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好說假話,要會說假話
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歸孔子豚。孔子時其亡也,而往拜之。
遇諸塗。謂孔子曰:「來!予與爾言。」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
曰:「不可。」
「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乎?」
曰:「不可。」「日月逝矣,歲不我與。」
孔子曰:「諾。吾將仕矣。」(《論語·陽貨》17.1)
陽貨,即季氏家臣陽虎。《正義》言:
貨、虎,一聲之轉,疑貨是名,虎是字也。
魯國的大權長期以來一直被季氏把持,現在又落到季氏家臣陽虎手裡。陽虎企圖削除三桓失敗,逃往齊國,後又輾轉至晉,為趙簡子趙鞅收納。《韓非子·外儲說左下》:
陽虎議曰:「主賢明則悉心以事之;不肖,則飾奸而試(同弒)之。」逐於魯,疑於齊,走而之趙。趙簡主迎而相之。
左右曰:「虎善竊人國,何故相也?」
簡主曰:「陽虎務取之,我務守之。」
遂執術而御之。陽虎不敢為非,以善事簡主,興主之強,幾至於霸也。
看來,陽虎有些本事,不過人品有問題,需要有能制服他的人。真是一物降一物。
陽虎把持魯國朝政後,開始尋求各方支持,其中就有孔子。因為孔子反對三桓的僭越,可是他不知道,孔子更反對「陪臣執國命」,二人政見有著根本的分歧。本章是陽貨爭取孔子的一個插曲。
陽貨想見孔子,但是孔子不見,於是便贈送孔子一隻小豬。按照禮節,孔子應該到陽貨家回拜。孔子就等他不在家的時候,前往拜謝還禮。歸,同饋,贈。豚,小豬。《孟子·滕文公下》言:
陽貨欲見孔子而惡無禮。大夫有賜於士,不得受於其家,則往拜其門。陽貨瞰孔子之亡也,而饋孔子烝豚。孔子亦瞰其亡也,而往拜之。
不巧在路上遇到了陽貨。二人來了一次言語交鋒。
陽貨:你把自己的本事藏起來,任憑自己的國家混亂而不管,能算是仁嗎?
孔子:不能。
陽貨:你想從政,卻又總是錯過時機,能算是智嗎?
陽貨自問自答:不能。日月流逝,歲月不饒人啊。
孔子:好吧。我會出來做官。
陽貨看準孔子的命門,好講仁智,便以此激問孔子。孔子也不和他爭論,對,你說的都對。《集解》引孔安國注言:
言將仕,以順辭免害也。
孔子講道理,但不會囿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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