樣的女孩子結婚,可以喝到煲的靚湯。」

「如果我死了不瞑目,」他說,「那就是我還在想你。如果我睜著右眼,說明我愛你;如果我睜著左眼,說明我忘不了你;如果我兩隻眼全睜著,說明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為了愛,為了生活。」

我打了他一下說:「行了,行了,別煽情了,我不會愛上你,你也不會死,你還是找個良家婦女結婚生子吧,到時我包個大紅包給你,放心吧。」

幾天後,郎叢林打電話過來,我說:「你想見我就見我嗎?我不去,我又不是你什麼人。」電話中忽然傳來他一聲嘆息,他說:「為什麼人在生病的時候往往會想念一個人?」

生病?我心跳起來,然後買了一袋子水果就奔向醫院。他做了個小手術,闌尾切掉了,人在被子里窩著,顯得瘦了很多。我削了個蘋果給他,他一把捉住我的手:「哥們兒,給我當媳婦吧,我是想你才得了闌尾炎的。」

我啐了他一口:「別胡說,有想人想成闌尾炎的嗎?真是讓人聽了汗毛孔都張開,你趕緊起來去抓壞人,別胡鬧了。」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因為握我的手的時候,他手心有潮濕的汗。在電梯里的時候看見一對情侶在親密地擁抱著,我忽然感到一陣甜蜜,那個時候,我渴望被擁抱,而擁抱我的人,我希望是郎叢林。

他病好以後給我買了很多女人用的小東西,口紅、絲襪、香水、玫瑰,那舉止太不像一個警察。我生日的時候,他送了我一枚戒指,我想了想,在他走的時候又放回他的兜里。一個女人一生只能要一個男人的戒指,我已經有了陳以飛的戒指,所以,不再要他的。那天晚上,我很高興,我們喝了很多酒,在一起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當他提出要親吻我一下時,我拒絕了,他極失望地走了。

郎叢林去雲南抓毒犯了,偶爾我會打個電話。郎叢林說:「想我了嗎?」我說:「不不不,我成了快煮熟的鴨子了,因為簽證下來了,我馬上就要走了,時間超不過一個月了吧。」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變賣家中的物件,該扔的就扔吧,但郎叢林給我的那束玫瑰我沒有扔,雖然已經幹了,我用包裝紙把它包好,然後放到箱子里。

訂好飛機票後陳以飛打來電話,他說:「婚禮安排好了,你到這兒正好櫻花盛開,然後我們結婚。」我沒有太多的快樂,反而有種失落感,直到我藍色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郎叢林的簡訊息,我才明白我的失落是什麼!

那條簡訊息很短,短到只有3個字:我愛你。

我看了看時間,4月6日晚上10點6分。

那3個字在藍屏上閃爍時,我感覺自己臉上濕濕的,我流淚了嗎?

第二天凌晨,公安局的同志給我電話,說我的朋友郎叢林昨天晚上10點被歹徒襲擊,中了兩顆子彈,然後再也沒有醒來,臨終前希望我能去一下。

飛到昆明的時候天正下著濛濛細雨,天空灰得和郎叢林的臉色一樣,我想起他曾開玩笑說的話:如果我兩隻眼睛都睜著,那是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為了愛,為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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