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從不讓我進他房間,那天偷偷進去發現一女子照片:和我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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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在二十九歲這年,來到了上海,開了一家客棧。
對於這個節奏飛快的魔都而言,這無疑是個「錯誤」的決定。
小葉端了一杯咖啡遞給我,一臉認真地問我:「老闆娘,你為什麼要開一家客棧啊?」
我知道她想問的重點不是這個,她的潛台詞在說,上海這種地方,租金貴得要死,一家客棧顯然不如一所星巴克吃香。
小葉是一個十九歲的姑娘,臉頰還有嬰兒肥,稚氣未脫。她在上海上學,空閑時間來我這裡幫工。
那是我客棧開張的第一天,木製的招牌上用朱漆划了四個楷字——流光客棧。
因為,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小葉尬笑了兩聲,顯然第一天來的她摸不清我古怪的脾性。
看著小葉纖細的腰肢和婀娜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十年前,那時候,我也如她一般的美好,如她一般的憧憬未來,如她一般的不諳世事。
開張第一天,生意很冷清,這實在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下午的時候小葉回學校上課,我便蜷在藤椅上眯了一會。
藤椅是安雅從麗江給我寄過來的,說是慶祝我開張大吉。她還向我許諾,如果我的客棧半年還不倒閉,她就送我一份大禮。
安雅是我最好的朋友,搶過我的男朋友,卻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客棧的地段是極好的,午後兩三點的時候,會有陽光照進來,照得人懶懶的,想睡。
「老闆,你就這樣睡在這,不怕你的店遭偷啊!」
我微微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感受到了陽光的強烈。眼前的人不大看得清,只能模糊地看出一個輪廓。
等我適應了光線,才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人。一個清秀的男孩子,看起來不比小葉大多少,他正弓著腰,面對著我的臉,頭髮亂糟糟地窩在頭頂,臉上笑嘻嘻的,像,一隻貓。
這是宋楚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以至於後來我都喊他毛毛,他在對我抗議無數次後,見我無動於衷甚至變本加厲,最後還帶著小葉一起喊之後,再也沒有反抗過。
「要偷什麼,你儘管帶走好了,再說,你就是要搶,我一個弱女子,攔也攔不住啊。」我翻了個身,又往椅子里縮了縮。
宋楚一愣,顯然沒見過這麼做生意的老闆。他抓了抓頭髮,「那個,其實我是來應聘的,你們還招人嗎?」
「等我睡醒再說吧,不要擋我陽光,別吵到我睡覺。」
我聽到身旁細微的腳步挪動聲,而後歸於安靜。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二十,陽光已經偏到客棧的西側。
宋楚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安靜地看一本書。
喲,還是個勤奮的三好學生啊。
顯然,他看得非常入迷,我的腳步聲並沒有影響到他的閱讀。
《如何一夜暴富,賺到一百萬》,我側著身子,看著他書的封面,一字不落地念了出來。
宋楚一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書合起來。
「那個,這不是學習一下致富之道嘛,萬一哪天用得著呢。」
他咧嘴笑的時候會露出一顆虎牙,嘴角是斜著的,像個痞痞的壞學生。
「你會沏茶嗎?」
「啊,會,我爺爺很喜歡喝茶,我從小就……」
「好,可以了,你應聘成功了。」
宋楚一臉不敢相信,「這樣,就行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還要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我交代清楚?」
他潑浪鼓似的搖了搖頭,而後在身上蹭了蹭手,一本正經地朝我伸過手,「我叫宋楚,請多關照。」
2
客棧在第三天的時候才迎來了第一位真正的客人,不是單純的喝杯茶就走,也不是因為好奇,順便進來參觀一下店裡復古的裝潢。
那是一個長相很寡淡的女子,如同江南山水畫里走出來的一縷——煙。
對,就是那種虛無縹緲,抓不住的東西。
她叫辛墨,一個嬌小,很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的姑娘。
「你好,我要住店。」
彼時我正窩在藤椅上擼貓,宋楚在鑽研他的「致富之路」。
幾乎是同時,在我抬起頭的一瞬間,就看到宋楚彈起來的屁股……
「你好,這位小姐,本客棧最帥氣的員工宋楚,為您服務。」
宋楚眼裡的驚喜無法隱藏,正值年少,對漂亮姑娘一見鍾情什麼的,再平常不過。
不過這廝的網未免太廣了些,昨天他見到小葉的時候也是同樣的表情。
