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兩面性:春秋戰國為成名而殺妻子的軍事家是誰?
原標題:人的兩面性:春秋戰國為成名而殺妻子的軍事家是誰?
人的兩面性:春秋戰國為成名而殺妻子的軍事家是誰?
吳起是兩千四百多年前春秋戰國時期著名的軍事家,不論是司馬遷的《史記》,還是司馬光的《資治通鑒》,都對他的生平有詳細的記載。吳起具有極高的治軍才能和軍事天份,也可這樣說,在相互攻伐的春秋戰國時代,他助誰,誰就強;他攻誰,誰就敗。就是這樣一個軍事能人,但就他的人品來看,則充分地表現出了人格的兩面性來:既有人性善的一面,也有人性惡的一面。因此,不論是在當時,還是在後世,對吳起的評價一直都是讚賞和貶謫相併存的。
吳起,衛國人,喜歡專研兵法。曾經是曾參(孔子門生)的學生,後來在魯國做官。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齊國發兵進攻魯國,魯君想任用吳起為將,但因為吳起的妻子是齊國人,魯國人擔心他對齊作戰不會儘力,所以不放心把兵權交給他。為了獲得魯君的信任而得到將軍的職務,吳起就將妻子殺死,以表明忠於魯國的決心。魯君遂用吳起為大將,吳起率軍向齊軍發起進攻,結果,魯軍大敗齊軍。
但魯國人不喜歡吳起,隨後就有流言傳到魯君的耳朵里,傳言說:「吳起為人殘忍,年少時,吳家很富有,為了出仕,吳起四處遊說,終未成功,結果把家也弄敗了。鄉親們嘲笑他無能,他就殺了三十幾個譏諷過他的鄉鄰。在逃出衛城前,他與母親訣別,咬臂發誓說:『不做到卿相,決不再回衛國。』遂師從曾子,沒過多久,他母親去世了,他也不回去守孝。曾子看不起這樣的人,便與他絕交了。他為求將而殺妻,更證明了他的殘忍。況且,魯和衛是兄弟之國,魯君任用了吳起,實際就是拋棄了衛國。」魯君因此疑慮重重,吳起害怕起來,聽說魏文侯很賢德,他就投奔到魏國去了。
魏文侯問李克(師從孔子門生子夏,中山相):「吳起這個人怎樣?」李克答:「吳起貪而好色,不過,若論打仗用兵,司馬穰苴(齊國大司馬,深通兵法)也不如他。」李克所說的貪,魏文侯知道不是指吳起貪財,而是指他貪圖名譽,至於好色,因為所有的記載都沒有提及,也就不知所指了。魏文侯確實是賢君,用人知道揚其長,抑其短,即用吳起為大將,去進攻秦國,結果,吳起率軍一連奪取了秦國的五座城池。
吳起雖然是將軍,他卻能與最下層的士兵同甘共苦;他和士兵吃同樣的飯菜,穿同樣的衣服,睡同樣的地方,就連行軍也不騎馬,同士兵一樣步行;而且還親自搬運軍糧,分擔士兵的辛勞。有個士兵生了毒瘡,他親自為其吮毒,士兵的母親聽說後,哭了。有人問:「你的兒子只是個士卒,而將軍親自為他吮毒,你為何哭泣呢?」其母道:「你有所不知,當年吳將軍也曾為孩子的父親吮過毒,其父在戰場上就決不後退,結果死在敵軍中。如今吳將軍又為我兒吮毒,不知道我兒將會死於何處,所以為之哭泣。」
魏文侯知道吳起善於用兵,廉潔且平易近人,並深受士兵們擁戴。便派他鎮守西河,以抗拒秦國、防衛韓國。
十六年後,即周安王十五年(公元前387年),魏文侯去世,魏武侯即位。一次,魏武侯乘船順河而下,船至中流,魏武侯對隨行的吳起感慨道:「太壯美了!堅固的山河,是魏國的風水寶地。」吳起回答:「國家的鞏固在於君主的修德,而不在於山川的險要。當年三苗氏、夏桀、商紂的所在地都有山川天險,但因為他們不修政德,結果都滅亡了。由此可見,國家的興衰在君王修德,不在天險,若君王不修德,船中之人都可能成為敵人。」魏武侯說:「說得太好了。」
