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光的千年祭祀

最新 02-20

沿恆河一線有許多大大小小的GH，扎堆在縱橫交錯的巷道里，通常價格以距離恆河河岸的遠近而定。臨河岸若干大小祭台較近的GH雖有其獨特地理優勢，但也避免不了吵鬧的缺陷，所以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預訂了距離主祭台大約35分鐘步行距離的KEDAR GH。到達的那天原本是計劃乘船正面觀看恆河夜祭的，但因出發時耽擱了些時間，還未到達主祭台就發現已經沒有我們所乘小船的停留空間了，最後只能隔著一定距離觀看主祭台旁側的一處祭台同步進行的夜祭。好在給瓦拉納西留足了停留的時間，為了彌補遺憾，我們決定大年初二的這天早些出發去恆河邊最大的主祭台——達薩瓦梅朵河壇（Dasashwamedh Ghat）佔位看夜祭。

各自默契地睡了個懶覺，快到11點我們才慢悠悠地出了門。心裡想著今天一定得吃回傳說中的Blue lassi，然後再嘗試心心念的Henna手繪。沿著恆河邊連接大小祭壇的河岸一路向北，晨浴的信徒早已散去，只有零星幾處能看見沐浴的男性信徒。此時的陽光已開始熱烈，暖哄哄地裹挾著我們幾近頭暈目眩，於是果斷決定離開已全然暴露在陽光之下的河壇邊，「鑽」入阡陌縱橫的小巷之中。最喜歡恆河邊這些四通八達、縱橫交錯的窄小巷道，神牛、行人、摩托、小狗……均和諧無比的於這窄小空間內和睦相處。除了需提防可能會踩到的無處不在的各種SHIT外，實在是完美探詢恆河邊印度人家日常瑣碎的理想之地

一路走走停停，黃幫主發現要步行至Blue Lassi還有些距離，而我們又必須在四點前趕回GH換裝後前往主祭台佔位看夜祭。還好在返回前我完成了左手的Henna手繪，美美地期待著明天再次穿上莎麗來一場更接近於local lady的「模仿秀」。回到GH時距離我們約定前往達薩瓦梅朵主祭台的時間不足一小時，短暫小憩後找了一輛Tuktuk直奔主祭台所在而去。明明不到五點半，主祭台前卻早已是人山人海! 七年前擁擠在人群中站立看完夜祭的場景歷歷在目，如今祭台前的空地上早已整齊擺放了成片白色座椅，無一例外全被預定一空。徑直走向祭台最右側的一處平台，問詢了一旁值守的警察叔叔，我們幸運地坐在了臨近VIP區域的河壇上。

晚上六點三十分，悠揚的音樂開始響起，祭司們面向恆河，跟隨音樂和誦經師一邊吟唱一邊拍掌，而祭祀現場周邊的男女信徒們也隨之一同和唱，神情莊嚴而肅穆。「傳說古時恆河經常泛濫成災，為減緩洪水的衝擊，毀滅之神濕婆散開頭髮，讓洶湧的河水從自己頭上緩緩流過灌溉田野，安居樂業的兩岸居民感恩於濕婆神所賜予的一切，所以上千年以來這裡每天都會舉行祭祀儀式，瓦拉納西也成為了印度教徒心目中最嚮往的宗教聖地。」這綿延千年的祭祀禮讚，傳遞著超乎想像的信仰和儀式感，每一個信徒臉上流露出的虔誠和滿足即使讓身為遊客非信徒的我們都不禁有所觸動。身著華麗神服的祭司手執法器在炫目的燭火和繚繞的煙霧中翩然起舞、誦唱祭文，古老的音樂和悅耳的搖鈴聲和諧地融合在一起，仿似是對千年信仰的召喚，在一片煙霧繚繞中恍如時光倒流，讓人瞬間生出置身於一段古老歲月中的錯覺。

這一場時光之旅持續一小時左右，隨著祭司將聖水倒入恆河中，整個夜祭才算完整結束。而早已守候在一旁等著與這些年輕、高貴、帥氣……的婆羅門祭司們合影的信徒和以黃幫主為首的「花痴」們一擁而上，爭相與之合影。我向來對諱莫如深的宗教相關的一切事物持遠觀和謹慎的態度，尊重他們的信仰、保持適當的距離，無論是人還是物，於是理所當然，我成為最合適的那個合影記錄者。當人群散去，梵音和燭香還依舊縈繞在祭台上空，散落的五彩花瓣妝點著祭台，星星點點的河燈承載著信徒們的虔誠在恆河水面上飄散而去……仍有不舍離去的信徒，久久停留在傾倒祭祀聖水的恆河岸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而我們，卻好像把那個叫「信仰」的東西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