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消失的炮聲

爆竹聲中一歲除， 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 總把新桃換舊符

——王安石

每年此時都會想起這兩句詩，無非在一歲除中感慨一番，在爆竹聲中，看千門萬戶新桃換舊福。年年春節，今又初一，不一樣的是今年少了鞭炮聲。

那些年，我們聽著鞭炮聲，歡慶長大。

那些年，一到臘月二十，孩子們就陪著長輩去集市上買年貨，這裡面必不可少的就是鞭炮。我們家裡沒有男孩子，我雖然把自己看作男孩子，但是，平時是絕對不被允許買鞭炮玩的。 但我承認每每聽到村子裡響起了鞭炮聲時，真的很激動，我們總是三五一群的去看放鞭炮。兩隻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張開嘴巴，據說那樣可以預防變成啞巴。我們一個個站的遠遠地卻小腦袋使勁往裡伸，聽著鞭炮聲，我們的心裡都樂開了花，那時的鞭炮聲就是最動聽的音樂。那時候家裡沒有表，每逢除夕夜我們都捨不得早點睡覺，並不是電視節目多麼精彩，相反那個時候家裡沒有電視，我們都會吃過晚飯跑到大街上和夥伴們作者各種遊戲，直到被父母強叫回家，也不知道幾點，鑽到被窩，腳丫子蜷縮在被窩裡，激動地睡不著覺，靜靜地等著十二點鞭炮聲的響起。聽到鞭炮聲我們總會在被窩裡高興的喊：「哦！我又長大了一歲！」

後來啊，我們要聽著鞭炮聲刷一個跨年夜的牙。

後來我們搬到了縣城，見到了各種樣子的花炮，爸爸總是在年 到來之前買一些百響或者千響的小炮，年三十放一次，初一十五各一次。我們盼著過年，盼著坐在電視機前看春節晚會，著盯著表，在十二點到來之前一定要刷一個跨年夜的牙，我和妹妹擠在水龍頭旁邊，邊刷牙，邊聽著各種煙花爆竹的聲音。放下牙缸我和妹妹總是誰也不讓誰的擠到院子外，去看各種各樣的煙花，我聽著妹妹給那些煙花起各種名字「香蕉炮」「煎雞蛋炮」「菊花炮」現在想想沒有離開吃的。我們躺在床上談論今天的節目，有的時候還會重新表演一下，直到笑到流出淚。我們談論今天的煙花的樣子哪一個更好看，直到爭執不下，被母親呵斥叫停。但我們不再說現在幾歲了。

這幾年，我們自己放煙花。

愛人和兒子的到來給家庭增加了很多樂趣，當然最大的變化是，愛人總是適當的買一些煙花，帶領那個小不點到樓下放煙花。雖然愛人買煙花從來也不買大型的，但是噼啪的聲音還是給新年增加了不少喜氣。

今年，不允許在市裡放煙花。

這一點，我是能理解的。還記得幾年前的那件事。我家樓下的客廳是五樓鄰居的車庫，每逢過年你會發現裡面存放很多的大型煙花。那時愛人在門診，父親出差，我抱著兒子陪媽媽看電視，女兒和我妹妹剛洗澡出來，突然一聲巨響，只覺得樓房劇烈的晃動，我大叫：「趕緊跑，樓房快要塌了。。。。。。」一家人趕緊下樓，就看到樓道里冒著滾滾的黑煙，根本看不清從哪裡冒出來的。出了樓門才發現濃煙正是我家客廳下面的車庫冒出來的。五樓的鄰居下來打開房門，裡面根本看不清東西，火撲滅後，我們發現車庫裡的東西都燒焦了，就連門和電燈開關也不例外。主人哆嗦的解釋煙花可能好沒有燃盡就拿回來了，誰知道又著了。這次煙花爆炸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是，想想都覺得後怕。

這次除夕和春節在縣城沒有聽到鞭炮聲，我一家人靜靜地欣賞節目，沒有出去瘋跑，沒有擠著刷跨年牙，但多了一些靜靜享受的機會，這個年也有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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