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總裁同居後我發覺異樣,不久房間紙上字讓我發覺死去的男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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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審訊室。
燈光照在女人身上,她穿了一件黑色毛衣,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雙眼帶著沉沉死氣,靜默地坐在那。
「孟小姐。」
桌對面的警察看她如此,放緩了聲音喚她。
她抬頭,低不可聞地嗯了聲。
「殺害你未婚夫的兇手已經自殺,我們這幾天已經把案子經過查清楚了,案子可以結了,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再問你一遍,能配合我們嗎?」
女人點頭。
「兇手白思遠與你既是兄妹關係,他殺王進之前有什麼異常舉動?還有他的作案動機你能再複述一遍嗎?」
「在訂婚前他就開始跟蹤王進,有時候也會威脅我離開王進。王進知道我被他糾纏,多次提醒,被他打進醫院,於是王進想讓人給他點教訓,那個人卻誤捅了他一刀。
「王進與我訂婚後,一直把孟氏資產吃得死死的,他無法從中獲利,也怕我父親死後一分遺產不會留給他。大概是他為了報復王進,密謀殺了他。」
「白思遠是如何威脅你的?」警察邊做筆錄邊說出了下個問題。
卻不想,女人說出了一個當初查案誰都沒查出的真相:「我和自己名義上的哥哥在我還未訂婚時發生了多次性關係,你情我願,各取所需,就憑這一點,他還需要別的理由來威脅我嗎?」
警察驚愕間抬頭,女人面無表情地對著他,精緻的臉上是一片麻木。
1
地鐵站台。
孟黎站在安全線以內,她一身墨綠長裙,頭髮披散,看著還未有車行來的軌道,愣愣出神。
站台邊人極多,嘈雜喧嘩,而她如一個異類般,低垂著眉眼,安靜得出奇,好似能與周圍的一切盡數隔絕般。
當車行來時,她微微踮腳,雙眼放空,嘴邊是釋然的微笑,好像隨時要從站台跳入軌道。
有人忽然拽住她的胳膊強硬地將她往後扯,硬生生把她拽入安全線之外。
「你這樣很危險。」男人握著她的胳膊沒有鬆開的意思。
孟黎被他拽住並沒有生氣,而是挑著眉看他,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經意間散出:「你覺得……我要自殺?」
男人似乎覺得唐突,鬆開了手:「可能是我誤會了。」
「不管我要做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以前總有人能夠不顧一切地拉我一把。」
「我本來以為這次不會有人拉著我的。」孟黎看著男人的側臉,眼神定住,再沒有移開的意思。似乎想從中看到其他什麼人的影子,過了許久才確定面前的人和自己心中人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她自嘲一笑,未曾注意男人一閃而逝的複雜神色。
「謝謝你今天拉住我,我叫孟黎。」她說完隨著人流步入車中。
而男人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輕聲道:「孟黎,我回來了。」
2
孟黎上高中那會,地鐵四號線開始運行。
她那時和老爺子鬧了矛盾,拒絕了專車接送,自己一人每日坐地鐵去學校。
僅僅是因為她的父親領養了一個野種。
她當年的定義便是如此,她覺得自己的父親真的是個爛好人,好到自己的舊情人去世了還把她的兒子領了回去,而這個白撿的兒子和他並無血緣關係。
他父親樂在其中地頂了這綠帽子,讓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喊他父親,讓孟黎喊這野種哥哥。
孟黎並沒有喊,當晚收拾東西離開孟家,一個人在賓館住了一晚。
因而她早就忘了第一次見白思遠時是個什麼樣子,她那時便如一個刺蝟般,不容許人接近,一旦接近就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後來老爺子親自把她哄回家,她與這個名義上的哥哥同一屋檐下卻未曾見幾次面,她不待見他,他也知她不待見他,因而並不會在她面前出現。
