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一邊妥協,一邊堅持自我
(邁阿密大學的中國餐廳-Panda)
2018年農曆大年初一那一天,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到了那個我念叨了十年的年紀,30歲。
20歲的時候我很期待這個年紀,像個孩子那樣希望自己長大,擁有30歲該擁有的一切。
29歲那一年,我意識到自己什麼都沒有,因而心生恐懼,害怕這個年紀的到來。
然而,無論如何,我「成功」跨了年,到了這個年紀。
一
到了這個年紀,便早已準備好了妥協。
習慣用常人接受的處事方式來生活,理智地面對身邊的人和事,而自己實在不喜歡或做不到的事情的話也會先想好一個看似妥當的理由。
在許多必要的場合,我會先把自己推進去,雖然至今我仍然不喜歡某些場合,但也沒有預想的那麼艱難,偶爾還會有收穫。
所謂「必要」,就像人的身體需要某些營養元素,所以有些蔬菜不喜歡吃也可以吃下去,同時不覺得多麼勉強。而必要的場合,就像生活得以運行的一些條件,總得籌集一番。
漸漸在妥協和自我挑戰中,收穫了獨立、理智的標籤,也獲得了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不由地為自己的勇敢鼓掌,相信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下去。
令人欣喜的是,某些自我的可能性就在這種略帶壓抑的妥協和嘗試中出現了。大學期間去蹦極、參加演講比賽,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愛情。
雖然心發慌,腿發抖,但也能讓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然後找到了自己比較擅長東西,還有心動的人。
也讓我看到了自己比較「虎」的山東女人的一面,事兒多不壓身,什麼都不怕。
曾經的我非常害怕和多個人一起遊戲,因為我反應比較遲鈍,容易出醜。後來因為想要融入身邊人的生活,便嘗試參加相關的活動,我竟然也喜歡上了遊戲。一個人玩兒放鬆;兩個人玩兒有趣,也利於深度互動;幾個人則會很有氛圍。
這樣的我,主動也被動地改變了許多,那個十年前的我何曾想到。
二
可是,三十年來,我其實也還是我,那個安靜、內斂的我。
自我堅硬的內核不曾消失,反而愈發明顯,讓我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所有看似偶然的選擇都在印證、成全這樣一個自己。
在妥協中調整或者抹掉的只是「自我」不那麼重要的部分,讓我在這個世界紮根,也讓自我豐富起來,而自我人格的底色並沒有變。
我是個很喜歡安靜的人,自從讀了博之後真是過上了安靜的日子,比大學時候去寺院參加佛教暑期學校還要安靜。
在人大的時候,早上起來洗漱去餐廳吃早餐,然後在圖書館裡呆一天,晚上聽著圖書館的閉館音樂在夜色中歸去,便很幸福,比中小學的單純歲月還要幸福。
到了美國,還是喜歡在圖書館呆著,去學校的路上聽聽歌,看看雲,周末的時候一個人騎車出去看自然風景,逛逛書店。生活重複,沒什麼波瀾,可能這就是靜好歲月的樣子吧。
以往每次畢業都要掙扎,問自己要不要繼續讀下去。如今,畢業季不久就要來臨,內心安穩了許多,願意延續這種生活方式。
這個無法改掉的自我,有時候可能看起來面目可憎。比如「內向」「敏感」「優柔寡斷」。好在年紀越大對自己和世界都越發寬容了。
我明白這些特點是成長環境的產物,著急跳腳沒什麼用處,怨人怨己也沒什麼用。而且,加以調整之後並不妨礙正常生活,帶著這些特點是可以存活的。
另一方面,生活讓我們越來越看到這些「缺點」的光芒。內向讓我安靜而專註;敏感讓我心思細膩,善待他人和自己;優柔寡斷在很多情況下就是謹慎的另一種說法吧。既然享受了這種性格帶來的便利,就接受這種性格的另一面吧。
還有一種觀點更加極端,認為這些性格特點發揮到極致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價值,而這些價值又讓人豁免了性格上的極端和不通人情的幼稚。
不妥協的自我成就著實讓人羨慕,但其面臨的壓力非一般人的身心可以承受。還是要謀一種平衡,既讓自我得以舒展,又不妨礙順暢地過日子。
三
三十歲,看起來理智、圓融了,其實又私藏了許多可愛的部分。
我們習慣微笑待人,即使是很困難的處境,也不妨先自嘲、苦笑一番。彷彿自己的心很大,還有些麻木。
私下裡,卻可能比之前更愛笑更愛哭。那顆經歷過歲月洗刷的心越發柔軟,面對匆匆流逝的歲月時,愈發珍惜別人的溫情,也容易被別人的苦難觸動。
笑起來更加肆無忌憚,在父母面前蹦蹦躂躂,享受著為人子女的好光景。
我們依然期待自己想要的愛情,渴望一份屬於自己的深情陪伴。
只是,我們更加謹慎,會嘗試一種不同於偶遇的方式,帶著更負責的態度謀劃兩個人的未來。
我們也更幼稚了,成了我們自己的「寶寶」,我們寬容不完美的自己,安慰遇到困難的自己,彷彿我們還沒有長大,還不足以面對這一切。
我們還會偶爾任性,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有人說,三十歲的女人正適合一個人旅行,認識自我,認識世界。三十歲的女人才剛剛開始屬於自己的人生。
如果自己是一棵樹的話,有些希望長成榕樹的樣子。
一派繁盛。從枝幹上生出根須,觸地則為枝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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