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橋養貓編年史（一）

1、好像在哪兒看到過「養貓的男人沒有用」這句話，還說是英國諺語。覺得有意思，與大橋的經歷很有些相似。不過，當寫下這則文字的題目時，想去坐實這句貓諺時，卻非常的沮喪。沒有這句關於養的貓諺語。查百度、查谷歌，都沒有這麼一句，更沒有說這是一句英國人的東西。反而查到，說英國男人在養貓與養狗之間更喜歡養貓，至少比法國人更喜歡貓。查不到，就當成大橋自個兒哪天突發奇想時臆造的吧。其實，知道這句貓諺的時候，大橋斷斷續續已經有了幾十年的養貓史了。

2、大橋養貓是有傳統、有家教的。大約是小學三年級還是四年級——久的了事，總是有些恍惚——好像是文化大革命還沒有開始的日子。有一天，一隻麻貓跑到了我家的灶台下。灶台，其實很簡陋。四周用土磚砌成，中間用自製的耐火黃泥糊成的圓型。爐橋是在鐵業社買的生鐵做的爐橋。爐橋離地面兩尺左右。一是通風，二是漏煤灰。除了聾哥在家裡外，父親——那時叫爸爸、母親——那時叫媽媽，兩個弟弟，上的上班，上的上學。那天，冬天不久，回家與聾哥，溝火，燒水、做飯。火鉤去勾爐橋時，突然蹦出一隻貓來。嚇了我一跳。門關得好好的，哪兒來的。隔壁人家的，還是聾哥到人家那裡去抱來的。正思襯，父親回來了。父親剛進門，小麻貓就跑到父親的腳下，就像家長回家一樣，一個勁地在父親的鞋子和褲腳邊上嗅來嗅去。親熱得不行。後來，父親才說，抗日戰爭前，他們在老家武昌青石橋家裡，就一直養著貓。後來又知道，在武昌青石橋老家的小院里還一直植著菊花。這都是父親在文革中居住在牛棚里給我講的。

3、從此，在萬元街周家山機關宿舍里，家裡就一直有貓的蹤跡。直到1983年春節過完幾天，父親去了天國之後。家裡才沒有了貓。本來，下鄉當知青時，想給貧下中農老師要一隻貓來喂。貧下中農老師對我說，算了，你們東一陣西一陣的，說不到哪天就離開農村了。你們養的貓，還不成了野貓。倒是，老師說得對，在鄉下四年，雖然沒有親執養貓。不過，一到有貓的農戶里，就與貓兒親熱。記得那時的貓兒一身都是跳蚤。卻沒有讓大橋討厭，那時鄉下的跳蚤還少嗎。只要稍乾燥的地方，只要有人與動物的地方，跳蚤便如影隨行。跳蚤也要活啊。有幾個跳蚤算不了什麼，貓兒養來是逮耗子的。本來分得不多的糧食，要是給耗子吃多了，我就少了。養只吧貓，就是專門來逮耗子的。事實，自從那隻不知來歷的小麻貓來到我家後，明顯的耗子就少了。似乎有些印象的是父親在挨斗時，跪碎玻璃、跪碎瓦片回到家裡時，貓兒便跑來挨著父親，緊緊地挨著。父親，只要在家裡，許多時候都把貓兒抱起。後來牛棚和幹校解散，回家的父親對我們說，有時他的牛棚里還來過貓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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