「姑娘,你,真漂亮。」宋楚一邊登記,一邊毫不吝嗇地讚美著眼前的人。
相對於昨天被羞得滿臉通紅的小葉,眼前的姑娘顯得鎮定得多,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臉上也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辛墨,連名字也這麼好聽。」
宋楚對著辛墨上樓的背影喃喃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天你對葉子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宋楚嘿嘿一笑,湊到我身邊,「老闆娘,這是一種策略,對客人嘛,當然要極儘可能的讚美……」
「你這算是,廣撒漁網?」我反問他,把他未說完的話噎了回去。
看到宋楚吃癟的樣子,我的心情變得莫名的好。
「好了,我要午睡了,柜子里有新到的雨前龍井,你沏一壺給你的漂亮小客人送去。」
「哎,遵命!」宋楚一扣手,給我做個了請安的姿勢,「皇后娘娘,您且歇著。」
我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總是一副瘋魔樣,想一出是一出的。
感受到我「慈母」般的目光,宋楚打了個哆嗦,「我說皇后娘娘啊,你也不過比我大了七歲而已,這看我的眼神怎麼跟我奶奶似的。」
我無語,我還只是覺得我像個慈母,他倒又給我升了一輩。
我呵呵一笑,「好,乖孫子,快去啊,奶奶要睡了。」
宋楚撇撇嘴,轉身去柜子里取茶。
3
「老闆娘,你說我們要不要招個廚子,這樣店裡生意還能好點,而且,關鍵是我不想天天吃外賣啊!」
宋楚擼了擼袖子,搬了個凳子坐在我面前,順便端來了一碟新炒的瓜子,磕得不亦樂乎。
我一臉嫌棄地離他遠了點,「沒想過,太麻煩了,你要是想招就招吧,貼個啟示在門上就行。」
「皇后娘娘霸氣!」
宋楚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小葉子快來了吧,我去沏茶。」
這時,從樓上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很輕,矯情點說,像雨落芭蕉的聲響。
我實在無法理解,同是江南的女子,辛墨走起路來顯然比我小家碧玉得多。
她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紗裙,頭髮上別出心裁地戴了一個小髮夾,臉上化了淡淡的妝,背了一把小提琴。
宋楚一臉「媚笑」 地跟她打招呼,她點點頭算是回應,而後徑直走了出去。
「她這是要參加什麼演出嗎?」宋楚熟練地捏了一小撮茶葉,滾燙的水在他四周升起一片氤氳的水汽。
「她,應該是要去見小情郎。」
「老闆娘你怎麼知道!」
「漂亮女人的直覺。」我端起一杯茶,撣掉落在我裙子上的一粒灰塵。
宋楚嗤之以鼻,翻了個白眼。
「老闆娘,我來了。」
小葉背著可愛的熊貓雙肩包,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
宋楚一臉討好把茶遞過去,「小葉子,喝茶。」
「我不渴,毛毛。」小葉已經能輕鬆應對宋楚,還能反過來調戲他一下。
宋楚崩潰地大叫:「老闆娘,都怪你!」
「關我什麼事,毛——毛!」
宋楚哼了一聲,把茶壺端走,「不給你們喝,壞人!」
小葉在一旁笑得開出花來。
4
連續三天,辛墨都是早出晚歸,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真是難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倒活成了我這般無欲無求的模樣。
無欲無求這個詞實在不是我自己說的,是毛毛送我的。
他說我,對店裡生意也不上心,賺不賺錢也無所謂,每天雷打不動地午睡,其餘時間都在喝茶擼貓,這簡直就是修仙的日子嘛,真是無欲無求一身輕鬆。
我不否認,因為他說的的確在理。
為了貫徹落實毛毛的話,午後兩點,我又搬了我的小藤椅,坐到店門口,準備開啟我的午睡模式。
誰知道今天天公不作美,淅瀝瀝地下起了雨,真是擾了我的興緻。
「到梅雨季節了,老闆娘你的計劃可能要擱置幾天咯。」宋楚一臉幸災樂禍。
幼稚鬼。
我話還沒說出口,辛墨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身上被雨淋得透濕,頭髮還往下滴著水。
我給毛毛使了個眼神,他趕緊拿來了毛巾遞給了辛墨。
「謝謝。」
這是這幾天來,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到她講話,和她的長相一般,孤傲且清冷。
不經意的一瞥,我看見了她左邊臉頰有微微的紅腫。
她快速地擦了下頭髮,拿起她的小提琴上了樓,轉身的一瞬間,我發現她袖子上的袖扣不見了。
晚上,我端了一壺茶給她送去,宋楚一臉驚詫,在我身後喊:「老闆娘,你吃錯藥了?」
辛墨給我開了門,她正用一個冰袋敷臉,眼睛有些紅腫,顯然哭過不久。
我遞給她一瓶葯,「用這個吧,消腫很快的。」
「謝謝。」她遲疑了一下接了過去。我看見她散亂鋪在床上的衣服,和地上打開的行李箱,「你要走了?」