她便是在那段時間被王進騷擾的。
王進單單是看了她一眼,便在學校放肆地追求著她,她並不想搭理他,他送的禮物鮮花轉手便扔進垃圾箱,他寫的情書被她當面撕掉,甚至一度對王進放狠話,讓他別再糾纏。
她那時候厭惡著所有的男人,也包括他的父親。
王進家中從政,曾傳聞他搞大過一個女學生的肚子,那女學生打胎後被強制退學,而王進依然好好的,那件事被強行壓下,王進輕而易舉地推卸了所有責任。
孟黎並不想和他有任何糾纏。她因為和父親鬧矛盾每日都是坐地鐵回去,從學校前往地鐵站時有一道必經的小路,那裡到了晚上幾乎沒人經過。
她被王進拖進小路邊的叢林時,她只來得及偷偷撥通家中的電話。
那電話正好是白思遠接的,她拼盡全力地大喊,發出尖叫聲,對著面前的男人拳打腳踢。
那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夜色籠罩著大地,似乎一同掩蓋著不為人知的罪惡。
孟黎絕望地想,如果王進得逞了,她就算死也要殺了這個畜牲。
她用指甲在他臉上抓出一條帶血的印子,在王進挾制著她的手埋頭親上她的唇時被她偏頭躲開,發了狠似的朝王進脖頸間咬了下去。
便在這時,有人狠狠用路邊的空酒瓶砸向王進的後腦,酒瓶應聲碎裂,王進也暈了過去。
她將王進推到一旁,而她那個便宜哥哥站在那,昏暗燈光下面容模糊,他伸出手,她被他拉了起來。
「要報警嗎?」白思遠看著地上的王進皺眉。
孟黎沒有回答他,只是從包中拿出一盒煙,兀自抽了起來,煙霧繚繞間,她將煙盒遞給白思遠:「要不要?」
他搖頭。
她嗤笑一聲,嘀咕道:「大男人還不會抽煙?」
而後狠狠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王進,見王進皺了眉,俯身查看,腦袋上破了個口子,正向外冒著血:「不用報警了,他家裡有點關係,就算報警也無濟於事,反到讓我落人口舌。」
「他今天如果死在這也是他自找的,警察查到了我替你擔著。」
白思遠皺眉冷笑一聲:「一條人命說擔就擔?膽子可真大,他死了也是我殺的,你只是受害者而已。他先對你動手,我正當防衛罷了,我沒什麼損失。」
他說完將身上大衣扔給孟黎,而後轉身走出叢林:「穿上吧,回去。」
孟黎將抽了半根的煙隨意扔了,披上了衣服跟在他身後,並沒有說話,只饒有興趣地看著在前方走著頭也不回的白思遠,好像第一次認識了他一般。
那時候他也不過才上大學而已,還是個清俊少年,孟黎第一次對男人感了興趣,可那個人卻是她從來沒在意過的,自己名義上的哥哥。
年輕時總有一種魄力與勇氣,他們一個差點被人侮辱,另一個也許不經意間殺了人,卻都異常淡定從容。
3
孟黎第二次遇到那個陌生男人,已然過去了一周。
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喝酒喝得醉眼朦朧,而後也似是知道自己喝多了,沒有開車,步行來到地鐵站。
車上全是人,沒有空位讓人坐著,她站在那也想不起來去靠著什麼支撐,車停住時眼見一個不穩就要摔倒,有人將她扶住。
她抬起醉得昏沉的眼看那人,看了許久才似乎想起什麼,咯咯笑了起來:「又是你啊,你拉了我兩次了。」
他見她醉得已不大清醒也顧不上多少,將她順勢扯進自己的懷裡,讓她能夠有所依靠。
孟黎並沒有抗拒,安靜地靠在他胸前,男人護著她到熟悉的站點,硬是扯著她出了車站,他在她面前自然而然地蹲下身:「上來吧。」
孟黎條件反射地趴了上去,她當時腦中迷迷糊糊的,只隱約覺得自己被人背了起來。
腦中閃出年少時的畫面來,每次地鐵到站,還有十幾分鐘的路要走,她便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臉沒皮地同白思遠說她走不動了。
白思遠便會蹲下身,讓她趴到自己身上,背著她回去。
她喜歡在他的背上親吻他的脖子,她每次這樣他的耳朵都會泛紅,然後在他故作鎮定的呵斥中又輕輕咬住他的耳朵,在舌尖挑撥逗弄。
第一次這樣的時候,白思遠差點沒把她給摔下來,到後來便也習以為常,任她去鬧。
孟黎於是同多年前那樣,開始親吻這個陌生男人的脖子,親得夠了也不管他耳朵紅沒紅,竟是張嘴含住。
男人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只一路沉默地背著她,一直將她背到她住的地方。他熟悉地按了門上的密碼,密碼輸入正確,門也隨之打開。