吳起鎮守西河,聲名鵲起。魏武王用田文為相國,自信且自負的吳起很不服氣,他直接找田文說:「我要和你比功績,可以嗎?」田文答:「可以。」吳起問:「率領三軍,抵禦外敵,士兵不怕死,敵國不敢圖,你與我相比,誰強?」田文答:「我不如你。」吳起又問「治理百官,親近百姓,讓國庫充實,你與我相比,誰強?」田文答:「我不如你。」吳起再問:「鎮守西河,使秦兵不敢東進,使韓、趙都服從我國,你與我相比,誰強?」田文答:「我不如你。」吳起說:「以上三條你都在我之下,而官職卻在我之上,這是為什麼?」田文說:「如今國君年輕,國人對他處理國事的能力還存在疑惑,大臣對新君還沒有完全服從,百姓對新君還沒有完全信服,在這種情況下,是由你出任相國好,還是由我出任相國好?」吳起沉默良久,說:「還是你出任相國好。」田文說:「這就是我的官職在你之上的原因。」吳起自知在協調各種政治關係上不如田文,從此尊重田文的相國地位,成為魏國的將相和。
不久,田文死了,魏武侯任用公叔為相國,並把魏公主嫁給了他。公叔是一個奸佞小人,他忌妒吳起的治國治軍才能,必欲除之而後快,便與人商量設計陷害吳起。他向魏武侯提出可以用美人計試探吳起是否忠於魏國。於是,就讓魏武侯對吳起說要把公主送給他,並告訴魏武侯,若吳起忠於魏國,必然會留下公主,若相反,他就會推辭。吳起不知是小人使壞,果然辭謝了魏武侯送公主之意。魏武侯雖然起了疑心,但並不完全相信。吳起卻擔心得罪了君上會招來殺身之禍,只好離開魏國,投奔到了楚國。
楚悼王早就知道吳起的賢能了,吳起一到楚國,就被任命為相國。吳起也不辜負楚悼王的的信任,一開始就申明法令,革新吏治,裁減冗員,廢除王族中疏遠者的待遇。把節省下來的錢,用於安撫和獎勵征戰的將士。吳起還嚴明軍法,強化軍隊,驅逐「縱橫論」的遊說者,楚國在吳起的管理下一天天富強起來了。於是,楚國在南方平定了百越;在北方吞併了陳、蔡,抗拒了韓、趙、魏的進攻;在西方征討了秦國;楚國的日益強盛讓各諸侯國都感到了害怕。而在楚國,既得利益受到損害的權貴們,卻對吳起怕得要死、恨得要命,他們極盡造謠中傷、誣衊陷害之能事,共同對付吳起。
周安王二十一年(公元前381年),楚悼王去世。有貴戚大臣作亂,當他們圍攻吳起時,吳起就跑到楚悼王的屍體上伏下來。攻擊者在刺射吳起時,也把箭射到了楚悼王的屍體上。楚肅王即位後,命令令尹(即相國)誅殺了因射吳起而一併把箭射到悼王身上的人,受株連被滅族的有七十餘家。這也是吳起在臨死前,最後留下為的自己雪仇的極端手段。
司馬遷在《史記.吳起列傳》中說:「吳起說武侯,以形勢不如德,然行之於楚,以刻暴少恩而亡其軀。悲夫!」竊以為,吳起在楚國,針對楚之現狀,申明法令,裁撤冗員,減除部分王族的待遇,首先得罪的是既得利益者和權貴們,這才引起了楚國貴族的仇視,這很難說就是施行了暴政。所以,司馬遷的這一判斷值得商榷。
從總體上來看,吳起在品德上受到詬病的,主要是少年殺人、母死未歸、殺妻求將這一段。而在魏國和楚國,應該說還是幹得不錯的。但為什麼吳起總是不能在一個地方長期立足呢?我想,除與他個性中因有本事而自信與自負,容易招人忌妒外,還和後來君主的變化有關。而這恰恰也是吳起在不同時期和不同君主手下所表現出來的人格雙重性。而吳起人格的兩面性也折射出一個道理:一個好領導,能讓下屬展示出人性善的一面;一個壞領導,會使部下表現出人性惡的一面。而一個社會制度的好壞,對人性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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