她點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願意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她身子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反正大家都是過客,我正好有酒,缺個故事。」我從背後拿出兩瓶酒放在桌子上,橘黃的燈光照得她的臉有些蒼涼,有些悲愴。
5
我再遇見洛一白的時候,大雪紛飛。
蘇杭一帶,南北交界,這幾年很少下這麼大的雪。
我和林雅買了飯往宿舍走,不大會頭上就落滿了雪花。
「哎,辛墨,你看,那有個帥哥往我們這看呢。」
林雅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驚喜,我順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看到了立於雪中的洛一白。
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與錯愕,我大腦的第一反應是逃走,可兩條腿卻不聽使喚,邁不動半步。
直到洛一白走過來,拂掉我肩上的雪花,我才反應過來。
「辛墨,好久不見。」
洛一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帶著一種滄桑的顆粒感,裹挾著寒氣傳到我的耳朵里,一陣嗡嗡作響。
「好,久不見……」我顫抖著說出這句破碎的話,卻發現眼前的洛一白已經不見,看著他走遠的挺拔背影,我的心頭湧上一陣酸楚。
重逢之後的寒暄,我們之間,的確連陌生人都不如。
「辛墨,你和他認識嗎?」
「以前的朋友而已,不算熟識。」
我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全然不顧心裡撕裂般的痛楚,手微微顫抖,待到進了宿舍樓站定,我驀然發現,臉上竟然有淚痕。
兩年了,洛一白,好久不見,我依然恨你。
簡訊提示音的聲音突然響起,把我拉回了現實,掏出手機,看到的是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這麼久了,我的號碼沒有換,洛一白的號碼也沒有換。
上面只有一句話,「辛墨,你好,我是洛一白。」
一句話,就把我渾身澆透,徹骨的寒意包裹了我的身體。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回到了十七歲,初見洛一白的那年。
夢境很模糊,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忘了大半,摸索著起來倒了一杯水,透過走廊的燈光,我清楚地看見自己小臂上的紋身。
上面刻著字母,L。
再躺下,一夜無眠。
洛一白自此成了我的夢魘,揮之不散。
6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初見洛一白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那是自我有記憶以來見過最大的雪。
我背著一把小提琴,穿了一件大衣,踩了一雙灰色的靴子。
耳邊全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洛尹撐了一把傘在我頭頂,還是擋不住雪花撲在我的臉上。
在我一隻腳快要邁進這個富麗堂皇的大門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經過雪,掠過風,清晰地傳到我耳朵里。
我抬頭望去,朦朧間,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少年。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髮絲垂在眼瞼處,下面是漆黑的瞳仁。
像是一個暗夜的精靈,與漫天的大雪格格不入,卻又互相交融。
「辛墨,傻站著幹嗎,快進去啊,外面雪這麼大。」洛尹打斷了我的臆想,等我緩過神,不過兩秒鐘的時間,他的身影就找不見了。
我進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抖掉身上沾染的雪花,就被室溫融化在了身上。
我又看見了那個少年,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佝僂著背,看起來有些寂寥。
「一白,這是給你找的小提琴老師,辛墨。」
洛一白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透過他的眼神,我卻什麼也看不到,很空洞,他像是在看我,又像是透過我看別的什麼。
洛尹以為他嫌我年紀小,「一白,辛墨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就學小提琴,一點不比那些專業老師差,而且你們年歲相仿,也更有共同語言。」
洛一白咳了兩聲才緩緩開口:「謝謝小叔。」
我有些訝異,我原以為洛尹是他的哥哥。
洛尹於我,是恩人。
十歲那年,他把我從孤兒院中領養出來,一大群歡呼雀躍的孩子里,他偏偏挑中了沉默寡言的我。
他說:「辛墨,你的眼睛很漂亮。」
我不明白一個二十二歲的男人,或者還算是男孩,領養一個孩子幹嗎,但無疑,他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道橋樑。
