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的結局真的如高鶚所寫的那樣,是被強盜擄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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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寫《紅樓夢》最原本的意思,想來應該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我之上。何我堂堂鬚眉,誠不若彼裙釵哉?? ?我之罪固不免,然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之不肖,自護己短,一併使其泯滅也。雖我未學,下筆無文,又何妨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亦可使閨閣昭傳,復可悅世之目,破人愁悶。
既為閨閣女子作傳,自然是盡作者所見過的所有女子而寫之。林黛玉、薛寶釵自然是作者所偏重的了,而妙玉,則是另一種閨閣女子的寫照。有人可能會說,妙玉應該不算做閨閣女兒,她應該是出家女尼才對。其實,在我看來,作者曹雪芹自己想來也並沒有把妙玉歸結到出家人裡頭吧!想來在作者的心中,妙玉只不過是無奈之下暫時寄居佛門的閨閣小姐而已。
書中對妙玉的介紹,是通過管家婆子林之孝家的之口說出的:本是蘇州人氏,祖上也是讀書仕宦之家。因生了這位姑娘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到底這位姑娘親自入了空門,方才好了,所以帶髮修行,今年才十八歲,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邊只有兩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伏侍。文墨也極通,經文也不用學了,模樣兒又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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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為元妃省親,賈府要蓋省親別墅,裡面自然少不了道觀廟宇,又是因為娘娘省親之用,廟宇里也不能住些和尚。所以,賈府便下帖請了這位帶髮修行的妙玉姑姑住進了大觀園的攏翠庵。
在曹雪芹的前八十迴文字中,妙玉正式出場只有兩次:一次是41回賈母帶著劉姥姥和眾人到攏翠庵品茶,另一次就是76回,黛玉湘雲在中秋夜聯詩,最後妙玉出現將二人的詩作續完。這兩次出場的妙玉穩重大方,雖寄身佛門,但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更兼才氣逼人,就連大觀園裡最厲害的兩位詩魁黛玉和湘雲,都直讚歎她的詩才一流。可見林之孝所說的「文墨極通」並非虛言。
然而,在八十回以後,高鶚所整理的續書當中,妙玉的形象舉止卻與之前大相逕庭。在87回當中,寶玉到惜春處,恰好遇到惜春和妙玉下棋。寶玉進去和妙玉說話,這時妙玉的表現簡直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家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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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妙玉聽了,忽然把臉一紅,也不答言,低了頭自看那棋。寶玉自覺造次,連忙陪笑道:「倒是出家人比不得我們在家的俗人,頭一件心是靜的。靜則靈,靈則慧。」寶玉尚未說完,只見妙玉微微的把眼一抬,看了寶玉一眼,復又低下頭去,那臉上的顏色漸漸的紅暈起來。寶玉見他不理,只得訕訕的旁邊坐了。
在妙玉身上,前後爭議最大的就是她喜歡寶玉這件事。在高鶚的續書中,把妙玉描寫成了一個愛慕寶玉而不得的小女子,見到寶玉也大有情妹妹見到情哥哥的嬌羞。這一點,到底符不符合曹公本意,還真的不敢胡亂猜測。只是覺得和前面所出現的那個高潔清雅的妙公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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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妙玉,無論她的出身還是最後的結局,都一直是個謎團。關於出身,曹公雖然透過下人的轉述交代的很清楚,江南官宦之後,因為多病被迫出家。但是對於結局,因為原稿遺失,高氏續文,所以仍舊有很多人有諸多爭議。
對於出身之所以有爭議,是因為妙玉雖然出家修行,起居卻有婆子丫鬟侍奉,所用的器具也都是稀世珍寶。另外,妙玉一個帶髮修行的女子,與賈家甚至四大家族都沒有任何瓜葛,卻能居十二釵正冊當中,而且還能排在王熙鳳和迎春、惜春、秦可卿等人之前,穩居第六的位子,這正是很多人覺得奇怪的地方,也正是很多人猜測她的出身必定不凡的依據。
而關於結局,曹公原稿遺失,現在的結局是高鶚所整理的,說的是賈母死後,賈府舉家出城送殯。盜賊借著賈府空虛,進入賈府偷盜,又窺到妙玉美貌,所以順便將妙玉擄走。後來透過賈薔等人的閑聊交談,知道了妙玉不堪受強盜欺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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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回中,關於妙玉的判詞是: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關於她的曲子是: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可嘆這,青燈古殿人將老;辜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髒違心愿。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嘆無緣?
從判詞和曲子當中,可以看到,妙玉最終仍舊沒能逃脫掉「無暇白玉終陷淖泥」的悲劇結果。但是這個結果,到底是不是高鶚所說的被強盜擄去,不堪欺辱而死呢?想來每個人心中自由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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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好幾個猜測很是受到許多人的追捧,一種就是賈府被抄家時,妙玉為了救惜春和她換了身份,自己卻被賣作娼妓。還有一種就是賈府勢敗,妙玉為了救寶玉等人,向忠順王爺獻出了自己和幾箱子珍寶,最終陷入老忠順王爺這個「淖泥」當中。
其實,總體看來,對於「終陷淖泥」這個薄命的悲劇結局,似乎所有人都沒有太多的非議,至於這個「淖泥」到底是什麼,那就是讀者心中各有答案了。唯一令人遺憾的是,後面的高氏續書中,妙玉的性情、行動、舉止,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成了前八十回中妙公一直所鄙夷的那種「俗人」。這也許就是高鶚和曹雪芹的區別了吧!
※賈元春回娘家看了四齣戲,卻隱含著家族的命運和自己悲慘的結局!
※劉姥姥能三進榮國府,首先要感謝的是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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