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名著的規律

月亮與六便士

1989年，周姬昌先生在《高級寫作教程》裡面說，寫作有三大定律，其中一條是物我交融轉化率。講的是把寫作主體和寫作客體之間的關係。其實，作者和讀者也遵循物我交融轉化率，就好像我們讀書，很容易把自己當成主人公一樣來聯想、感慨和感悟。能夠成為名著，必須注重與讀者共鳴，而且這種共鳴更容易產生於以下三個條件，即名著的要素。

第一、要想成為名著，必須把作品放到一個宏大了時間、空間背景下。朝代更迭、社會變革、政治經濟突變、時空轉換等等，比如美國南北戰爭背景下的《飄》，例如三國歸晉、明末清初等等，歷史轉換時間的宏大背景更容易使讀者產生使命感和英雄主義氣概，現代的茅盾文學獎作品大都遵循這個規律，魏巍的《東方》、李準的《黃河東流去》、劉斯奮的《白門柳》等等。當然，劉慈欣的描述地球文明興衰的《三體》更是在浩瀚宇宙背景下的傑作。

第二、 要成為名著，必須用自己獨特的語言去詳細刻畫細節。這句話有兩個關鍵詞，獨特的語言指的是作者的寫作手法，比如魔幻現實主義文學的代表作《百年孤獨》、阿來的《塵埃落定》等等。《塵埃落定》就是用一個傻子的視角去對待周遭的人和事，去順應歷史變革，去帶動時代潮流。後來賈平凹的《秦腔》，我個人認為一定是借鑒了阿來的寫作手法。如果自己語言或者敘事風格不獨特，那就只好用「雜」這個方法，也就是用很多的風格來混搭。就好像，電影作品的導演要想打造一部賣座的電影，電影本身的「語言」必須要雜。這個語言可以理解成講故事的套路，也可以直接理解成語言、音樂或者服裝的風格。我曾經對馮小剛的個別電影做過統計，他的很多叫好叫座的電影裡面，至少有五種以上的語言，比如2008年的《非誠勿擾》，當年一度打破華語電影在中國內地的票房紀錄，影片裡面就涵蓋有秦奮（葛優）的北京話、未婚媽媽（徐若瑄）的閩南話、范偉的東北話、好友鄔桑的日本話，另外還有英語、粵語等多種語言，混搭疊加，自然成趣，音樂和服裝風格也一樣，只有這樣才能成就一部偉大的電影或作品。

詳細刻畫，指的是筆法一定要細膩，偉大的作品不僅僅背景宏大，更重要的是要求作者具備描寫細節的巨大內功，入木三分，比如心理活動的刻畫，比如具體事件的演化過程等等。很多人把金庸的《射鵰英雄傳》等作品奉為文學瑰寶，我分析其中一個原因是查先生對細節的表現，每一門武功的特點、每一個動作的要領，東邪西毒的恩怨，洪七公的菜譜。細節描寫更容易使人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是一個偉大作品的必備要素。日本東野圭吾的作品對細節的推敲是上層境界，昨天晚上我看《惡意》，更加佩服他對細節的把握，哪怕一個眼神和一句話，都推敲和演化出大跌眼鏡的劇情。

第三、要成為名著，必須要用哲學的高度去描述一個人類永恆的主體或者共同的話題，比如愛情親情，比如宗教信仰，比如青春勵志、比如堅持奮鬥等等。這一點尤其重要強調的是受眾面的問題，偉大的作品沒有國度，哲學的語言是世界通用的語言。作品要兼具思想性和藝術性的統一，核心的是要有一定的思想深度和普世價值。有思想才有價值，心如日月方有日月之光。比如抽象理想主義的悲劇代表作《唐吉坷德》、講愛情中的輕與重的《不能承受生命之輕》、講生命的價值的《月亮和六便士》、講歷史進程中的艱難曲折歲月的《平凡的世界》、講重新找回純真和善良的《追風箏的人》等等。

當然，一部好的作品還會有其他重點，比如講生活、講情懷、講夢想、講溫度、講歷史、講藝術等等。偉大的時代產生偉大作品，偉大的作品反映偉大的時代。It was the best of times，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也是最壞的時代），我們期待不負時代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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