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本：替身·海上1931（十五）
文/劉宏宇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著有《管得著嗎你》《紅月亮》《武王伐紂》《深水爆破》等多部長篇小說。主筆、主創多部影視劇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諜戰劇）、《危機迷霧》（38集諜戰劇）已在央視、北京大台播出，《婚姻變奏曲》（30集情感劇）、《阿佤兄弟》（電影）已拍攝完成。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第8集
8-1 郵局 * 日 * 內
工裝的林漢從窗口收回找零，轉身就走。
窗口內，工作人員喊：等一下！
林漢回身：怎麼了？
工作人員拿著個半尺見方的小木盒，舉給林漢看上面貼的郵單：你怎麼不寫寄出地點啊？
林漢：啊？這還用寫么？
工作人員：當然了。（木盒推給林漢）補上！
林漢無奈接過。
工作人員又遞上水筆：給。
林漢正在身上摸筆，愣一下，接過筆，舔舔筆尖，做出吃力樣子擠弄在一旁寫。
工作人員不屑地瞥他一眼，轉正向：下一位。
林漢：對不起——
工作人員不耐煩：幹嗎？
林漢：咱們這裡，地址是什麼？
工作人員納悶地看他：這裡？
林漢：是啊。這裡寄出，不寫這裡寫哪裡？
8-2 來俊民住所來俊民卧室 * 日 * 內
來小龍一隻手戴著手套，蜷縮在地上沉思。
閃回：
稍早前，滬昌商團董事長辦公室，小崔等三個警察在堪察。紀警官拉他在靠近門口處說話。
來俊民慢慢往辦公室里踱，驚訝地看著一切，自語：嘖嘖嘖，怎麼搞的？
來小龍瞥父親。
視線里，來俊民的腳緩緩移向辦公桌。
兩個警察專心量牆上鞋印尺寸。其中一個招呼：小崔——
小崔過去，來俊民目光跟著小崔，在向辦公桌移動，站定，四下張望，在身上摸索，掏出水筆，垂手。
來小龍：爸——
來俊民顯然僵住一下。
來小龍注視父親側面，看見他腳邊那隻手套。
閃回：
稍早前，調查中，來俊民辦公室里。
來俊民：……董事長辦公室每天來來往往人很多……就連商團上下有名的小學究小朱，都敢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去隨隨便便敲門……
閃回結束。
來小龍皺眉自語：小朱？小……朱……
閃回：
日前某黃昏，來小龍駕車送小朱去醫院。
來小龍：我想起來了！（興奮地看小朱）你是滬昌商團的……
……
小朱：滬昌人很多。
來小龍：不是不是——對滬昌商團，我用不著記住太多人。（瞥小朱）想了解誰，直接問我父親就行了。他認識滬昌每一個人。
小朱一驚，看來小龍：令尊？你說令尊認識滬昌每一個人？
來小龍：是啊，他可是滬昌的老人了。你應該也認識的——姓來。
閃回：
與上同時稍後，來小龍的轎車斜停在聖諾菲教會醫院門前，副駕側門洞開。
來小龍擁著盧醫生和兩個護士出來，看見敞開的副駕門，匆匆跑來。
車裡無人。
盧醫生走近：走了？
來小龍皺眉：跟他說了等我，這——
閃回結束。
來小龍皺眉閉眼，似乎在避開不想看到的什麼。
8-3 街市 * 日 * 外
林漢逡巡，鴨舌帽壓得很低，領子豎起。
一黑影風一般在他身後不遠處路口一閃而過。林漢似乎感到什麼，猛回身，沒有發現。
8-4 來俊民住所來俊民卧室 * 日 * 內
來小龍還戴著那隻手套，歸置衣櫃。
告一段落，他審視（OS）：爸爸會不會看出來，衣櫃讓人翻過了？幹嗎要讓他看不出來呢？來小龍，你真懷疑自己父親嗎？規規矩矩、親親熱熱、恩重如山的，父親！
他緩緩關上櫃門（OS）：發現就發現。兒子到爸爸柜子里找新鮮，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掃視四下，離去，在門口停住，緩緩摘下手套，往衣兜里放。
