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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和你達成的共識

和石凌凡吃鱸魚那天,她正在撕鐵板上包裹鱸魚的一層反光的鍍錫紙。我咬著一顆糖醋肉丸含糊不清地說:

「你知道這幾天最無語什麼嗎?」

「什麼?」

「拿日語敬酒。」我吞下丸子翻白眼。

「對對對,還有什麼拿英文和我妹練習對話的。」

「無語死了。」

「你就隨便說兩句,他們也聽不懂。」

「還用你說。」

事實上,過年期間幾乎每一次和親人的聚餐都會聽到這句話。「拿日語說兩句/用日語和姨夫打招呼/給妹妹練英文」諸如此類各司令官兒的不可違抗的命令。

我對這些並不厭煩只是無語,一來似乎只要講出來了就能證明你的日語等其他語言掌握得多麼熟練, 二來我推測大部分家庭里遠房長輩們和後輩們交流的共同語言不那麼豐富(我很委婉了),除了問學習、工作、戀愛,難道能聊博主、吃雞、抖音嗎?不能。三來我真的不知道日語怎麼敬酒,我覺得陝西話敬酒我更拿手,或者背菜名兒。

達成共識:90%從國外回國的都有此過年小感。

2018年春節才意識到,我真的過了收紅包的年齡,我現在特羨慕那些在微博上發「只有過年了才能月入上萬」的人,因為從小到大我幾乎沒花過我的壓歲錢,不是我省錢,而是我爸媽總能拿一句話騙過我「給你開賬戶了,都存裡面了。

都20年了,我也沒見過那銀行卡長啥樣,中行還是招行,建行也成。

想想明年回來也許需要給我幾個妹妹準備紅包,慘兮兮,世道一年就變個樣。但我又覺得現在我妹這一代,可能對紅包都沒有很強烈的意識和感覺。

電子紅包誰不會發啊?

除夕晚上,我給好朋友們發消息,給小玥發了:5.20。祝福語:Best Wishes! 我倆不用矯情,看著挺滿意,抬頭看著春晚就發出去了。過了一分鐘,小玥也回我一個紅包:52.0。祝福語:Lover.

你這不是拆我台嘛!」我回她消息。

當我漸漸對曾經手裡紅色鈔票的厚實感已經開始煙消雲散的時候,我才發現現在招商銀行給我媽發的春聯大禮包裡面都沒有包紅包的小長方形紅色紙袋了。想發紅包隨時微信聊天對話框打開即可,任何節日都能成為各位「心懷鬼胎」:賺錢/增進感情/以後好辦事兒的小借口。

民俗少了一堆,炮不讓放了。現金也快不流通了

對於剛從日本這樣的「鈔票國」回來,我還不太適應出門刷支付寶/微信,那天等朋友吃飯,無聊兮兮地饞奶茶了。

「xxxxx,熱的,三分糖,千萬別忘了加珍珠!」

「15.」

我翻開錢包就掏出「毛爺爺」給人家,然後被鄙視了。

「你沒有微信、支付寶嗎?」(由於一些原因,手機現在上不了網)

「沒有。」

「連微信、支付寶都沒有?」

「真沒有。」

「誰還用現金啊!現在收銀員一臉怨氣舉起她「沉甸甸」的胳膊收下我的錢。

我整整齊齊地給了一張十塊、一張五塊,沒讓找錢,更沒少錢。他人的惡劣態度我一貫無謂,只是一面心裡感嘆:馬雲爸爸太牛了。(以至於我昨天很認真地問我爸媽「馬雲兒子多大了,我還有希望當兒媳婦嗎?」)一面覺得:人類要完蛋了,人類要被機器取代了,連小小的收錢的動作都懶得做。

回國後才發現,地球似乎要被smartphone統治了,停車場收費口刷支付寶,超市買個好麗友派刷支付寶,樓下小攤上買半斤橙子刷支付寶,電影院里快沒有人售票了,無人超市有好多家了。

不得不揪心:越來越難找工作了,連賣票的都不要我了。

smartphone也統治了好多家庭,對過年的理解加上一條:聚眾玩手機 / 大家一起做沙發共同聽著春晚BGM玩手機 / 出來一起玩手機 / 在商場里無所事事地抖腿玩手機 / 餐廳里大家面面相覷玩手機等上菜 / 之類種種。

