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有老人被人用扳手襲擊，只有一人僥倖活命，他拐杖暴露秘密

每轉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香無 | 禁止載

這間老年俱樂部的布置十分單調。牆上貼著些懷舊的畫報，有一個撞球桌，三三兩兩的椅子圍著它胡亂堆放著。在我的左手邊有個吧台，裡面站著個昏昏欲睡的打工學生。他的頭頂上懸著個電視機，搖搖欲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砸在他腦袋上。

我被自己的想像嚇了跳，打個哆嗦又轉回身。

我進來的時候那個服務生迎上來，我看見他目光里的疑惑。我告訴他我是過來躲雨的，這個季節的夜晚經常爆發傾盆大雨。我尷尬地笑笑，指指外面的天開口。

「還有滾雷，我比較怵那玩意。」

服務生的眉毛挑了挑，點點頭，側過身讓我進去。他接過我的大衣拿去掛了，給我端上一杯熱茶。

我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著。

過了沒多久，門鈴響了，又有人進來。我好奇地探頭看看，是一個老頭，穿著質地極好的外衫，戴著一頂很顯富貴的帽子。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打扮有些怪異的老太婆。

說她怪異，是因為在這個季節里，很少有人會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兩個人對服務生打了個招呼，左顧右盼了會兒，似乎發現了我，一起朝我走過來。

我為他們拖開椅子，他們坐在我面前。老頭要了一杯熱茶，老太婆搖搖頭，什麼也沒要。

簡單和老頭聊了兩三句，我知道這個老頭和老太太是剛才在門口遇著的，也是進來躲雨的人。我向他們介紹我自己，我是個保險公司的推銷員，今天才從一個客戶家出來，正巧遇上大雨，進來避避。

正說著，當頭一個閃電划下，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轟隆隆一聲巨響，燈全熄了。

我哆嗦了下，忙轉過頭去。服務生的聲音響起來。

「抱歉各位，好像剛才的雷打斷了電線。這邊的電線一直不太結實。」

說著，他端上來一個燭台，上面插著根明明滅滅的蠟燭。

「各位不介意吧？」

從我的角度，我只能看到服務生那口整齊的皓齒，我別開眼睛。老頭謝過他，老太婆沉默著，什麼也不說。

「和我們兩個老人坐在一起很無聊吧？」老頭開口問我。

「不會不會，我是干保險的，剛才才從一個買了人壽保險的老人家裡出來。」我笑了笑，跟他們說起了張先生的狀況。

老頭認真地聽著，老太婆卻一直沉默不語。

「反正現在大雨也出不去，乾脆說點什麼。」老頭倒是很健談，他將帽子拿下來，放在桌邊，「最近的新聞你們看了嗎？」

「什麼新聞？」

「一個搶劫的新聞，那個強盜專搶有錢的獨身老人，手段很殘忍。往往搶到錢之後就用扳手直接把人敲死。」

我沒說話，老太婆倒抽一口冷氣，轉過頭看著他。

「我看報紙，說他已經得手五起了。」說到這裡，老頭頓了頓，忽然往前傾身，「如果不算上我的話，他每次都能成功。」

我愣住，放下手裡的杯子。

「你的意思是……」

「我也遇見他了，就在昨天。」

老頭深深吸了口氣，再勻勻地吐出來。我被他的語調感染，覺得身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走在我家後面那條背街的巷子里。結果我聽見後面有人跟著我，我想起那條新聞。幸好當時我手上帶著防身的東西，我想著決不能就這麼死了。」

「防身的東西？」我緊張地看著他問。

「對，我的這個收縮型拐杖，裡面藏著一把小刀，必要的時候可以這樣！」說著，他忽然把拐杖拎起來對著我比劃一下。

有股寒光閃過，我嚇得往後狠狠一退，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老頭爽朗地笑起來，將拐杖收回去。

「抱歉，嚇著你了。」

「沒事……我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防身工具。」

我點點頭，撫著自己的胸口。老太婆伸手到我的面前，拿了杯子喝了口，再放回來。她也許被老頭的故事嚇著了，一時忘記那是我的茶水。她咳了聲，見我們轉向她，趕緊搖搖手，壓著嗓子說了句抱歉。

我發現她的嗓音很沙啞，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樣。

老頭繼續他的故事。

「那人朝我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我當時什麼也不想了，揮起拐杖給他來了這麼一下，打在他手上！可能這傢伙也沒想到我這麼老的老頭居然還能反抗，居然放過我，自己跑了。」

他笑起來，大口咽下面前的茶。

我拍拍心口，老頭的語氣太逼真，我甚至感到他指著的那塊地方都開始隱隱作痛。

「膽小。」

老太婆低低地又開腔說了句，似有不屑。老頭點點頭附和她。

「是啊！做強盜的居然還那麼膽小。」

說著，忽然燈又亮起來。服務生告訴我們，搶修工作完成了。

老頭轉過臉看看窗外，雨勢已微。

「行了，我也差不多得回去了。」他喝完最後一口茶，放下杯子，擦擦嘴。

我盯著老太婆，她在燈亮的那一瞬顫了下，埋下頭去。就好像患有皮膚病的人，不敢被這樣突如其來的亮度照到一樣。

「我也……」

老太婆繼續壓著嗓子跟了句。

「我送你回去吧！這大晚上的不安全。」

老頭對老太婆說了句，老太婆點點頭，垂著臉向我道個別。

「你呢？」老頭走到門口時問我。

「我再坐坐。」我對他舉杯，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我想，可憐的老頭，明天報紙上說不定會寫，扳手搶劫犯的受害者已增至七名。（原題：《雨夜》，作者：香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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