他的手凝住，手套沒放進兜里。
他走回衣櫃前，拉開門，尋個角落，把手套塞進去。
8-5 林公館小客廳 * 日 * 內
唐西萍對老錢：就按你說的辦。錢從我這裡統一支，不要驚動商團。
老錢：是。
坐在一旁的浩東：媽，錢要不夠，我店裡也能支應出一些來。
唐西萍沖兒子溫暖地笑：用不了太多。商團那邊，你來叔已經做了些安排，很多事情都不用錢。爺爺的墓地，也是早就定下的。
老錢：夫人，西式葬禮？
唐西萍：是。（苦笑）你剛剛叫我夫人，不叫少夫人了？
老錢沉重地：老爺在，夫人這個「少」字，是不能少的。現在——
唐西萍凄苦地笑：隨你們怎麼叫吧，（揮手打發）有勞了！
老錢：應該的。（退出，關門）
浩東湊近母親：媽，想出怎麼試葉姐了么？
唐西萍搖頭：還沒顧上想呢。（審視兒子）你是不是有點兒神經過敏了？美國電影看多了吧？
浩東：你不信啊？我親眼看見的！她玩槍快得我都看不明白！
唐西萍：看不明白，那叫親眼看見啊！
浩東：當然了！而且，她勁兒特別大！
唐西萍：也許是天生的呢。就有這樣的人哪。
浩東：合算我說了半天，你壓根兒沒當回事兒啊！
唐西萍溫存地笑：兒子說的事，怎麼能不當回事呢？放心，媽記著呢。
浩東：得防著她！說不定，那個什麼黃董事，就是她殺的！
唐西萍笑：還說不是看電影看迷糊了。
浩東不滿：老拿我當小孩兒！要是龍哥，聽了我說的，肯定不是你現在這樣！
唐西萍：你還總跟小龍一起玩么？
浩東：他有案子，我有店，沒以前那麼自由嘍！
唐西萍：那就對了。說明你們都長大了。
浩東：媽，你是不是不喜歡龍哥？
唐西萍皺眉看兒子：怎麼這麼問？我怎麼不喜歡他了？
浩東：你喜歡他么？
唐西萍苦笑：也說不上多喜歡。不熟。我只是有時候覺得，他比你大——
浩東：就大幾天！
唐西萍：不是歲數，是閱歷。一般講，家裡越富裕，孩子越不容易長大。你們從小在一起玩得好，可說到底，是兩類人。他現在又是警察，我覺得，你倆總在一起，怪怪的。
浩東：快別提這個破警察了。他當了警察，比以前更一根筋了。
唐西萍：一根筋不好么？
浩東：好么？（審視母親）你喜歡一根筋？
唐西萍搖頭：誰喜歡哪？有時候，我看見小龍，好沒來由就想起另外一個人。
浩東：另外一個一根筋？
唐西萍：算是吧。
浩東：你不喜歡他？另外那個？
唐西萍搖頭：不是什麼事、什麼人，都好用喜歡不喜歡講的。
浩東：誰呀？我認識么？
唐西萍搖頭：應該……不算認識……
8-6 百樂門夜總會後門 * 昏 * 外
花花綠綠的玻璃，讓人聯想到這裡的迷醉絢爛。
字幕：百樂門夜總會。
後門冷落。
霸氣的大轎車駛來，停在門前，門裡立刻出來兩個穿西裝的壯漢，恭敬迎住車子。
一長衫男人忙不迭衝出迎接。
兩個更壯大的中式裝扮馬仔從轎車裡出來，拉開車門。
捏著玉球的手扶門。竺三下車。
長衫迎接者點頭哈腰：三爺，請——
竺三默默疾入，隨行人和迎接人簇擁著進入。大轎車開走。
8-7 百樂門夜總會正門 * 昏 * 外
鏡頭由後門掠高，躍過屋頂到前門。霓虹剛剛閃亮，「百樂門」字樣流光溢彩。
老四下黃包車，從容走進。
8-8 聖諾菲教會醫院門前 * 昏 * 外
黃昏的迷離中，一西裝男人（背影）匆匆而來，疾入醫院。
他剛進去，醫院門前的燈就亮了。
8-9 關山住處 * 昏 * 內
光線昏暗。
沙發上散落著工裝和鴨舌帽。
緊閉的衛生間門裡，隱約傳出男人的哭號，凄慘、痛楚。
門無聲打開，工裝褲的腿腳跨入一步。
哭號聲驟停，衛生間里傳出水聲。
關山立在門口屏息靜聽。
衛生間，林漢狂躁地往臉上撩水。
水龍頭嘩嘩流著。
林漢看鏡子里的自己，猛然一頭扎在水龍頭下。
他的肩頭劇烈震顫，水聲差不多蓋住了嗚咽。
關山緩緩抽出跨入的腳，無聲關上門。
8-10 百樂門夜總會 * 夜 * 內
嘈雜熱鬧，演出還沒開始，客人不多。樂隊在舞台上調整樂器，發出孜孜啦啦的聲音。
一男人（背影）徑直深入，繞過舞台，走向後堂，兩三個服務生不解地追看。
男人背影穿過大廳，走過包廂區通道，停在通道盡頭最深處一扇工作用的小門前，抬手有節奏地敲了五下，前兩聲分開，接著連續兩聲，再是最後一聲。