白思遠死後,孟黎的父親也病危去世,她接管了諾大財產,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棟別墅里。
男人熟門熟路地找到她的房間將她扔上了床,正打算離開時,孟黎卻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摟著男人的脖子親上了他的唇。
男人一動不動地任她親著,低眸看她時便像在看一個撒嬌的孩子般。
直至她的舌頭伸進他的唇齒之間,淡淡的體香帶著一種隱秘而近乎神聖的誘惑。
他終於無法控制地回吻,手伸進她的衣服裡面,撥弄按壓著那裡的柔軟之處,將她壓在床上。
那糜爛的情事大抵是因為都市中的善男信女你情我願,便如那盛開在暗中的玫瑰,旖旎中帶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淪喪。
而她於他來說,恰是他心底最原始的情慾,不關乎情愛,只關乎她是她,是絢爛到極致的美不勝收。
4
王進沒死成,腦袋上被縫了幾針,在家休養了幾個月。
這件事並沒有鬧大,畢竟是王進自己藏了齷齪的心思。
這畜牲還活著倒是省去很多麻煩。
孟黎經過這麼一件事以後依然固執地要一個人坐地鐵回去,似完全不怕王進報復般。
於是,白思遠每日就會站在學校門口等她。大學裡的生活相對自由,他有絕對的時間試圖護住她的安全。
她第一次看到他時只揚了揚眉,然後並沒有搭理他,只故意在他眼前走過。
他知她不理會他,就沉默地在她身後跟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夕陽將他與她的背影拉長,她忽然回頭看他:「白思遠,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不跟著你你哪日死得不明不白,我順當地繼承你孟家的家產,別人說不定還以為是我害的你。」白思遠表情沒什麼波動,平鋪直敘地說著足以讓孟黎發怒的話。
白思遠總有這樣一個本事,明明是想著保護她,說出的話卻是帶刺的。要是以前的孟黎,估計真會生氣,可是現在他救過她,也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是她哥哥又如何,她看他順了眼,便不管使什麼手段他都會成為她的人。
她勾唇,上前湊近他,嘴邊呼出的氣息噴薄在他臉上,第一次喊他,聲音故意微微壓低似是在述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帶著一種別樣的情愫。
「哥哥。」
白思遠被她舉動驚住,後退,她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拉了回來,順勢挽住他的胳膊。
「你救了我,我孟黎沒什麼好報答你的,就勉為其難地允許你以後等我一起回去。」孟黎覺得自己夠不要臉的,但她就是想逗逗他,看他皺眉,看他慍怒。
年少時隱秘的情事悄然生根發芽,而孟黎並不羞澀,她初嘗情事,卻遊刃有餘。
只因,她是天生的尤物。
王進回學校後收斂了許多,不過當孟黎從他身邊走過時他看她的眼神並不善,甚至帶了明顯的陰鶩。
孟黎沒有放在心上。
她有點煙癮,偶爾心煩氣躁時她會偷偷躲在學校的角落裡抽這麼一根。
那日晚自修她去摸包中煙時發現煙盒空了,便出校門去買。
而後尋了個無人之處抽了一根煙。
僅僅是這麼一會功夫,便出了事。
她回教室時後面的位置空了,她後面坐著的姑娘叫葉彤,孟黎在學校里習慣性的獨來獨往,如孟黎這樣的脫離群體的往往容易成為被人議論與不滿的對象。
葉彤總是對著她笑,說話時怯怯弱弱的,確是當時極少對她透露過善意的姑娘。
直至晚自修快要結束,葉彤仍然沒過來,而警車刺耳的聲音便在這時突兀地響了起來。
孟黎後來才知道,葉彤被王進強姦了。
那晚她出去買煙時教室外有人要她去天台,有東西要交給她,葉彤見她遲遲不來便替她去了。
葉彤與她的身形相像,天台上並沒有燈,王進將她認成自己很正常。
可是卻沒想到,葉彤在被王進強姦後報了警。
王進的父母從政,在警局自然有一定的關係,葉彤報案後警察不過走了個過場,將王進關監獄教育了幾天便將他放了出來。
而報警後不管葉彤有沒有真的被強姦,流言足以摧毀她的一生。
這也是當初孟黎沒有報警的原因,要不然她就會是和葉彤差不多的遭遇。
