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國：柏拉圖的烏托邦

《理想國》是柏拉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一旦提到蘇格拉底或柏拉圖，許多尚未接觸過哲學的人腦海中冒出的就是無法抵達的思想高度，然而事實恰好相反，蘇格拉底與柏拉圖的根本目的在於向人們普及哲學。柏拉i圖所著的《理想國》其實是一本哲學入門書，對於尚未受過哲學教育的人來說，是非常淺顯易懂的。《理想國》是西方政治思想傳統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通過蘇格拉底與他人的對話，給後人展現了一個完美優越的城邦。

蘇格拉底

柏拉圖把國家分為三個階層：受過嚴格哲學教育的統治階層、保衛國家的武士階層、平民階層。他鄙視個人幸福，無限地強調城邦整體、強調他一己以為的「正義」。在柏拉圖眼中，第三階層的人民是低下的，可以欺騙的。他賦予了統治者無上的權力，甚至統治者「為了國家利益可以用撒謊來對付敵人或者公民」。

羅素先生評價柏拉圖的《理想國》時說，這篇作品有一個藍本，是斯巴達和它的立法者萊庫格斯。假如《理想國》沒有藍本，起碼柏拉圖的想像力值得佩服。小編曾經寫過一篇關於斯巴達政體與萊庫格斯的論文；萊庫格斯作為斯巴達的立法者，的確以一種「烏托邦」形式的集權政治使斯巴達走向強大，可最後這個強大的「理想國」卻還是走向了暴政與覆滅。萊庫格斯統治下的斯巴達，可以看作是歷史上第一次對理想社會的嘗試。羅素又說，無數青年讀了這類著作，燃燒起雄心，要做一個萊庫格斯或者哲人王。只可惜，對權力的慾望，使人一再誤入歧途。換句話來說，倘若理想國是巫師來治國，那些青年就要想做巫師王了。

自柏拉圖之後，即便不提哲人王，起碼也有不少西方知識分子想當萊庫格斯。想要設計一整套制度、價值觀、生活方式，讓大家在其中幸福地生活，通俗上來說，就是要創造一個「理想社會」。其中最有名的設計，大概要算摩爾爵士的《烏托邦》，和馬克思的《共產黨宣言》，後者在本文不做論述。柏拉圖的《理想國》和托馬斯摩爾的《烏托邦》有很多異曲同工之妙，又或者說摩爾爵士本身就是受《理想國》的啟示才完成了《烏托邦》。在柏拉圖構想的這個理想社會裡，統治者是最有智慧的人——也就是哲學家。哲人王，不可擁有私人財產，不能擁有慾望，也不能擁有極端情緒；哲人王的身份不是城邦的主人，而是城邦的守護者。

在民主政治佔主導的雅典，柏拉圖卻是一個民主政治的反對者；柏拉圖試圖摒棄人的慾望，通過哲人王的集權統治，共享財富，使城邦處於完美的秩序之下。我們可以把柏拉圖看作歷史上的第一個烏托邦主義者，又或者可以稱作歷史上第一個共產主義者。柏拉圖甚至構思摒除婚姻，「所有女性應當由男性所共有，任何男人和女人都不能單獨生活在一起，並且他們的孩子也是由城邦所共有」（第四卷），孩子由城邦統一撫養教育。

《理想國》的創作充滿了理想主義的色彩。人的慾望會導向混亂。可是柏拉圖卻對慾望的研究有些片面與絕對，他以為人可以通過摒棄慾望，發展極致的理性來走向理想社會，可卻低估了人類貪婪的本性，和人類認知的局限性。正如羅素先生所說，只要有「哲人王」這個統治者，就會有很多人受慾望趨勢想當這個「哲人王」；何況就算「哲人王」真的存在，他的認知也是有局限性的，除非他不是人。

柏拉圖

當然，本文的目的不是批判《理想國》，而是辯證地評價這本著作的思想。作為西方哲學的鼻祖之一，柏拉圖思想的價值不在於「理想國」的可行性，而在於書中涵蓋的內容對後世的思想，政治，文化上的巨大影響。這部書中涵蓋了極大的信息量，涉及了倫理，正義，教育，階級，法律，慾望，理性，政體和藝術等諸多領域，幾乎涉及了所有的希臘文化。

法治和正義思想是柏拉圖政治哲學內容的核心，《理想國》第一卷從個人的正義開始，逐漸討論到城邦的正義與法律。柏拉圖認為法律是實現正義的核心，只有法治得以實現，城邦才得以實現秩序。雖然柏拉圖的正義觀和倫理觀過於片面和絕對：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可是這種法治思想時至今日依然發揮巨大影響。

柏拉圖思想中的理念論可以看作是後世唯心主義思想的鼻祖。理念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關係，是柏拉圖畢生探索的重要問題。相信很多人都在高中政治課本裡面學過，唯心主義的定義就是意識先於物質：我看不見地上的石頭，石頭就不存在。這種思想叫做唯我論（solipsism），相信這種思想的人也很少。唯物主義者通過用唯我論曲解唯心主義，來烘托出唯物主義的正確性。唯心主義本身以二元論（dualism）的思想基礎來研究精神與物質的關係，而康德和黑格爾更是以研究理性和精神作為畢生追求。

柏拉圖在《理想國》的最後一段這樣寫道：讓我們永遠堅持向上的路，追求正義和智慧。無論「理想國」是否能實現，柏拉圖的畢生追求都是在思考如何追求正義與光明。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