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文章 包子
包子
文/劉媛玲
年年過年都蒸包子,卻總感覺沒有母親蒸的好吃。
每年一過臘月二十,母親就開始準備蒸年饃。她先燒一大鍋熱水,把幾個蒸籠逐個放熱水中刷洗乾淨,然後放到太陽下晾曬。二十五就開始在盆里泡上酵面,然後做各種包子餡。蘿蔔粉條豆腐、羊肉和大蔥、還要在鍋里煮上紅豆大棗做豆沙,專門再給父親做一小盆豬油大蔥餡:把買回的豬油切成丁,拌上大蔥,放上菜油,調料粉,鹽。這是父親最愛吃的,年年必做。
包子餡做好了,晚上就開始發麵,然後給鍋里燒些熱水,將發麵盆放進去,蓋上鍋蓋,以防面不受凍,能正常發起。第二天一早起來就開始忙碌。我們拉風箱燒水,母親給發好的面裡邊續上麵粉,倒入鹼水,揉面,使勁地揉。麵糰太大,等揉得差不多時,再用刀把麵糰分成幾塊,一塊一塊接著揉,等揉均了,母親取一小塊麵糰放鍋底下的炭火旁,幾分鐘後取出掰開看面中鹼的多少,面色發黃,說明鹼放多了,再續點面"稀釋",鹼太少,就和點鹼水倒進面里繼續揉。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失誤"都很少,母親憑她幾十年做飯的經驗,在揉面時從手感就能分辨出鹼水的多少。揉好了面,母親就開始蒸包子。為了第一鍋包子蒸出後我們每樣都能吃到,母親先把每樣餡都分別包一些。母親手很巧,為好辨認,母親把每樣餡的包子都包成不同形狀:蘿蔔餡包成圓的,細細的褶子,像一朵花圍攏在一起。羊肉大蔥的從兩邊捏起褶,形狀像樹上的葉子。豆沙包把捏起的褶團團放到下面,上面什麼也沒有,看起來像圓圓的饅頭。給父親包的大油包子則在包豆沙包的基礎上在"頭頂"輕輕捏一下,像小山包上多出了一個小耳朵。等搽了油的蒸籠上都放滿了,母親就把它們一層層摞在熱鍋上,讓包子"泛"一會兒,這樣蒸出來的包子才會更白,更虛,更好吃。
等包子"泛"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奉命加大火力使勁拉風箱,一會兒,層層蒸籠間就冒出了熱氣,包子的香氣也依稀可聞。為防"跑氣",母親用一大塊蘸了水的籠布圍在蒸籠冒氣多的地方,又開始擀皮包下一鍋包子。大約半小時後,一鍋白生生、虛騰騰、香噴噴的包子便出鍋了,母親將它們晾在院中鋪了乾淨籠布的桌子上,整個院子都氤氳在包子的香氣中了。我們也停止了拉風箱,把各種包子挨個嘗一個,往往還沒嘗完,肚子就已經撐得吃不下了。
餡子包完了,母親就又開始蒸年饃。用專用梳子在面上飛快地"點"一遍,然後用刀切成一個個饅頭,每個饅頭上都有整整齊齊的梳子印,分外好看。如果母親不感到累,有時還給弟妹們蒸幾個小兔子,再用花椒葉等蒸些花捲。
還沒到過年,但晾在院子中的那些包子和饃都已經讓人感受到了新年的氣息,對新年的渴昐溢滿了我們當時還是孩子的心胸。
或許現在生活好了,可以經常吃到美味的包子,也或許對小時候母親包的包子記憶太深,現在自己蒸的包子總覺沒有小時候的香。我知道,那是因為裡邊缺少了母親的味道,缺少了那種家的氛圍,缺少了熱氣騰騰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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