葉彤最終不堪流言蜚語,留了一封遺書公之於眾,在教學樓的最高處跳了下去。
5
孟黎醒來時,有一些昨晚的記憶。
她記得自己從地鐵站帶回了一個男人,她將他當成了白思遠,便和他上了床。
那個男人彼時正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她並沒有過激的舉動,只靠在床邊用被子隨意蓋住了自己的裸體。
「能將桌上的煙遞給我嗎?」孟黎的聲音帶著一絲初初醒來的慵懶。
男人拿了一根遞給她,她低頭含住示意他點上火,他用打火機將煙點燃。
厚重的煙味,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四散開來。
而那濃重的情慾味道並沒有被煙味衝散多少,反倒愈演愈烈。
孟黎抽著煙看著面前已然衣冠楚楚的男人:「抽嗎?」
男人搖頭,看著孟黎,眸色沉靜。
「又是個不會抽煙的,你有些地方和一個人可真像。」孟黎一根煙抽完,緩緩起身,赤身裸體地下來,從衣櫃中拿出睡裙穿上,那條裙子帶點透明,隱隱勾勒出裙下的曲線。
她走到他面前,抬手挑起他下巴,男人的臉輪廓很深,「叫什麼名字?」
「莫子期。」男人低頭將她的手拿下,眼中染了絲絲笑意,帶著幾分寵溺與無奈。
孟黎被他這眼神盯得有一瞬的恍惚,很快又恢復如常:「原來是莫氏那個留學歸來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我的公司與你家有生意往來,知道么?」
這莫子期才留學回來時,便幫莫家接手了一個大項目,只可惜被他搞得一團糟,莫家因此賠了不少錢,孟黎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她正是這個項目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後來莫老爺子再也不敢將手頭的事交給莫子期,莫子期初時大鬧過一場,喝得醉醺醺的開車撞上了電線杆。
在醫院躺了不少天,醒來以後安分了不少,再沒涉及過莫家生意。
孟黎一直以為這莫子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卻不想,是一個成熟得極有韻味的男人,而且他總讓她想起白思遠。
可是白思遠已經死了啊。
莫子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也帶著絲絲蠱惑:「自是知道的。孟黎,你既然昨天把我引了回來,讓我這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初經人事,是不是也要對我負責?」
「昨晚我帶你回來,你大概也知道了門鎖密碼,以後你想過來就過來吧。」孟黎近乎貪婪地享受著他的撫摸。
白思遠也喜歡摸她的頭髮。
他們長相併不相同,可她就是覺得這個莫子期太像白思遠了,從氣質到行為,像到她忍不住去靠近,將他假想成白思遠。
哪怕她知道,白思遠的的確確已經離開了太久。一絲的念想都沒有留給她,她太怕了,怕自己捱不過這漫長的一生,捱不過沒有他的日子。
便在她最恐慌的時候,她遇到了莫子期,她試圖將他留住,以此來彌補她心底如何都填補不了漏洞。
即便她知道,這不過自欺欺人罷了,到頭來依舊徒勞。
6
葉彤從教學樓跳下去那天,白思遠接孟黎時,孟黎並未像往常般挑逗他,沉默得可怕。
這件事已然鬧開,有人聯繫了記者,將學校門口堵得死死的,接送王進的私家車被許多記者給攔住。
白思遠並不是個話多的人,孟黎不說話,白思遠也什麼都不說,直至步入地鐵站。
孟黎忽然情緒激動地盯著一個人影,那個人戴著鴨舌帽與口罩,但依然能認出那個人就是並未坐車,從學校喬裝溜出去的王進。
王進彼時靠站台極近,孟黎一步步上前在他不遠處站定,待列車駛過,她伸出手想把王進推入軌道之中。
卻被趕上來的白思遠死死抱住,「放開我,我要讓他死!」
「我要讓他死!」
她奮力掙扎著,怕被人聽見,聲音並不大。她眼睜睜地看著王進進了地鐵消失於視線之中。忽然嗚咽出聲,她靠在白思遠的肩頭,第一次哭得像個孩子般:「葉彤是因為我才死的,我如果沒有離開,沒有去招惹王進,葉彤就不會死。」
「為什麼他害了那麼多人依然可以逍遙法外,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白思遠將她攬入懷中,伸手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聲道:「我不攔著你,你這輩子就毀了。」