我收拾自己的衣服時,他靠在門框上,「這些都別帶了。」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麻利地鑽到床底,掏出一個大箱子,「這個我可以帶嗎?」
我朝他晃晃手中的小提琴,他沒有應答,我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神。
「你會拉小提琴?」
我點點頭,他微笑著拉我起身,「帶著吧,走了,我帶你回家。」
那是我在這裡多年以來,第一次聽到家這個詞,事實上,從那時候起,洛尹在我生命中的地位就已經確定,他於我,是恩人,也是家人。
7
我從來不知道洛尹有個這麼大的侄子,他帶我離開孤兒院後,把我安排在一所很大的房子里,有保姆照顧我,我還接受了專業的小提琴教課。
我喊他洛尹,他說,這樣聽起來舒服。
他每周有三天的時間會待在這裡,我格外的珍惜這三天。我知道他有一個哥哥,因為他總是向我談起。
這所房子有一間房間常年上鎖,我沒有進去過,但我見過洛尹去過,他在裡面哭得像個孩子,我想,那裡面大概有很重要的人。
我與他一同生活了六年,直到六年後,我遇見了洛一白,搬進了另一個地方。
洛尹離開後,洛一白佝僂的背在一瞬間挺得筆直。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你,是我小叔的情人?」
我猛然一驚,手中的小提琴拉錯了音,「不,不……」
我在說了兩聲不之後失言,因為我並不想否認。洛一白冷笑了一聲,「上課吧,辛墨,老師。」
洛一白很少與我說話,他安靜得像深林里的小鹿。
我不知道怎麼和他交流,在他拉錯音節的時候我也只能輕哼一聲,用以提示。
「作為老師,你不該手把手教我嗎?」他忽然靠我很近,近得我能清楚看見他長長的睫毛。
我有些慌亂地推開他,「我,我……」
「辛墨,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說了當年洛尹說過的同樣的話。
他有著一張和洛尹相似的臉,卻有著和洛尹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們洛家的男人應該都是極英俊的,我見過洛一白爸爸的照片,和他的臉如出一轍。
「小白,張嫂說你在屋裡,我進來了啊。」
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有些曖昧的氣氛,自門外進來一個女孩子。
幾乎是第一眼,我就明白了她與我的不同。
「小白,這就是你的小提琴老師嗎?年紀好小啊。」
洛一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好,我叫林莘婉。」
「你好,辛墨。」
8
「辛墨,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洛一白說完這句話,沒有給我任何拒絕的時間,就進了屋。
第二天我才知道,他要帶我去的地方是林莘婉的生日宴。
林莘婉雀躍地朝洛一白跑過來,看到我時她微微一愣。
「辛……墨,你也來了?」
「多帶個人,不介意吧。」洛一白淡淡地開口。
「怎麼會,都是朋友,人多了才熱鬧啊!」
我明確地感受到林莘婉有些不開心,許是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發作。
「辛墨,你能陪我去拿些小點心嗎?」
林莘婉突如其來的熱絡讓我有些不自在,她挽著我的胳膊,親密又黏人。
「辛墨,我真的很開心,自從洛叔叔和洛阿姨出了事之後,小白就不怎麼說話,也沒有朋友,他只有我。我一直都挺擔心的,洛尹叔叔忙著公司的事,也顧不上小白,這幾年,他自己一個人也挺孤單的。我看到他能交到朋友,說真的,我比他都開心。」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小白從小就有婚約……」
我大概明白了這個女孩的意圖,不過她大可以不必擔心。
快十點的時候,晚宴才結束。
「辛墨,想走走嗎?」
他這個人,似乎從來不會給人拒絕的機會。
入夜的蘇州很美,點點燈光,波光粼粼。
「辛墨,你和我小叔到底什麼關係?」
我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他拉住我的袖子,把我拉回原地。
「我喜歡他。」我說得坦然無比,又篤定。
洛一白突然笑了,「辛墨,以後就不是了。」
「什麼?」
「你會愛上洛一白。」
我愣了一下,沒有注意旁邊疾馳的汽車,一陣風過,他把我拉到懷裡,我聽見他有力強勁的心跳,以及我的。
我把他推開,「我為什麼要愛上你?」
「因為我,好像愛上你了,辛墨。」
十七歲的風,燥熱不已。
洛一白所謂的愛有些可笑,我與他不過認識了一個月,我不知道他的愛從何而來。
而且,我喜歡的人,是洛尹。
我可以坦然地告訴洛一白,可以淡定地告訴全世界,可我就是沒辦法告訴洛尹。
我沒辦法跨過去那道鴻溝,他不喜歡我的那道鴻溝。
他應該是有些察覺的吧,所以才把我送到了洛一白身邊。
他不喜歡我,我知道。
他有喜歡的人了,我也知道。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但我偷偷地瞥過一眼,那間房間里掛滿了一個女孩的照片。
或許,他在等她。
9
「七年前,一白的父母出了車禍,自從這件事發生後,他就很少說話,也很少與人交流。出車禍的時候,他也在車上。只有他自己活了下來,可是他患了嚴重的哮喘和車禍後遺症,他開始排斥與外界交流。辛墨,我希望你可以和他成為好朋友,因為這五年來,你是唯一一個他不排斥的陌生人。」