我看著這些人的頸紋,覺得以後開家「專治玩手機頸紋」的美容院肯定能賺錢。

我之前的一次約會中被批評過。

在短途旅行的回程地鐵上,有點擠,還有點累,不想講話。我在回老友的消息。

「你能不能別聊微信了。」埋怨的聲音低低地沖我傳來。

「誒呀,馬上。」

「我一眼都沒有看,你看一路了。

「不玩了不玩了。」 我立馬學乖制止一場爭吵。

我嬉皮笑臉地開玩笑不讓氣氛尷尬,但是心裡思忖著:一個人玩手機,一個人不玩手機時的空氣是怎樣的。

以上從smartphone角度對過年的理解,可能因為我近期大部分出門時間內都是失聯的,沒有wifi我真是個死人,只隨身帶了個大玩意兒增加大衣口袋的立體存在感。此外,技能:零。

以下對過年的其他理解。

鑒於我這一年之內在日本看電影的次數為十個指頭以內,所以我這次心心念念等著看《唐人街2》,昨天影院內兩小時以我爸睡著、我媽去洗手間、我無聊地連消息都沒辦法回復而告終。一年到頭,作為傳承與發揚21世紀春節民俗看電影的代表,我想看個當代優秀中國電影也沒看到,我氣憤。

部分好笑,大大大大大大部分尷尬的三流喜劇,全靠王寶強的「土」撐起。部分推理,大大大大大大大部分硬套的推理情節,全靠劉昊然的顏撐起。興趣點只在紐約的街景,我搓著手特別細心觀察劉昊然那排帥氣的牙齒後面的廣告牌,然後腦子裡翻箱倒櫃我有沒有去過這條街。

我可真喜歡紐約。

下部在東京,我心疼劇組和導演,日本的小街小道還能追車呢?

賀歲片怎麼越來越沒勁兒了啊。這年頭人們除了往商場、影院里鑽,已經無所事事地快閑出低血壓了。麻煩各大賀歲片導演長長責任心,解決一下當代人民的春節去處問題以及心情調節問題。

不出門的時間裡,我開始喜歡和爸媽一起做飯,比如:包餃子

生為陝西人,我不愛吃面,簡單地可以形容為,我可以一天三餐都是米飯,但我真的一個月都不會想吃一碗面,我在日本一年內吃面的次數小於5。

生為北方人,我基本連續吃了一周餃子,我享受和我爸媽站廚房包餃子的時間。在廚房的時間是絕對不會被其他任何東西打擾的,比坐在電視機前邊看電視邊吃飯的時間、比出門三個人一起逛街的時間、比出去訂餐廳預約十人大桌被不熟的親戚逗趣聊天的時間要純粹得多。

除了機械地動手擀皮兒、包餡、捏餃子之外,我們的腦子都很認真地放在聊天上,雙手沾滿麵粉,你想回復一條消息,雙手也容不得你打拚音組成一句話。

回老家的時候,我喜歡和姥姥爺爺一起包餃子

除了被姥姥喂胖的時間,剩餘的事情諸如:給姥姥化妝、給爺爺帶頭巾裝阿拉伯女人給他拍照、和舅舅換臉自拍、跟我妹的小男友視頻聊天、纏著小姨講我小時候的事兒(今年聽說我姥姥小時候看我,把我綁床頭架子上 / 小時候睡覺 不摸旁邊的人耳朵睡不著覺,我妹剛出生半年睡我旁邊就慘遭我的毒手,小時候被我摸耳朵摸得哇哇大哭,我在旁邊呼呼一點不知情)等等。

(我怎麼覺得我乾的事兒就是一小學生啊)

出門也沒意思的日子裡。

我意外發現去南門巷子里的小酒吧里聽歌等艷遇還是有點意思的。尤其西安這種古色古香的小酒吧里你能看到那種陶醉地唱著搖滾的爺們兒,特瀟洒。

和旁邊的人聊聊天,喝喝五顏六色的裝逼飲料也挺好玩的。

以及之前,嘗試了一次勇敢的運動:兩個人玩了次略帶恐怖的密室逃脫。我打著手電筒認真地蹲地上研究密碼時發自內心地認為,人類放假的時候真的無聊得要完蛋了,自己給自己找事兒乾的革命精神不容易。

(密室逃脫,還是越恐怖越好,不然認真推理19分鐘聊天41分鐘還不讓上廁所,這合乎正常的價值觀嗎?不合乎。)

以上我渴望和我專一的三觀很正的粉絲們達成共識。

過年難得,回家難得,更新難得。

恭喜發財,狗年大吉吧!

(思念東京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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