孟黎將眼淚全擦在白思遠衣服上,死死拽著他:「白思遠,你以後是不是會一直陪著我?」
白思遠眸中暈了笑意,「往後,任何人都可以遠離你,背棄你,但只有我白思遠不行,我往後會護住你一輩子。」
那日,他們回去後,孟黎跟著白思遠到了他的房間,擁著他,踮著腳親吻他的唇。
白思遠終於潰不成軍。於是孤注一擲般地去反擊,兩個人在床上交纏融合,那不可說的妄念伴著情慾似乎要將人拽入深淵。
不過是少男少女初試情愛,這倆人全然沒有任何青澀,有的只是生死相融的不顧一切。
後來,王進父母送王進出國規避風聲。
王進手上沾著一條人命,沒有被追究任何責任,就此逃脫法律制裁,逍遙快活。
孟黎因為葉彤的死自責了很多年。
而那段最灰暗的時光,都是白思遠陪著她度過的,直至孟黎再無法離開白思遠。
他如罌粟般讓人上癮,一旦觸碰,再也沒有能力去戒掉。
7
近來,孟黎總是被莫子期壓得死死的。
莫子期似乎是報復她當初的嘲笑,用盡手段去打壓著孟氏。
雖說商場如戰場,莫子期也從不把事情做絕,就是讓她忙得焦頭爛額。
他是她的床伴,公事私事卻與她分得極清,可在床上時孟黎還是忍不住和莫子期抱怨:「你這樣沒事給我下那麼多絆子是想做什麼?」
莫子期壓在她身上,笑著道:「想著找點事給你做你就不用整日魂不守舍地胡思亂想了。」
他是想讓她沒時間去想白思遠,可是那個人早已經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骨子裡,痛徹心扉到難以去忘記。
孟黎收到了一枚婚戒,包裹上的收件人是白思遠。
孟黎按著包裹上留的電話打了過去,接聽的是一個陌生女人。
孟黎問她為什麼要寄戒指給白思遠。
女人明顯愣了愣,而後才道:「白先生在六年前便讓我們的首席設計師設計了一枚婚戒,讓我們六年後再寄出,他曾經說,六年以後他要給他未來的新娘求婚。」
六年之前,白思遠才畢業,自己開了一家公司,初具規模時他曾和孟黎說,讓她等他,等他有了一定的能力,他就會把她娶回去。
孟黎今年二十七歲,白思遠本來是想著今年給她求婚的。
他算計得太好了,可是卻沒有算計到她收到婚戒時,他已經死了,他再也沒辦法娶她,也再沒有能力娶她。
那戒指上刻著兩個字母,SL。
思黎。
白思遠,孟黎。
孟黎掛了電話後緊緊攛著那枚戒指蹲在地上痛哭出聲。
他離開兩年了,太久了,久到她心痛得已經快要麻木,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一日日地快要被生活壓垮。
沒了白思遠的孟黎,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在這個世上苟且偷生。
莫子期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一個人抱著膝坐在地上的孟黎,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灑落進來。
莫子期順手開了燈,卻發現孟黎的身邊放著一幅畫。
那幅畫上,兩個白骨相互糾纏,指骨深深插進對方骨與骨的空隙之間,難捨難分,白骨後面是黑夜與冷月。
白骨是死亡。
黑夜是絕望。
冷月,則為孤獨。
「你覺得這畫怎樣?」孟黎看著那畫問他。
他沒說話,皺眉看著她。
她將畫拿起,指腹緩緩掃過那幅畫,而後竟是將臉湊了上去,親吻。
恍若情至深處,難以割捨。
過了許久她緩緩停止了動作,用再柔和不過的眼神看著畫:「這幅畫是我親手畫的,顏料里摻雜了我愛人的骨灰。」
8
白思遠與孟黎之間,一直是背著孟老爺子的,他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孟黎並不想自己那麼快就把自己父親氣死,便一直沒說。
白思遠畢業以後籌集資金開了一家公司,沒有靠孟家。
他那時候想著等他做出一番成績便和孟父坦白一切,然後娶孟黎。
王進的出現是誰都始料未及的,他在國外呆了幾年,許是當年沒能得到孟黎,還因此被逼著躲到國外,記恨上了她。
這次回來,他手中握著足以摧毀整個孟氏的證據威脅孟父。
孟老爺子因此氣急攻心進了醫院,他讓孟黎與王進訂婚。
孟黎沒有答應,當著她父親的面說:「你如果給我將婚事訂下來,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孟黎死給你看。」