門開，男人背影進入，門旋即關死。
8-11 關山住處 * 夜 * 內
只穿襯衫、滿頭澆濕的林漢拉開門，順手拉亮電燈，轉回屋子深處，胡亂叼上一支香煙。
關山提食盒進門，關門。
林漢背對他：謝謝你沒打擾我。
關山：你知道我回來了？
林漢緩緩轉身，指耳朵：練出來了。
關山把食盒重重頓在桌上，脫外衣，不理會林漢。
林漢點煙，也不看他：怎麼了？
關山深呼吸：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林漢不解看他：哪來這麼一問？
8-12 百樂門夜總會密室 * 夜 * 內
豁大房間，陳設豪華。
燒蠟燭的小茶爐上，茶壺冒著熱氣，老四熟練操持茶，竺三端坐沙發。
剛剛敲門的男人（背影）走來，轉向竺三，深鞠一躬。
竺三微笑，指對面沙發：坐——
老四餘光瞟來人。
竺三：很忙吧？
來人點頭。
老四把一小盞茶呈到竺三面前，又呈一盞到來人面前。
竺三端茶致意：很久沒一起喝茶了。你不在，我都沒個喝茶的人。
來人端起茶盞，恭敬致意。
竺三喝茶。
來人（正面）掩杯品茶，緩緩放下茶盞，露出面目，是來俊民！
來俊民：不在爺面前，我也喝不到這麼地道的好茶！（輕輕放下茶盞）
8-11 關山住處 * 夜 * 內
啪，《賭王千王大火併，老樓爆炸雙殞命》的《大公報》號外摔在林漢面前。
關山：這怎麼回事？
林漢操起看，微笑：沒想到，真弄成了！
關山：你瞞我！
林漢不屑一顧丟開報紙：不是瞞，是沒敢說。
關山氣鼓鼓坐下：那不是一樣！
林漢：不一樣。（坐對面，不知從哪兒「變」出一瓶洋酒，揚給關山看）就像這——我不知道，能不能搞到，所以事先沒講。講了，沒搞到，豈不掃興？
8-13 百樂門夜總會密室 * 夜 * 內
老四斟茶。
竺三對來俊民：一定要找到那批貨！
來俊民：正在找。老頭子一定留了後手，眼下，還不知道從哪兒挖。
竺三：黃泥鰍除了。
來俊民：他是挺礙事的。
竺三：還覺得誰礙事，都交給我好了。
來俊民：不敢勞煩爺。當下，我還能應付。
竺三：要快！
來俊民：是。
竺三舉茶，來俊民舉茶還禮，二人同時捧茶到嘴邊。
來俊民掩面飲茶。
竺三卻沒飲，茶舉在唇邊，忽然地：唐西萍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來俊民一怔，強忍茶燙，沒有失態，緩緩放下茶盞：老頭子臨前囑咐的。
竺三：那我怎麼不知道？
來俊民：我以為不重要，忘了報。
竺三飲茶，睨來俊民。
來俊民低頭避開他目光。
8-14 聖諾菲教會醫院第二處置室 * 夜 * 內
盧醫生對暗處看不清面目的西裝男人：是我考慮不周全，我檢討！
定格。
字幕：盧翰文。中共地下黨成員。內部代稱「滬富字七號」。
叶韻對西裝男人：不，怪我。我發現了情況，可以避免衝突的。當時，就想抓住他！
定格。
字幕：叶韻。中共地下黨成員。內部代稱「滬富字十一號」。
盧醫生：阿韻，別說了！這樣情況，本來就不好控制。（對西裝男人）我提議採取緊急措施！
叶韻看他：緊急措施？
盧醫生：撤離！
叶韻：什麼？！
8-15 百樂門夜總會密室 * 夜 * 內
竺三：唐西萍不簡單吧？
來俊民笑：看上去挺能撐局面，骨子裡還是女人。
竺三審視他：你像看得很透啊！
來俊民：不是看人，是看事兒——重孝在身，人單勢孤，她就是再有本事……
竺三：萬一她撐過來了呢？
來俊民：爺放心，就算她能撐下去，也掀不起大浪。不等她歷練出來，事情早辦完了。
竺三：要是除掉她呢？
來俊民一凜，遲疑地低頭思索：我覺得不妥。（抬頭看竺三）還不是時候吧……
竺三：那幾時才是時候？
來俊民：也許永遠都不用。萬一……我來想辦法。她一個女人家，好對付！
竺三：哼，跟我一樣，總小看女人……（懶洋洋靠做，仰望天花板）可不敢小看哪！多少江山，都壞在女人手裡……
來俊民：滬昌也一樣。我敢說，老頭子這次失算了。
竺三看天花板：你那個兒子，要小心管好——別讓他壞了大事！
