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雕大師曹永盛：以刀為筆，讓作品「說話」

曹永盛徽雕作品《徽州小鎮》。(受訪者供圖)

新華社合肥2月18日電（記者楊丁淼）坐在工作室的太師椅上，曹永盛拿著一塊明代竹片上的人物肖像端詳良久。

「這樣的神韻，今人實在難以企及。」他進一步解釋道，「以寫代刻，用繪畫的技法以刀為筆直接在竹子上作畫，將書畫的意境用刀法表現出來，技藝堪稱精絕。」

曹永盛或許是當下中國最有資格這樣評論的人之一。作為木雕、竹雕行業中的佼佼者，他頭頂「國家級非遺傳承人」「中國木雕藝術大師」「中國工美行業藝術大師」等多項榮譽。四十多年的雕刻生涯中，他堅信，傳承傳統技藝必須保持一顆敬畏之心，讓好的作品自己「說話」。

徽州位於中國皖、浙、贛三省交界處，人傑地靈，風景秀美。明清時期的徽州，盛產竹、木、茶和文房四寶，經濟文化發達。「一生痴絕處，無夢到徽州」，訴說著當時人們對徽州的嚮往。

徽州木雕、石雕、磚雕、竹雕藝術善於處理原材料本色，被稱為「徽雕四絕」，而曹永盛從小就浸潤在徽州的藝術寶庫之中。

十六歲時，曹永盛拜姑父為師，開始正式學習雕刻技藝。學藝期間，他遍訪徽州古村落，古民居中保存良好的雕樑畫棟，讓曹永盛飽覽了徽雕的刀法，這也成為他後來藝術靈感的源泉。

「新安小鎮古徽源，粉牆黛瓦江畔連。」《徽州小鎮》屏風是曹永盛的代表作品，以古徽州水運碼頭漁梁壩為原型，展現了徽商鼎盛時期的場景。作品中人物眾多，但絲毫無凌亂之感，人物栩栩如生，樹枝搖曳生姿，彷彿在刻刀下注入了生氣。

徽州雕刻講究刀法的嫻熟和線條的流暢，「神韻」二字尤其重要，這也是曹永盛對於雕刻藝術的最高追求。

「古人講究『詩書畫印』四絕，作品才能有文氣，我們這一代人多是半路出家的手藝人，積澱不深，空間思維能力和文化基礎，是我們這一代人獲取更高藝術成就的最大局限。」他說。

曹永盛工作照。（受訪者供圖）

話雖如此，曹永盛卻是業內少有以創新而聞名的徽雕師傅。他創造了一種「羅漢紋」的雕刻技藝，就是師法自然，從模仿羅漢果的紋路中獲得的靈感。除此之外，他還模仿鐘乳石、岩漿石和樹瘤結疤等，創作出一系列新的紋路。

談到創新，曹永盛尤為謹慎：「很多時候我們自以為是創新的東西，古人幾百年前就已經做得比我們好了。你以為是創新發展，其實是傳承不夠，所以做手工藝術切忌自戀心態。」

在曹永盛看來，傳統文化博大精深，在傳承時必須有敬畏之心，更重要的是繼承低調謙虛的精神，過度包裝自己不如讓作品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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