白思遠親自找了王進,將王進給打進了醫院。也顧不上去經營公司,整日護在孟黎身邊,生怕王進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那時候,孟黎並沒什麼害怕的,大不了就是孟氏破產罷了。
什麼東西她都可以失去,唯獨白思遠是她不可割捨的唯一。
她帶著一腔孤勇,只為了求她和白思遠一個未來。
可她卻算錯了。
那日白思遠回去時,被王進雇的人捅了一刀,沒有絲毫預兆。
白思遠擔心她出事,並沒有打急救電話,而是捂著傷口一步步走回了家。
她看著白思遠滿是鮮血地出現在她眼前,他不顧一切地低頭吻著她,便如困獸試圖守護著自己最後的領地,帶著絲絲血腥的味道很快彌散開來,鮮血依舊不停地在流,他顧不上,只是緊緊抱著她似乎要將她融入骨血。
「孟黎,你……沒事就好。」到最後,他終是氣息奄奄地癱軟在她身上,斷斷續續地如是說。
孟黎哭著叫了救護車,顫抖著手替他捂著傷口:「白思遠,你如果死了,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他被推進手術室時,她身上全是他的血,她在手術室外打電話給王進:「你他媽這是什麼意思?」
王進笑得得意:「孟黎,你報警沒用,我給了我雇的那個人一大筆錢,就算被抓起來他也會承擔所有罪責,查不到我頭上。」
「你和我訂婚我就不會再找白思遠麻煩。」
過了許久,王進以為她不會再回答,孟黎卻終於開了口:「我答應你。」
法律真的有用嗎?
他觸犯法律並沒有得到他應有的制裁,他有權有勢,即便犯下滔天罪行,依舊可以輕易蓋過,顛倒黑白,繼續逍遙快活。
老天被遮住了眼睛,他得不到報應啊。
他一邊用惡來滋長惡意,一邊用滿是鮮血的雙手抹去法律存在的痕迹。
除了與他一樣去無視法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去報復他了。
所以只能親手殺了他。
哪怕她的人生就此毀掉,也不能讓他再存活在這個世上。
9
莫子期看到孟黎手上帶著的婚戒時,似乎已經全部瞭然。
他與她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關係,可倆個人卻樂在其中。
於孟黎而言倆人不過是露水姻緣,他是她對白思遠的寄託,好聚好散,不過如此。
莫子期過了那一晚沒再給孟黎下絆子,而是真的與孟黎談起了合作。
他那日代表莫氏來與她談合約,兩個人臉上全是職業性的微笑,裝作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等秘書退了出去,辦公室空無一人時,莫子期終於露出了本性,他站了起來,棲身靠近孟黎:「簽了吧。」
「你說簽就簽,萬一又是你使的什麼絆子,引誘我跳下火坑?」孟黎絲毫不讓。
她的身上總有一種讓人沉迷的味道,他將頭靠在她頸間輕輕嗅著,緩緩開口:「我莫氏想與孟氏合作,只因為以後這兩家會連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孟黎忽然意識到什麼,恍惚了一下,她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嫁給我,我莫子期以後絕對不會背叛你,遠離你。」
「一輩子護著你,拉住你。」他說得深情,而孟黎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少年時的白思遠,說著近乎相似的話語,有著近乎相似的神情。
她差點就要答應他了,可是她最終還是尋回了理智。
她搖頭,伸手給他看那枚戒指,「這是我愛人給我的,從我帶上它的那一刻,我不會答應任何人。」
白思遠算好了給她求婚的時間,就算他已經離去,往後她也當作自己已經嫁給了他。
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
莫子期離開的時候她沒有挽留,只低頭將他遺留在桌上的合同隨手拿來翻看。
卻忽然驚住,那上面莫子期已經簽了名字。(原題:《蝕骨之愛》,作者:花下客。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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