洛尹坐在沙發上,把洛一白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這個男人,像是在與我談判一場生意。
籌碼是他養了我七年。
而我欣然接受。
而我不得不接受。
「洛尹。」
「嗯?」
「你有想過再愛一個人嗎?」
燈光明滅中,我看到他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要收養我呢?」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是因為我和她長得很像嗎?」
洛尹猛然抬起頭,沉著嗓子問:「你,去了那所房間……」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去那所房間嗎!」他突然變得歇斯底里,拚命搖晃著我的肩膀。
我異常的平靜,「是,一年前我就去過了。我是破壞了你心中的神聖嗎?」
沒錯,我偷偷去了那所房間,清楚地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漂亮,安靜,甜美,像一個遺落人間的天使。
可笑的是,她有著一雙和我相似的眼睛。
我在那一瞬間明白了,為何那麼多人里,洛尹一眼就選中了我,不是別的,只是因為我有著一雙和那人相似的眼睛。
更可笑的是,那個女孩也會拉小提琴。
我在房間的角落裡看到了一把小提琴,沒有灰塵,每一根琴弦都亮得耀眼。
「辛墨,我說過,不要去那個房間!」
我想,我大概高估了自己在洛尹心中的份量,他這般歇斯底里的樣子是我從未見過的。
他一拳捶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震得上面的果盤晃了幾下。
「洛尹,你何必呢,你就想守著一份往事過一輩子嗎?你為什麼不看看我,我不介意做她的替代品,我喜……」
「沒有任何人能代替她。」
他拋出一句話後,起身離開。
他甚至不給我說喜歡他的機會。
眼淚猝不及防從眼眶掉落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手撫上了我的肩膀。
「辛墨,放棄吧,你永遠比不上一個已經過世的人。」
我驀然轉過身,貼上洛一白的唇,「好,我放棄,那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洛一白沒有說話,狠狠地回吻過來。
我不知道我對洛一白說出那句話是不是氣極使然,也許,我真的意識到,洛尹用了七年時間,在懷念一個女人,或許,他真的會用一輩子,去守護這份陰陽兩隔的愛情吧。
10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見到洛尹。
林莘婉來找洛一白的時候,我驀然想起,他還有這麼一位未婚妻。
我似乎又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呵,真是壞女人。
林莘婉哭著離開的時候,我沒有一絲的愧疚,反而有大把的暢快。
或許我骨子裡就有著壞的天性吧。
再見到洛尹的時候,是兩個月後,洛一白過生日。
張嫂恰好回老家了,我以為那天只有我們兩個人過生日了。
「洛一白,這是我唯一會做的了。」
兩個人盯著面前的一碗面,他試探地戳了戳,「真的能吃嗎?」
「應該,可以吧,我還放了一個荷包蛋呢。」
他夾起那個荷包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半天沒說話。
「怎麼了?」
「辛墨,你這是,荷包蛋殼吧……」
我和他笑得前仰後合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洛尹拎著蛋糕走了進來。
「張嫂回家了,我還以為你們要餓死了呢。」
他閉口不提之前的事,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叔,你這麼長時間去哪了?」
「公司有些事,我去了趟美國。」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和辛墨在一起了。」
他攬過我的肩,微笑著沖洛尹說。
洛尹錯愕了一瞬間,拆蛋糕的動作遲疑了一秒鐘,隨即恢復了正常,「是嗎?挺好的,看到你現在這麼開朗,小叔很開心。」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我一眼,也好。
夜裡,我口渴起來倒水,看見洛一白的房間亮著燈,我經過的時候,聽到了我的名字。
洛尹也在裡面。
那是一場極壓抑的對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原題:《你路過我的經年時光》,作者:執筆訴清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兒子總說房裡有人,我安上針孔攝像,看到房裡偷偷生活的第三人
※我在學校升旗儀式上跟校花表白,以為會被校長處罰,他卻突然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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