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記憶之正月初五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難怪人們常說，地上已一年，天上才一日。一眨眼間，日曆已是正月初五。這時候，炮響完了，槍也沒火藥了。孩子們已經不滿足三五成群的玩耍，地上冒險的遊戲。腦袋裡又冒出新花樣，把目光投向高遠的天空——放天燈。

孩子們被這新奇的想法興奮著。山區的孩子苦是苦點，但5毛或1塊的壓歲錢還是有的，每人集資5分，很快就有了2塊多元，這可是一大筆錢呢，可以買20張大白紙，足夠糊六七個天燈了。

在晴朗的中午，孩子們吃飽了年飯，聚集在空地上，開始世界上最偉大的工程——糊天燈。大人也趕來幫忙。做漿糊的、裁紙的、找細鐵絲的，不一會兒，天燈就做好了。它的樣子像一個倒置的水桶，周長約225厘米，高約90厘米。頂端、四周用紙糊嚴，不能留一絲縫隙，最下沿有一圈細鐵絲，鐵絲中間有兩道「十」字鐵絲。

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來臨，要放天燈了。先點燃一小堆麥秸，把天燈小心翼翼放在上面，烘乾漿糊和紙使之變得輕盈。把廢紙穿在十字形鐵絲的交叉點上，用柴油慢慢浸透，然後點燃，只見濃煙滾滾，在孩子們的雀躍和歡呼聲中，天燈晃了幾下，慢慢上升，往往升不了多高，又一個跟頭栽下來，經過兩三次實驗，才能完全掌握技巧。

天燈終於越飛越高，我們的心似乎也長了翅膀，在空中自由飛揚，那一份快樂非親身經歷，不能體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有一二十個孩子會沿著天燈的方向追去，這時候，他們就是世界上最勇猛的戰士，瘋狂奔跑。是河趟河，是崖跳下，往往要翻過幾個坡，穿過幾個村。直到天燈從半空盈盈墜下，只有跑的最快的一兩個勇士，伸出手小心接住，喜悅之情，不亞於奪得奧運會金牌的冠軍。其餘的孩子則被遠遠拋在後面，一個個彎著腰，用手抱著肚子，氣喘如牛。

攜帶著戰利品回營，糊好破損小孔，又開始放飛。有時，天燈會掛在樹梢，有時會下降時燒毀，最可怕的是竟會落在人家的屋頂上，孩子們多半會偷偷溜走，因為據聽說，這會給這家人帶來霉運。時間一長，孩子們會發現一些竅門，在廢紙中間夾些棉花或者舊輪胎，會產生更多的黑煙，會在空中飛行更長的時間。

最妙的是晚上玩，天燈飛上夜空，融入星海，分辨不出那個是星？哪個是燈？這樣的心情，這樣的快樂，是當今孩子不可能擁有的。電腦和電視，霸佔他們的眼睛，纏繞他們的腳步。在向他們打開多彩之門的時候，關住創造之門，打開時空之窗的時候，關住想像之窗。也許自己製造的快樂，色彩才是繽紛的，滋味才是悠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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