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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隨想:我的翡冷翠之夜

(四)佛羅倫薩巨大的藝術財富,來自於真正的物質財富

走下火車,但見佛羅倫薩傘花搖曳。聖母百花大教堂牆面上綠翡翠的光芒和著地面彈格路的反光,在雨中冷冷地眨眼,雨點裹在風裡出其不意地擊打著路人的臉頰,那種翠色調里的涼意貼切應驗了徐志摩對佛城的叫法「翡冷翠」。

幸虧是遊人如織,即便現在是淡季,佛羅倫薩美術學院美術館早上8:30就開門迎客了。這裡是世界美術史的源頭,所有美術愛好者最開始素描臨摹的石膏模型都是從這棟中世紀的樓里拷貝出來。大家朝聖似地湧來,拿著手冊和APP按圖索驥,在記憶畫冊中翻尋、對應、感慨。美術學院美術館最重要的鎮館之寶是米開朗琪羅的巨作大衛雕塑,1873年從西尼奧利亞廣場(現改名米開朗琪羅廣場)運至美術館。今天大衛「真身」還是高高在上,眼神依舊在眺望遠方一個虛空的存在,腳下的參觀者走過都會中了邪似地,駐足、兜圈、觀望、走神。對重度藝術愛好者著來說,此地容易激發各種藝術綜合症,藝術就像細菌,感染了就很難癒合,1817年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即首患此症,司湯達感受到了一系列癥狀:噁心、眩暈、暫時的恐慌,更為嚴重的是不時出現的瘋癲。就這一癥狀,司湯達在後來的書中寫道:「這生動的一切如此吸引著我的靈魂,生命正在從我身上流失。走路的時候,我甚至擔心自己隨時都會倒下。」

對更多的普通人來說,懷舊往往比學習新事物更令人有探訪的動力,參觀美術館的人數僅次於聖母百花大教堂,沒有預訂需要經過漫長的排隊等待。

佛羅倫薩巨大的藝術財富,來自於真正的物質財富,這座城市曾經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城市之一,歐洲的工商和金融中心。繪畫作品中反映的人物考究衣著和時尚品味就和此地發達的面料工業有關。全世界(包括中國元朝)都向這裡輸入羊毛、絲綢、圖案。發達的工業又把色彩絢爛、織法考究的面料通過海洋貿易向全世界輸出。無論出於銀行家、商人的爭奇鬥勝,還是財富積累之後的文化覺醒,作為文藝復興搖籃的佛羅倫薩精英輩出,文藝復興的偉大先驅、詩人但丁,作家薄伽丘,建築師布魯內列斯基,畫家喬托、波提切利、達.芬奇、拉斐爾、提香,雕刻家米開朗基羅,科學家伽利略。

科學和藝術不分伯仲,科學家伽利略早年畢業於佛羅倫薩美術學院,而畫家達芬奇的藝術成就則奠基於他在自然科學上的深入研究。佛羅倫薩達芬奇博物館不大,除了幾幅他繪畫作品《最後的晚餐》、《蒙娜麗莎》的複製品品外,陳列了幾十個達芬奇發明有關的機械裝置和展示裝置,從水利、農業、植物到橋樑、武器,他發明創造和科學研究幾乎跨越了數學、光學、力學、植物學、動物學,以及機械製造、人體生理學、氣象學、地質學、土木建築和水利工程等諸多領域。我在博物館買了一個和他飛行研究有關的裝置紀念品。人類對飛行的嚮往自古有之,而達芬奇代表了人類對世界好奇心背後,永無止境的探究精神,藝術表達和科學探索都是人類精神的殊途同歸。

財富積累之後的社會走向,在當代世界還是一個問題。前有中東「富饒的詛咒」,後有新興市場國家、制度轉型國家中等收入陷阱。財富誕生了更多揮金如土的土豪,和更加功利的實用主義者,也有普世價值和歷史文明的傳遞,被財富侵蝕的社會制度所阻隔;財富的能量還是能升華成人類文明新的動力,更激發探索世界和自然的勇氣?在中國這個問題也沒有最後的答案。

夜晚的佛羅倫薩,人們在街巷、教堂、商店、餐館裡繼續川流不息,在翠冷之地,大家穿衣戴帽、冷暖自知。街上的主人們牽著的大狗小狗,也是狗衫緊裹,步履小心。

今晚「翡冷翠之夜」有雨聲,有浮想,沒有寂寥。

(文、攝影/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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