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新年,送你一枚孤獨者
熱鬧新年,送你一枚孤獨者
——魯迅
要問什麼星座,優雅的美女俊男最多,現在的孩子立馬可以答:天秤座!
對,魯迅,天秤座男神;我,天秤座「女神」(哈哈,看在新年份上,別罵我不要face)。
這樣,我與魯迅有兩點可以並肩:一同為天秤座;二都是天秤座的意外——同屬拉低天秤座顏值陣營。
大底如此。大底如此。
要說這位男神不高、不富、不帥,現在女孩子大底會白眼反對:那憑什麼當男神啊?
可人家有才任性啊,酷得不要不要的——
男神對八方對手的各種尖酸刻薄,睚眥必報,世人皆知吧。
隨便挑一句就能讓許多人膝蓋中箭的名言,不能「大底如此,如此而已」地繞過去吧。
乃至他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師生戀,還有還有其時對其人、文吹捧者、打殺者、讚美者、唾罵者不知有多少。
男神才不管呢,瀟洒回敬道:「我就是這樣!」甚至於自己遺囑中寫「……我的怨敵可謂多矣,倘有新式的人問起我來,怎麼回答呢?我想了一想,決定的是: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
寬恕真是美德嗎?
男神曾經仔細地思考過這個問題,也許最後他還是覺得:對惡人的惡就是行善。
所以男神常常不顧一切地反擊、報復,一如《鑄劍》里那個黑衣俠士宴之敖者。
最最重要的,男神有本事成為所有高中生的噩夢乃至延續多年的夢魘。
大家,有木有?
反正我是——即便與男神於前面所提兩點可相提並論。
所以,在提倡將男神文章從初高中教材里請出去,本姑涼是贊同方。
男神所寫之文,皆是人至中年之後,且曾少年經窮苦困頓、青年曆去國懷鄉、見生死窘迫、哀弱國愚民、痛無愛婚姻……未經世事之人讀男神之文,即便經老師慷慨激昂苦口婆心「知人論世」「曉時識文」,無非隔靴搔癢、味同嚼蠟。
如此,本菇涼並非持「魯迅過時」論,或「中國再也不需要魯迅」,恰恰相反:魯迅這枚男神永遠不會過時,現如今中國或許更需要魯迅!
只是從高考夢魘中如夢初醒,需閱歷、功力;若能於皇皇明艷盛世之中能稍稍觸探及那顆陰暗靈魂的硬度與溫度,能測測男神心靈的寬度、高度與亮度,則更需要閱歷與功力之外的敏銳、直面絕望的勇氣與擔當!
男神非完人。
其性格或為大家所批的小氣,多疑,偏激,固執。
其思想也正如梁實秋說:「魯迅沒有屬於自己的一套思想,一味的不滿於現狀……也沒有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他一直找不到救國濟民的「葯」,所以,男神究其一生是絕望的。
其人其文或許如林語堂所評:「魯迅與其稱為文人,不如號為戰士。戰士者何?頂盔披甲,持矛把盾交鋒以為樂。不交鋒則不樂,不披甲則不樂,即使無鋒可交,無矛可持,拾一石子投狗,偶中,亦快然於胸中,此魯迅之一副活形也。德國詩人海涅語人曰,我死時,棺中放一劍,勿放筆。是足以語魯迅。」
所以,本菇涼也承認,男神小說是寫得最不像小說的,故事是最不好看的。現在評論大家或高校現當代文學研究專家稱「表現的深切」「形式的特別」,在本菇涼讀來,恰恰是男神小說的缺陷——因聽令「吶喊」,意先於言,言先於像;形式的特別,還不如說是記敘文罷了——《一件小事》像小說么?《故鄉》《社戲》像小說么?
然而男神有本事讓它們立起來,男神的神奇之處在於現實中的其人其物、其場其景、其片其段、其細枝其末節早就瞭然於心熟爛於胸,整合重捏,行諸於文之後栩栩如生,讀來便覺如你、如我、如他、如熟識的每個人。
讀著,讀著,便會發問:為什麼他總能寫出那種特別丟臉、特別狼狽、又特別凄涼的疼痛?
