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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BYN翻譯序言

工作不忙時,我下班會勤於翻譯,用心讀書寫作,多多涉獵好書,分享些閱讀與語言學習的心得。工作忙時,也許會少更甚至不更:曾經年少時於主業有所懈怠過,如今我對我的工作本身心懷誠懇的愛與尊重,總希望可以不斷進步、盡己之責。所以若無原創好貨沉寂一時,肯定是我工作太忙啦~

看完CMBYN的電影,幾乎一口氣讀了小說簡體中譯本,感覺有明顯刪減。開始檢索作者,中文資料少得可憐。又找來原著去讀,才開始好奇,何等的人物能捕捉到這般細膩情愫,語言豐富蓬勃,知識儲備浩如煙海,文筆又爐火純青。認真瀏覽了作者的wikipedia,深覺有必要把他的基礎信息簡明翻譯羅列。

Andre Aciman安德烈?埃西曼,生於1951年1月2日,是在埃及出生的塞法迪猶太裔作家。現今是紐約城市大學研究生院的特聘教授,教授文學原理歷史和關於普魯斯特的研究。

埃西曼出生在埃及的亞歷山大港,父母擁有一家針織廠,其母親是位聾人。他在講法語的家庭中長大,但也有家庭成員講義大利語、希臘語、拉地諾語和阿拉伯語。其父母是1905年定居於亞歷山大港的有土耳其和義大利血緣的猶太裔後人。因作為外來群體,他的父母無法成為埃及公民。小時候埃西曼誤以為自己是法國人。他在當地英語學校上學。

1956-57年埃及的大驅逐期間,他的家庭得以倖免,但是因當時總統原因,埃及跟以色列緊張關係升級,導致猶太人處境危險,故9年後他的家庭離開了埃及。他的父親為家人購得義大利公民身份,埃西曼同母親及兄弟作為難民移民羅馬,他的父親移民巴黎。他們又於1968年搬去紐約。他在1973年從萊曼學院取得英文及比較文學專業的學士學位,又在1988年前從哈佛大學獲取比較文學的碩士和博士學位。

埃西曼於1995年著有回憶錄式的《出埃及記》,獲懷丁作家獎。小說有2007年《Call Me By Your Name》,2010年《八個白夜》,2013年《哈佛廣場》,2017年《英格瑪變奏曲:一部小說》。

左為電影導演盧卡,右為作者埃西曼,兩人在17年柏林國際電影節

至此,我們對作者有了大體的認識。其實比較文學專業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個傳奇一般的存在,基礎配備就要三種語言以上,而且每一種語言都需要熟練到可以閱讀原著並做獨立研究和學術寫作,這種要求已經不止是母語的熟練程度,而是要達到該語言中受過良好教育人士的語言應用水平。作者作為這個專業的教授,原著寫作中,各國歷史文學信手拈來,拉丁語阿拉伯語詞源學的研究也放在一杯果汁的談笑之間,英語切換義大利語切換法語如魚得水,從古希臘可以跳躍到海頓再到時代背景下的流行音樂,信步閑庭,虐到我把束於高閣的綠磚(義大利語專業小夥伴兒知道這是什麼鬼)都搬出來了!

也正因埃西曼有著遊刃有餘的知識儲備和充足的辭彙量,以至於有好多情況下,出現大量優美的微微切換詞語的排比陳述,我無法很好地譯成如此細膩有層次感的漢語,深感抱歉。而有一些深刻入骨的哲學層面的東西,我也不確定我已經完全領會並傳達了作者的境界。另外原文中有些無法跟漢語對譯的英文辭彙用法,由於實在過於生動,不想草草意譯了事,而又不能從漢語中找到恰當的既有辭彙,所以這些情況下,嗯,我造詞了。你即將在譯本中看到的某些陌生的辭彙可能並不是錯別字,願你喜歡。

我在翻譯中找到台灣紙質譯本,拜讀了豎版繁體的小說。雖然語言帶有強烈的台灣特色,我仍舊覺得我的翻譯大概永遠難以超越。在此可以毫不負法律責任地瞎說,我認為大陸譯本抄襲了台譯本又自作主張亂改一通,慘不忍睹。就拿書名來說,台譯本《以你的名字呼喚我》腔調韻味具在。大陸譯本胡加了一個「請」字,就把一切都毀了,《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於是神韻全無,只剩又臭又長。既然我對台譯本早已甘拜下風,所以,我就暫且尊重一下漢語和英語在某種程度上同作為孤立語的語法存在,依從一下語序,給一個簡單樸素的譯名––––《叫我你的名字》。

