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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債,遲早是要還的

李家莊有個叫李大壯的人,他家的祖墳墳頭今年不知道怎麼了,總是長出茂盛的草。夏天的時候,噴了一次除草劑,但是到了秋天,又長出一大堆草,有半人多高。李大壯挺納悶,這是怎麼了,明明已經除乾淨了,怎麼這麼快又長這麼高?於是他決定把這些草連根剷除,可是幾鋤頭下去,李大壯驚出一身冷汗,原來墳頭上坐著一個老人。

李大壯沒好氣地對老人說:「你老閑著沒事,坐在這幹嘛,我差點傷到你。」那老頭抬起頭來,李大壯差點嚇暈過去,這老頭看著眼熟,怎麼看都像多年前死去的鄰居,只是蒼老了許多。

李大壯不信鬼神,趕忙上前問了一句:「老夥計,你是從哪裡來的,沒事坐在我家墳頭上幹什麼?」

「老夥計?你認識我嗎?」那老頭神經兮兮地問。

「不認識不認識,你是誰呀?怎麼在這裡休息?」李大壯急不可耐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我記不清自己是哪個村的,我就是個要飯的,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在這裡休息一下,這裡背風。」兩個老人聊了一會兒,那個老頭起身走了,李大壯也沒發現什麼破綻,再沒心思除草,也默默回家了。回到家裡,李大壯一直在想白天的那個老頭,難道真的是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叫王寶,是李大壯的鄰居,王寶死的那天,李大壯清清楚楚記著,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李大壯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二十多年前,遭遇了多年不遇的旱災,家家都揭不開鍋了,那時王寶和李大壯家是鄰居,王寶那時四十多歲,無兒無女,和患病的老伴相依為命,由於人丁少,每天清湯寡水還不至於挨餓。李大壯家就不同了,他的妻子加上四個孩子,共六口人,已經好幾天斷糧了。於是李大壯決定到王寶家去偷,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李大壯翻牆過去偷了王寶家僅有的一袋糧食。僅有的一點糧食,讓人偷了,王寶的老婆本來就有病,連氣帶餓,沒幾天就死了。後來王寶默默把老婆安葬後,這天夜裡,他來到李大壯家,對他說:「老弟啊,給口吃的吧,我實在扛不住了,我家的糧食被偷了,你知道的,幫幫我吧!」

李大壯總覺得對不住王寶,就把他讓進屋裡,給他弄了碗稀粥喝。緩過勁兒來的王寶對李大壯說:「老弟呀,我知道你們家難過,我們家也不好過呀,那天晚上你去我們家拿東西,我都看見了,只是我沒想到,你全拿走了,你看,我老伴已經餓死了,我也撐不了幾天了,你總不能看著我餓死吧!」

李大壯愣住了,原來這一切王寶都知道呀!「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就住在我家吧,有我們一口吃的,你就餓不著。」李大壯其實已經想出一個惡毒的辦法,既然王寶已經知道了,多一張嘴,自己的家人就多一份餓死的危險,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李大壯把王寶讓進自己家的草屋住下來,趁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把王寶鎖在了屋子裡,任憑王寶怎麼喊叫,李大壯就是不開門,還告訴孩子們:「你王大伯瘋了,誰都不要給他開門。」

王寶就這麼餓死在草屋裡。等過了十天,李大壯打開門,發現屋裡的乾草都吃得差不多了,只見王寶肚子鼓鼓的,有的草還扎出肚子,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李大壯知道,王寶這是死不瞑目,但是看著一大家子人,他狠狠心,在夜裡把王寶埋在了後山上。

這老頭是誰?李大壯的心一下子收緊了,他認為這是王寶索命來了,反正自己已經多活了二十多年,孩子們也長大了,死就死吧。

果然,到了晚上,那個老頭又出現了,李大壯去開門,那個老頭就在門前靠著,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樣,看到李大壯,那個老頭對他說:「老弟呀,給口吃的吧,實在是撐不住了……」李大壯嚇了一跳,這簡直就是二十多年王寶對他說過的話呀!

李大壯把那個老頭讓進屋,給他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晚上把他安頓在那間草屋。第二天,李大壯無疾而終,那個老頭也不見了蹤影。後來,李大壯的兒子見過那個老頭幾次,他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乞丐而已……(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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