而恰恰在我眼裡,這才是男神最偉大的地方:拿掉「家國」,拿掉「革命」,拿掉「思想」——做過了這樣的減法之後,他留給世人的,無非是這種與卑微的自身不能匹配的廣闊深情。
或痛或悲、或哀或嘆、或怒或罵,或思或悟,或鄙視或不屑。不管你讀或不讀,喜或不喜,愛或憎惡,男神就如一座偉岸的山,站在現代小說叢林里,無論如何繞不過去。
菇涼私下認為男神最好的作品非《吶喊》非《彷徨》非橫眉怒目、仗劍執言的雜文,而是《野草》《朝花夕拾》《故事新編》。
《朝花夕拾》是水到渠成的自然、老成。在他人眼中,男神一生皆是黑白鐵灰,不講情面,六親不認。讀《朝花夕拾》才有些許暖色,感覺外界鑄成冰冷硬邦邦的雕塑內里原是有溫度的。
《野草》是利劍自剖其身其心,裡面滿是孤獨前行的絕望,翅膀折斷的絕望,刻骨銘心的絕望,回天無力的絕望,「都是血寫的,鮮活,靈動,死亡邊緣的突圍與悸動。不能逾越的峰巒被逾越了,文眼有了火光的照耀。這是非文,也是非詩,但更像文與詩,是被沐浴後的真文與真詩。」
《故事新編》是其臨終創作,8篇就有5篇寫於生命最後時期,面臨死亡的威脅,出於內外交困、身心交瘁之中,《故事新編》整體卻是前所未有的從容、充裕、幽默和洒脫,「莊嚴」與「荒誕」兩種色彩和語調,或隱或現、或濃或淡的互相補充、滲透和消解,流轉自然。
男神的寫作至此,完全一聲多調,一影多形,語言彷彿晶石,壓縮著多重精神內涵。
先生不僅是文藝男神,還是藝術男神。
先生設計才華,集中體現在書籍封面和裝幀設計上,其一生設計了60多個書籍封面。風格素雅簡約。
沒有電腦軟體輔助設計的時代,先生將各種字體玩出了新花樣,這些花樣里又特別貼切書的內容與特點,令人叫絕。
最為出名的便是北大校徽,蔡元培先生題字,魯迅先生設計。
先生也是第一個將珂勒惠支的版畫介紹到中國來的人,他對版畫尤為迷戀,版畫也如同其文筆一樣,簡潔,深刻,雋永。
陳丹青這麼描述先生對藝術之熱愛:癖好繪畫的文人,自來不少,可貴是魯迅看待繪畫的眼光,非常開闊、銳利,又相當貼己、剋制,始終在自己偏愛的,可把握的尺度內,搜羅畫本,議論繪畫。
先生自己設計的諸多作品上,皆可明顯看到版畫痕迹。
有人曾先生起綽號「貓頭鷹」,先生不僅認可,還畫在自己作品封面上。
貓頭鷹於民間象徵不吉利,恰先生亦很不屑於討眾人喜歡,而是想做一隻「令人們震悚的怪鴟」 :「我有時決不想在言論界求得勝利,因為我的言論有時是梟鳴,報告著不大吉利的事,我的言中,是大家會有不幸的。」
(朱安)
(魯迅與許廣平)
男神的感情。
對於髮妻,那個名喚朱安的女子,卻是一生欠安,有人罵他太過冷酷無情。
對於那一代人,許多人皆如先生一樣:一邊在精神上信仰著科學和民主,一邊在現實中蠶食著舊有思想遺留的惡果。
先生對朱安或許有仁義,卻無情意。
一方未醒,甘願做著那隻想爬到牆頂的蝸牛,怎樣決定都是傷害。
但一壯年男子孤身十幾年,不狎妓,無緋聞,單憑此,非一般意志可為。倘若不是許廣平出現,先生一生便與朱安如此。不會如某些紳士,一邊說著舊婚姻的不幸與痛苦,一邊與舊式的妻子生兒育女。
先生不僅對朱安無情,對自己何嘗不是!
對於同居的妻子,一生無有名分,當愛漸漸淡了之後,先生一邊享受著她幫忙謄搞,校對,送郵,做種種雜事(本身已構成足夠的犧牲),一面又不滿於她甘於平庸已倦於追蹤他思想的發展,一面又對她所做出的犧牲懷有負罪感;他一面渴求交流,一面又不善言辭或不屑言辭。
於晚年,先生常常可以沉默到一句話不說,最厲害時,連茶煙也不吃,彷彿大病一樣。或於夜半大量喝酒,或於無人空地里蹲著或睡倒。有一晚,他就睡到陽台暗處,後來被孩子尋到,也一聲不響地並排睡下時,他才爬了起來……
如此這般,先生辭世以後,許廣平寫關於他的回憶錄,也多限於起居飲食,而對先生心路歷程,尤其晚年狀況幾乎一無所知;在有關的許多重要方面,留下大量的空白。
人生何其孤寂?孤獨的人永遠孤獨!
也許正因為此,有人推測先生晚年與蕭紅有別樣情愫。
蕭紅友人曾說:魯迅先生對你們真好,像父親一樣。
蕭紅糾正:不,是像祖父,沒有那麼好的父親。
蕭紅自小孤苦無依,人世間最大的愛意全部來自祖父。
先生與蕭紅究竟是不是如有人推測那樣,無人清楚,就他們之間的言行舉止讓我相信:
能讓人賓至如歸的人,都不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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