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中的微言大義-「放屁添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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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第七十五回里，師徒一行四人遇到獅、象、鵬三個魔王攔住去路。孫悟空要帶豬八戒一起去跟妖怪賭鬥，豬八戒膽怯說：「哥哥沒眼色！我又粗夯，無甚本事，走路扛風，跟你何益？」行者說：「兄弟，你雖無甚本事，好道也是個人。俗云：『放屁添風。』你也可壯我些膽氣。」八戒聽罷打消顧慮，一同前往。
《西遊記》裡面有很多俗語，即使用現在人的眼光看來也是不登大雅之堂，甚至是俗不可耐，難以啟齒的，「放屁添風」就是其中的一條。在第八十三回里，孫悟空單槍匹馬與女妖激戰，沙僧鼓動八戒一起助戰，八戒擺手道：「不，不，不！他有神通，我們不濟。」沙僧道：「說那裡話！都是大家有益之事，雖說不濟，卻也放屁添風。」這條俗語也許過於粗俗了吧，有的版本乾脆刪節不錄，實在是不懂作者的微言大義啊！
在口語里，「屁」常常指極其卑微，不足言道的小事或者小人物，比如說「屁大的小事，不值一提」，「這點屁事你都干不好，你還能幹什麼」。還比如江湖上示弱求饒的一方常常說：「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依據這種思路，「放屁添風」可以解釋為「即使放個屁，能添多大風」。然而《西遊記》這兩個出處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他們發出的信息是「雖然是個屁，也能添些風」！
「放屁添風」這個俗語告訴人們，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小人物有時候會起到不可預想的作用，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可能會帶來不可挽回的結果。美國動畫片《花木蘭》里有一句台詞是：「一粒米可以改變斤兩」，說的也是這個道理。現在有一個流行術語叫做「蝴蝶效應」，殊不知《西遊記》里「放屁效應」要比「蝴蝶效應」早數百年，而其哲學內涵則更高一籌。
回到《西遊記》，孫悟空縱使神通廣大，沒有八戒和沙僧的協助，西天取經也是件更難的事。況且，八戒曾是天蓬元帥，沙僧曾是捲簾大將，二人都不是等閑之輩，其作用也絕不是「放屁添風」這麼簡單。在現實生活里，有多少人因為得到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的相助而大展宏圖，也有多少曾經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因為對小人物不屑一顧而最後身敗名裂。兩者的區別就在於如何對待一個「屁」上。
最後，乘著「放屁添風」，咱們再來一句每下愈況的俗語吧：「你連個『屁』都不懂，你還能幹成什麼大事啊！」
2018年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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