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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這個世界讓你感到沮喪

一直習慣先把文字寫在紙上,確定每句、每詞都足夠表達情感又恰到好處以後再用鍵盤逐字敲在屏幕上,目的並不是為了與哪些人分享哪些感受,我深知大家都各有各的苦,只是簡單的情感宣洩,多愁善感、沉默寡言又自卑到塵埃里的人總歸要找到一兩個可以釋放情緒的方式,不然帶著太多負累該如何走完人生漫漫長旅,而堅持寫日記和每隔一段時間放任自己肆無忌憚的哭一次就是我的方式。文字可以承載你的一切悲喜,眼淚可以洗凈內心的污穢,寫完或哭過以後會忽然覺得眼前特別明朗,心境尤為放鬆,彷彿一切苦惱都被你裝進了瓶子,扔進大海,並堅信它再也漂不回來。然後你安之若素的繼續在人海里穿梭,帶著一點憧憬和期待為下一段征程積蓄力量,每個人都認為你過得很好,就連你自己也似信非信的這樣以為著。

或許是真的不再年輕,偶爾會思考衰老和死亡。尤其在大家都在懷念張國榮的這樣一個略帶憂傷的4月,第一次在網路里看到哥哥的遺言我還在推敲它是不是有語病(原諒我是語文老師),看到末句才體會到那種對整個世界的絕望:

我一生沒做壞事,為何會這樣?

或許這是太多人仰天長嘆過的問題,似乎最近的我找到一個不知正確與否的答案:因為自己不夠優秀。

最好的你才能擁有最好的一切,在這一切還未得到之前,說明你還不夠好,還不配去擁有。

漂泊一年以後,終於徹悟了許多過去認為無法理解和認同的做法,人與人之間的爭吵、算計、競爭,無非都是為了生存,太多人被貧窮的潮水淹沒了尊嚴和道德,我想我也正在成為隨波逐流的一個,這該不該算是一個讓人痛心卻又無可奈何的領悟?

其實今天寫文是想為過去的兩個月做個總結,我對這段歲月的評價是「我做了一個輝煌的夢,直到現在還未醒 」。如果說這段時間是如何度過的,我想用日本一部紀錄片的題目來為它命名,叫做「含淚活著」。

雖然時至今日這段夢已不再讓我感到欣悅,但還是耗在夢裡不肯清醒,說固執也好,說是一點執念也罷,其實更應該說這是一種不折不扣的傻x行為。

夢裡最閃耀的時刻曾一度認為自己「好命」,而現實的殘酷就在於它不會讓你一下子大徹大悟,總會在漫長的歲月里讓你經歷一次次失落、一回回跌倒才肯讓你頓悟一切都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好。我想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像你經歷了一次痛苦而又難堪的蛻皮過程,終於在某一天長全了新的皮膚,脫胎換骨般獲得重生,可是這時的你卻早已不再有重生的喜悅,更多的是你痛過之後如死灰一般的心境,你甚至有些懷念褪掉的那些「皮膚」。

你看到你的身邊他們都比你美,你看到你的身後時間都枯萎。

不過,蛻皮的過程會教會你如何去愛自己:

不再顧及所有人的感受而讓自己不好受 ,

不再像飛蛾撲火一樣用力去愛,

不想再過不吃飯也不覺得餓的日子,

不想再聽著觸心的音樂流著沒出息的該死的眼淚。

其實都是你再沒有勇氣再去經歷一次蛻皮的疼痛,就像他們說的:要麼給我一杯開水讓我燙死,要麼給我一杯冰水讓我冷死,就是不要給我一杯溫水耗著我,我想要乾淨利落。

從此你選擇的人和你所做的事都不再與愛有關,僅僅是為了生存而已。

你不再抱怨事業艱難,也不再憧憬愛情的美好,一切都再無法構成你生活的重點,失去不覺惋惜,得到不覺欣慰,你只是知道沒有了一切也還要繼續生活。很想引用獨木舟的一段話:我在乎的人紛紛離開我的生活,然後我就不再在乎了,好像生活就是這樣,你把心一點點磨硬,然後就可以繼續過日子,無論這日子將把你帶到何方。

劉同說,有一種孤獨是,本想被人安慰,本想有人包紮,在等待的過程中,傷口自己完成了癒合,你甚至已經不明白自己是希望傷口不再疼還是希望有人來溫暖。

過去兩個月里的我一直都在等待有人安慰、有人關愛,最終發現傷口都是由時光來治癒的,不會有誰過問你的情緒,更不會有誰在意你疼不疼,所以你在失落里慢慢變成了今天這個受傷不喊疼的人。

對於不是天才的我們來說,要有專註和熱愛某個人或某件事的力量才足以支撐起虛妄的人生,於是我一直在這個世界裡尋找一件可以讓我專註又熱愛的事情, 總想找個信念去相信點什麼,可最後卻發現,這是一個你老想去相信點什麼可又怕自己居然真的相信了的古怪的世界。

從香港回來讓我更加覺得自己對陽光、沙灘和海洋的情有獨鍾,每當負面情緒爆棚的時候總想去海邊走走,因為它的遼闊足以容納我的一切不安、煩躁與壓抑,在它面前,你是那麼渺小。

這讓我想起葛婉儀的文字:

站在高處凝望城市的輪廓、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燈火,與這浩瀚相比,疲憊和勞累不過是生之微末。人的一生要麼就做飲彈的動物,一路狂奔,要麼就做沉默的植物,忽略疼痛。

有些時候,這個世界確實會讓我們沮喪,以至於讓我們不得不去相信,這世界根本沒有意外,只有命運。可又有誰能任性不認命?

或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回報,但我想其實我也只是為了在日後想起的時候能為自己認真的付出而感動。

就借用胡適先生的教導作為結尾吧,我們共勉:

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搪捐。

某年的4月,日期未知,天氣未知,地點未知

(這篇文章我已經不記得是何時寫的了,大概好久了,無意中看到有人重新編輯發表過,覺得有必要把它整理回原汁原味。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寫了許多文字,也刪除了許多文字,不知道這些文字寫中了誰的心聲,竟然也有被別人需要的時候)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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