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執筆從戎的一生》節選:父親拔槍逼退違令者
注釋:父親1954年前後在雷州半島公安10師時的戎裝照,照片可見父親腰上有寬寬的武裝帶和疑似斜挎的槍帶。
本文是我正在撰寫的《父親執筆從戎的一生——我和父親的那些歲月!》中「父母的故事」一章其中一節,從一個側面能夠看出導致父親文革挨整的性格因素:剛正不阿,疾惡如仇,這是作為一個軍人必備的性格。但父親也有慈祥溫和、扶貧助幼的慈悲胸懷。悲劇的是,這也是導致父親文革挨整的因素之一,因為父親在看到自己的老領導被批鬥時,敢於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得罪了更大的領導,因而1970年全家發配湖南攸縣五七幹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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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參軍後,一直沒有放下他的筆,即父親實際上是執筆從戎,而不是投筆從戎。這使得我對父親在軍隊內是否配過槍,尤其是解放初的那幾年是否有配槍感到好奇。不過,我一直沒敢細問父親,作為軍人,說自己沒有配過槍,可能會傷了父親的軍人自尊。
父親是中專畢業後才參軍的,這個文憑在解放初期算是「中級」知識分子了。到了由清一色農民工人組成的部隊,立刻得到重用,安排在連里當文書,後來很快調到團政治處當秘書。遺憾的是,再後來因歷史問題無法釐清,受到同級一些軍官的嫉妒和排擠,父親被貶到廣州軍區軍體院任政治教員。不過因父親文采確實出眾,壓也壓不住,最終還是被廣州軍區政治部領導看中,調到廣州軍區政治部戰士報社任編輯。
我懂事後,雖然很少看到父親配槍,但我少兒時的記憶確實有父親配槍回家的印象,尤其是50年代尉級軍官的那種很寬的軍用皮帶,套著槍套掛在牆上的鏡頭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可惜90年代中期我將皮帶拿到深圳炫耀和保存時,被一個借宿者順手牽羊了。
後來大了懂事後,閑聊中父親說的幾件事讓我確認父親解放初是配槍的。想想也是,解放初期,廣東毗鄰港澳,情況複雜,父親又在公安軍,面臨的是在暗處的敵特,沒有槍是非常危險的。
父親說的其中一件事,是他1953年3月初從雷州半島護送軍事文件到軍區總部時在路上,準確地說是在船上發生的事。
前面說到,華南公安警衛團1953年2月劃歸公安軍第10師領導,調駐雷州半島擔任海邊防任務。父親說的這件事就是在調防雷州半島一個月後發生的。
當年從雷州半島到廣州沒有直達的長途汽車,更沒有火車。在部隊軍車派完的情況下,如果情況緊急一定要送密級較高的軍事文件到軍區,一般都是配槍坐船到廣州黃埔港,或者坐水陸聯運,在江門或中山轉汽車到廣州。父親這次執行任務就是選擇坐船到廣州。
1953年3月5日斯大林逝世,父親正在船上。父親說是在船上廣播中聽到這個消息的。對於父親是否在船上聽到了廣播,我對此有一些疑問,主要是當時無線電廣播並不普及。具體情況我沒有細問,現在想問,父親已經糊塗了,無法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思想,似乎也對我們說的沒有什麼反應。反正是父親當時在船上得到了這個消息。
1953年3月6日人民日報
1953年3月6日,毛澤東主席簽署中央政府命令,自1953年3月7日起到3月9日止,全國下半旗致哀,在致哀期間,一律停止宴會和娛樂。
父親當年是真正的布爾什維克,看到船上有幾個小青年不顧毛主席簽發的中央政府關於在致哀期禁止娛樂的命令,反而在船上又唱又跳,覺得他們對領袖不恭,於是上前勸說他們不要在致哀期唱歌跳舞,這是命令。
幾個小青年看父親一個文質彬彬的軍人,而且是滿臉書生氣的年輕軍官,滿不在乎父親的勸說,嘻笑著繼續狂歌勁舞。父親當時就怒了,也許是當年年輕氣盛,父親當場拔出了手槍,揮舞著喝令他們停下來。
1954年7月23日父親與戰友重逢時合影
注釋:照片註明的南嶽,據筆者推斷非指南嶽衡山,而是泛指嶺南,因為當年的部隊都是從北方一路殺過來的軍人,將有南越國之稱的廣東一帶的山峰都稱為南嶽。後排左起第三人是勃勃英氣的父親。
解放初期,軍人遇到壞人開槍的事件常有發生,廣東那麼複雜的你死我活的環境,那有時間允許你去解釋和判斷,反抗警告後不聽就擊斃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看父親真拔出了槍,幾個小青年開始害怕了,終於悻悻地離開甲板到底艙去了。當時槍杆子還真的是非常有用。不過今天可就難說了,有可能這幫小青年會圍上來奪槍,因為今天的社會以金錢衡量一個人的地位,瞧不起軍人,而且都知道軍人和警察不能亂開槍,因此敢隨便上前奪槍。
題頭附圖中的父親形象應該就是當年父親拔槍的形象,文中插圖則是這件事發生一年後父親的形象,至少我對比照片可以感覺到,經歷了這個事件後,父親已經成熟了很多,在軍人的氣質上有了質的飛躍。
很久之後,大概是2016年中期,父親說起的一件事,使得我進一步確認父親的血氣是有可能在當時拔槍喝令歌舞者停下來的,但這事說出來可能會傷到涉事家庭的孩子的面子,影響團結,我就不詳細說了,反正父親是那種敢於和人動手的,關鍵時刻也敢於拔槍開槍的鐵血軍人。
這點我和父親其實很相像,但這個觀點與大部分人對我的印象相背,因為我一般是寧願先採取息事寧人的策略,哪怕讓人覺得你軟也無所謂。畢竟我一臉的書生氣形象,塊頭也不大,要先擺出硬氣別人也不信,這也是有這麼多人敢於挑戰我底線的原因,但很多人都在與我過招後相信了這點,從此保持著互不侵犯的距離。不過,一旦開始就撕破了臉皮或者被逼入無路可退的境地,我也是敢於立刻動手反擊的。
90年代末期我在深圳被人暗算時,我以公安軍後代的特工思維,藉助司法力量四兩撥千斤,反戈一擊將領頭的一人送進監獄,令另外一人直接嚇死在醫院病床上,導致追殺我的小集團群龍無首放棄整我的事,已經在江湖中流傳多年。
但是那次事件,確實導致我從1999年後的將近10年處在震蕩下跌期,期間不斷有新人借勢踩踏,我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反擊之功。而火星人都知道,這10年是地球人與人差距大幅拉開的10年,因此,對我的負面影響也是不言而喻的。
好在我通曉自然法則,精通江恩理論,知道需要8-10年才能結束調整,這個階段基本上就是蟄伏蓄勢,積極提升自己的實力等待機會,最終在2008年9月,得到南華期貨羅總的賞識,藉助南華期貨的平台扭轉下跌趨勢緩慢盤升,然而此時畢竟我這代人的天時已過,地利人和雖再次出現,但個人的大勢也就失去了天時之助,而天時是一個人能否成就大業的充分必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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