來俊民一凜，臉上掠過陰雲。
8-16 關山住處 * 夜 * 內
關山：定時炸彈？
林漢點頭：可能比方的不太對啊，反正就是那意思。（指報紙）這個做成了，能多爭得一點兒時間，也能障眼。做不成，現在看，差也差不到哪兒去。我是真不敢打包票說能成。
關山：那你也告訴我一聲啊！
林漢：好好好，怪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關山：以後？別告訴我，你還有顆定時炸彈。
林漢神秘一笑，埋頭吃飯。
關山：真有啊！
8-17 聖諾菲教會醫院第二處置室 * 夜 * 內
叶韻急切地：哎呀你們相信我！我真的肯定，沒被發現！
盧醫生：是否被發現，取決於對方對你的熟悉程度和分析判斷能力。不是你能自行判斷的。
叶韻：這我明白。對方肯定熟悉滬昌，熟悉程度不在我之下。至少比我更熟悉董事長辦公室。可是……
盧醫生：沒有可是！不能冒險！
叶韻：撤離就不是冒險？！
盧醫生怔住，看暗處的西裝男人。
西裝男人低沉地：十一號——
叶韻：到！
男人：對那個人，你有什麼判斷？
他緩步走出陰暗露出顏面，是徐署長！
定格。
字幕：徐嘉祿。中共地下黨小組負責人。內部代稱「滬富字三號」。
叶韻沉思：我認為，是來俊民。
8-18 關山住處 * 夜 * 內
關山驚訝地：啊？那樣，不等於告訴他，你回來了？
林漢點頭：情況變了。我必須試准他！
關山指報紙：那這個……
林漢：所以說，現在看來，（抄起報紙搖晃）這個東西，可有可無了。
8-19 聖諾菲教會醫院第二處置室 * 夜 * 內
徐署長：理由充分。（對叶韻）我同意你的判斷！應該是來俊民！
叶韻吁口氣：真不容易！
徐署長笑：如果真是他，你覺得，他會認不出你么？
叶韻：他……（恍悟，瞪徐署長盧醫生）在這兒等著我呢！
徐署長：結合你的觀察和咱們的分析，來俊民行事周密，頭腦清醒——
叶韻：就是啊！如果我撤了，他馬上就會判斷出是我。
徐署長：他可能現在已經判斷出來了。
叶韻：不一樣！現在，他只是猜。我消失了，這個猜就成真的了！
盧醫生皺眉：有道理！
徐署長瞟他一眼，轉向叶韻：如果你繼續留下——
叶韻搶話：一定能應付！就算他懷疑是我，我也能！
徐署長：太冒險！來俊民這個人本身，就存在相當的危險性。我們還不知道，他背後有沒有主使，是什麼勢力。如果是日本人或者國民黨方面……總之，你不能冒險！
叶韻：那工作怎麼辦？我扎進滬昌兩年多，什麼都了解，撤了，誰來接替？
徐署長：再想辦法！
叶韻：想什麼辦法？（逼近徐署長）三號，你告訴我，你，組織，現在，還能拿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徐署長：會有的。
叶韻：這我百分之百相信！可來得及么？日本人就在淞滬，十九路軍等著這批巨資購買武器！不是說訂單都下了，貨物都在路上了嗎？到時候，拿什麼換武器，拿什麼對抗日寇？
徐署長抬手打斷她：你說得都沒錯！眼下，十九路軍跟日寇這一戰，非常關鍵。作為忠實朋友，我們的黨，必須要鼎力支持他們，帶動全國抗日熱情。可是——
叶韻：沒有可是！來不及了！日寇隨時都可能發難！越快找到黃金，我們就越主動，中國就越主動！下達任務時候，你怎麼跟我們說的？不惜一切代價！對不對？
徐署長：我是說過，這是當前最高任務！
叶韻：可怎麼到我這兒，就變了呢？就因為遇上了來俊民，怕他發現，就撤了？放棄了？
徐署長：我不能讓你輕易冒險！
叶韻：沒有什麼險啊！小小來俊民，就算他認定是我，就算他背後的主使厲害，我都能想辦法應付。你們想想看，我現在，糾結在唐西萍、林浩東的關係里，還可以加上來小龍，多少可以利用的環境，怎麼就認定一定是冒險呢？
徐署長：可我怕——
叶韻：我就問你，三號——（逼近徐署長，胸脯挺得老高）我重要，還是任務重要？
徐署長語結。
盧醫生：都重要。你是黨培養的優秀特勤！
叶韻負氣地：這個優秀特勤，馬上就要讓你們變成可恥的逃兵了！（氣咻咻喘息）