還有一個我非議這本小說不可的原因。看到這本書後,我心知肚明這大概就是我從中學時期就想要寫的這麼一本書!蹉跎至今,也未成文。不是沒有時間沒有熱情,而是直至今日,我都沒有足夠的學識以臻世事洞明,沒有足夠的經歷幻化成人情練達,也沒有足夠的練習鍛造架構的能力。(當然,這本書付梓時作者已經56歲,況且他已用了大半生浸淫在這個領域的最前沿,我並不嫉妒他寫了此書。)所以呢,我認真而深情地翻譯這本書,算是為了某種連結,也是為了過把手癮吧。

雖然已經拜讀過兩個譯本,本書仍是用我的話語獨立來完成的翻譯。翻譯不同於閱讀。按照心理語言學家Steven Pinker教授的研究來說,人類共享同一種心智的語言,又將這種心智的語言,同每種後天習得的語言通議交融。閱讀,是將英文轉化為心智的語言,是一種純輸入,某種程度上是悠閑享受的。翻譯,卻要將已經在心智中遊走的東西,再轉化為中文輸出,要信、要達、要雅。你平日認得的單詞,在此要檢索所有漢語意思,來找到最恰當的辭彙,甚至要找到不在解釋列表上的、意思相通的、更恰當的辭彙,甚至要造出一個不存在的、更更合適而且大伙兒都能明白的辭彙。你往常一眼即懂的句子,現在卻要思考語序的得體,行文的流暢,甚至是冥想有沒有某個金光閃閃的成語或佳句能言簡意賅地捕捉到這個冗長句子的靈魂。工作是繁瑣的,詞典已翻爛了,進步是飛快的,留給我的,更多的是翻譯自己心愛的作品的愉悅。

這本小說對我來說,如同一篇優美的抒情詩。作者透過17歲少年的主視角,將其初戀的強烈情感捕捉下來,我們幾乎看得見Elio在內心摘著小花瓣兒,「他不喜歡我、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但其故事情節並沒有本質上宏大的突變,仍是舊日里、小鎮上,車馬郵件都很慢的愛情,只不過恰好發生在唯美如畫的義大利罷了。所以,就算將來斷斷續續更新譯文,我想也不會擾了各位閱讀這本小說的興緻。

不同於《荊棘鳥》那樣,有著直白大段的關於澳大利亞風景的描寫,高度對比,彷彿打了刺眼的射燈;也不同《殺死一隻知更鳥》那樣,要對時代背景、人文關懷進行人本主義上的探討;不同於《呼嘯山莊》那樣『描寫極端環境下的極端人格的極端經歷;不同於《百年孤獨》那樣跨越幾個世代,滿紙洋溢的意識流色彩濃重晦澀...是的,不同於我讀過的、賞慕的任何優秀作品。《叫我你的名字》圍繞的是個人的情感,高度運用各種通覺,彼時發生的一切,無論聲音、溫度、視覺、感受全部經由少年一人融合到一起了,互相輝映。我覺得這裡面有摸得著的不安,有聞得到的溫熱,有看得見的果香,有聽得清的風景。同時,能將這樣一部完美閉合的文本作品通達為流暢的電影語言,我贊極了盧卡等人在改變劇本時的功力。

你可能會問,一本書只關於個人的兒女情長會否太小氣了。我可不覺得這本小說小氣了。我想起了台灣作家龍應台寫給同叫安德烈的大兒子的信:「安德烈,我們自己心裡的痛苦不會因為這個世界有更大或更『值得』的痛苦而變得微不足道;它對別人也許微不足道,對我們自己,每一次痛苦都是絕對的,很真實,很重大,很痛。」放到這裡,誰說最最細膩個人的情愫就不重要的,對我們每個人來說,自己的種種感受,電光石火的經歷,同樣很真實,很重大!

曾在美國的Amazon上看到一份書評,激賞了埃西曼捕捉情感到能力和構建故事的手筆,又說對於一些不喜歡這本書的人來說可能顯得冗雜了,末了卻給了精簡有力的總結:「Personal,yet,universal."用中文解釋一通,就是這本書飽含著人類最最私密的個人的情結,又正是因為每個人都能從中找到一份動情與靈犀,所以其整體的精神又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是普世的。寫書作文至此,有何復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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