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人，念故人

這是大臉的第57篇原創

因為感冒，今天昏睡了一整天，實在睡不下去了，洗完澡碼碼字，畢竟春節已經接近尾聲，春節的關鍵詞便是團圓團聚，昨晚看到央視9套的紀錄片，那些文案真是字字珠璣，說到了每個人的心坎上。家，是一種幸福的饞，家（香）鄉是一種不舍的味道。

（一）迎新人

弟弟完婚是舉家同慶的大喜事，從年前就開始籌劃，到此刻為止，可以算是完美結束了。出席的親朋好友也已經歸家，家裡的衛生也徹底打掃完了。

回想這幾日的場景，喜慶紅火，感動溫暖便是這關鍵詞了。婚禮前晚，全家人都興奮的睡不著覺，基本上隔一個小時就會看看手錶。一大早便趕往酒店，安排女方的家人們用餐，陪新娘子化妝。弟弟手捧著玫瑰，我說給他拍張照。他站在台階上，很是緊張，一個勁兒地問我今天他帥不帥。

其實一路上我都不敢想像，那個小時候愛哭鼻子老招爸爸批評的小子就要結婚了。當婚禮上，弟弟單膝跪下，說出他們5年的戀愛經歷，其中經歷的坎坷，我在台下又開始泣不成聲。他自己也沒忍住，在場的親人們也都感動落淚。

當雙方父母上台以後，子女本來要跟父母說些話語，可都因為淚水不止而說不出來，以擁抱代替了所有。

弟弟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拉著我的手重複說了三遍感謝，這些年，確實讓家人擔心了不少，從最初的叛逆，倔強到如今的懂事與成熟，不算晚。

全家人都在感慨我們家裡娶了個好兒媳，確實如此。弟弟的脾氣其實是相對暴躁的，大男子主義的思想多少有些讓人壓抑，弟媳婦善良，包容，勤勞努力，一直給予他支持。雖然最初家人並不看好，現如今，在眾人的祝福中，開始新的征程，我打心裡感到特別開心和欣慰。

婚禮的完美舉行離不開家人們的支持與操勞，特別是長輩們。從婚禮的策劃開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去安排。前天晚上布置婚房的時候，家裡的婦女們三下五除二就把婚床弄好了，我還跟朋友感慨，我們家的男男女女們做事真是相當麻利，總是跟變魔術一樣。家裡人多就是好，辦起事來人手特別足。比如男人們負責車隊，賓客接待。女人們負責茶水家務等等。我們這些小孩還是沒有大人們辦事乾脆利落，真得好好學學。

今天一起來，屋前屋後的衛生就已經整理好了。爸媽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家裡的這件頭等大事完滿結束了，此刻樓下還傳來麻將聲，是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二）念故人

迎新人當天，爸爸去了爺爺奶奶墓前，這也是當地的風俗。其實看著這團圓熱鬧的景象，我們坐在一起總是會懷念去世的長輩們。奶奶去世的太早，絲毫沒有感受到如今這物質充沛的好時光，記憶中她總是愁容滿面，擔心著幾個孩子的生活壓力。而對於我來講，奶奶留給我的印象大致是那樣吧。

心裡只有別人，從來沒有自己。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有好吃的，總會留著給我們小輩。印象中，她的身體總是不好，手痛地厲害，總是用一塊布包著腫起來的手指，還不忘幫孩子們收拾家裡，照顧孩子。

脾氣特別暴躁，小時候特別害怕跟她睡覺，總是會聽到她和爺爺吵架的聲音。那個時候教我做菜，最簡單的煎雞蛋，我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先把油燒熱以後再放雞蛋，煎好以後，她當著我的面將煎蛋倒掉了。

爺爺是2016年去世的，因為摔了一跤便不久於人世。提起他，我爸總覺得很愧疚，那次陪他去旅遊的過程中，還跟他發生了爭吵。或許在旁人看來，爺爺是幸福的。子孫滿堂，也都很孝順。但是我覺得他的老年生活並沒有多少質量可言，無比地孤單。雖說沒有物質憂慮，但是內心的寂寞應該最讓人痛苦。

以前還能出去跟同伴玩牌，隨著年歲已高，思維不清晰了，同時很多同伴都先他而去。每天只能呆在房間看電視，睡覺。由於年輕時候留下的傷痛，腰無法直立，便不願意出門。晚輩們回來以後，頂多寒暄幾句，便各自玩各自的了。我跟他聊的還算多。

他摔跤以後便卧床了，我從來沒有想到會那麼嚴重。那會兒在北京，我跟他視頻，他使盡全身力氣問我身體好不好，在外面要注意安全，那個視頻畫面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口齒已經不清楚了。原本以為春節的時候，還可以見到。後來一想，他曾經跟我說過，如果自己身體不好，不想拖累自己的子女，一定要乾乾淨淨地有尊嚴的離開這個世界。

昨晚是跟外婆一起睡的。她一直問我天亮了嗎？我也不知道是凌晨幾點。她現在有些自言自語，很少來我家住，畢竟不習慣。外公前些年去世以後，外婆便話少了很多，總是坐在家門口盼望著孩子們的歸來。看著日漸老去的她，我竟無語凝噎，想著帶她出去多走動，她卻已經走不動了。

印象中的外公總是忙忙碌碌，一年到頭都不會休息，總是給我們家拿新鮮的瓜果蔬菜還有自製的糕點和麵條。哪怕是生病了，也一定要出去幹活。我從來沒有跟他聊過他內心的想法，只知道年輕時因為文革時候的冤案，毀了整個家族的幸福，留下了一身的傷病。

後來到了和平年代，他一直想翻案，到處找人。可是年代太久了，當時判案的人死的死，失聯的失聯，這清白恐怕只能留在少數幾個人的心裡了。外公的一生我覺得的是痛苦卻偉大的，忍辱負重這麼多年，養大了四個孩子，為家人付出了一輩子，臨死的時候還跟我媽說看不到我和弟弟的結婚了，但是紅包都準備好了，記得到時候要替他給我們。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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