徐署長盧醫生面面相覷，又齊齊看叶韻。
叶韻甩臉不看他們，極力抑止情緒，呼吸急促，眼裡閃著淚光。
徐署長深呼吸，字斟句酌對叶韻：如果在工作中，你也這樣動不動帶情緒，就必須撤！
叶韻：我……（語結，埋頭）
徐署長靜靜看她，打手勢制止盧醫生跟她說話。
他緩緩把目光轉向盧醫生，跟盧對視，（OS）：別急，這是她必須經受的考驗！
盧醫生擔心地瞥叶韻，又看徐署長，（OS）：她說得對，任務高於一切！
徐署長（OS）：必須確認，她的一切爭取都只是為了任務，而不是個人榮譽，或者別的什麼！
盧醫生（OS）：把任務放在最重要位置就行了，非要排除其他么？
徐署長（OS）：一定要！她跟我們不同。位置太重要了！任何雜質摻進去，都可能導致失敗！
叶韻抬頭，吸吸鼻子，正對徐署長：我保證，保持最高警惕和冷靜！你們不會再看見我鬧情緒了！
8-20 關山住處 * 夜 * 內
關山：跟蹤？肯定？
林漢：不肯定。只是感覺。也可能是我神經過敏了。不過要是真的，就太可怕了！
關山躊躇：要不這樣，我們交換裝束。
林漢：幹嗎？當我的替身啊？
關山：就算是吧。
林漢審視胡亂攤在一邊的衣服：看上去差不多啊。
關山：還是有區別。你覺得，如果是真的，會是誰？
林漢搖頭：可怕就可怕在這兒！（審視關山）會不會把我當成你了？你失蹤了那麼久。
關山：這倒也是一說！（恍悟）那樣的話，就比較清楚了！
倆人對視片刻，齊聲對對方：換衣服！
8-21 聖諾菲教會醫院第二處置室 * 夜 * 內
叶韻坐在檢查床上，伸著一條腿，厚長筒襪褪到腳尖，踝部一片淤青。
盧醫生給她擦藥。
叶韻的腳有些顫抖，顯然在忍痛。
盧醫生：這明天可好不了。
叶韻：止一下痛就好。
盧醫生：這傢伙，手夠黑的！
徐署長從暗處走來：如果主動碰他一下呢？
盧醫生叶韻齊齊看他。
徐署長：現在可以確定，他也在找黃金。如果他有後台，而且能力很強，他的進展，不會比我們差！
叶韻泄氣地：誰的進展都不比我們差，（看徐署長）到現在，我連一點兒黃金的影子都沒看見呢！真沒用！
徐署長：不，你太有用了！有大用！
叶韻噘嘴不看他：那還讓我撤。
徐署長：讓你撤，也是出於同樣原因。現在既然決定留下了，你就要充分運用已經打下的基礎，調動那些關係。靠咱們自己，肯定很困難！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當黃雀。
盧醫生給叶韻包紮：那誰是螳螂？
叶韻看腳上的繃帶：大夫，不用了吧！
盧醫生：別大意！
叶韻苦笑，對徐署長：我覺得，誰都可能是螳螂。咱要的不是螳螂，是那個蟬。
盧醫生停手看她。徐署長看她。
8-22 江邊貧民窟* 晨 * 外
老四跟李光穿梭在骯髒的通道間。
老四：不好意思啊，弟兄們還都在？
李光：可不都在！沒錢能去哪兒啊？！
老四拍他肩膀：馬上就有錢了。害老弟和弟兄們久等了！
胡阿毛：能等來也值！
老四：弟兄們真的都在吧？
胡阿毛：錯不了。都窩在那個破房子里。快捂出蛆了！
他們走到大垃圾堆旁，老四皺眉，停步：我不過去了。
胡阿毛：怎麼著，變卦啊！
老四怯懦地：不不，人多眼雜的……（看四下過往的襤褸人等，湊近，低聲）我讓人帶錢去江邊。（指不遠處江邊扣著的廢棄木船）那條船那兒。你要不放心，多帶幾個弟兄過去……
8-23 來俊民關押小朱的密室 * 晨 * 內
晨曦透入，小朱直挺挺躺著，了無生息，面部烏青腫脹，模樣已不分明。
來俊民探小朱鼻息，驚恐地倒退。
（未完待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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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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