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這部被忽視的佳作現在看正合適
上班。
——是不是心虛,氣短,腦子還沒轉過來。
這時候,你需要一點「靈感」。
——來自一部講「特殊職業」的紀錄片。
別被它的片名嚇跑。
《抽象:設計的藝術》
Abstract : The Art of Design
絕對是2017年最受大家遺落的佳作之一。
看看這評分——豆瓣 9.4,IMDb 8.5。
但你再回頭望望看過的人數——至今不過1000多人。
太,不應該。
看過的,都十級推薦。
有里有面。
面子——「每一幀都能拿來當截圖」,不,《藝術》是美到「想親幾口顯示器」。
里子——「每一幀都不浪費」,不,《藝術》乾貨之多,讓行外人Sir看的時候,都恨不得有個筆記本,邊看邊記。
八集,一集45分鐘,一集一主題,一集一風格,和盤托出的,是這世界頂級設計師的職業秘密。
插畫、舞台設計、平面設計、攝影、建築……
Sir挑著好玩的兩集給你們聊聊。
波拉頓
攝影師
波拉頓是誰?
「我認為他(波拉頓)是一個神秘魔幻的攝影師。」(藝術指導喬治·路易斯語)
「他(波拉頓)將無窮的力量注入方寸之間,注入空白的背景中,那是一種無所畏懼的圖像風格。」(《紐約客》編輯伊麗莎白語)
年輕時迷之像休·格蘭特
波拉頓攝影很特別——
拍之前,他從不去想「我怎麼才能拍到一張好照片」,而是我能從這個人身上學到什麼。
最好的光線是陽光,沒有光,沒有輔助,這才是鮮活的攝影術、攝影的感覺。
唯一需要做的,是聚焦於同理心、尊嚴、人性。
了不起的是拍攝對象,從中攝影師領悟到的是美感,這是最終的結果。
所以,波拉頓拍人,99%的時間,是在拍之外。
他要跟拍攝對象建立「親近」聯繫,即使對方是普京、卡扎菲。
他會問普京喜歡的披頭士樂隊的事;他會問卡扎菲……
於是,就有這兩組照片。
字幕來源:翻托邦字幕組
波拉頓不高看大人物,也不低瞧小人物。
某種程度,他甚至更關心弱勢群體。
他拍攝非法移民,在他的鏡頭下,這些移民儘管非法,但同樣有不可剝奪的尊嚴。
他拍軍人家屬,在他的鏡頭下,這些為國家犧牲了家庭的人儘管被賦予光榮,但也有不可細說的悔恨。
他到剛果,拍攝一場性侵事件中的一群女性受害者。
是的,一群。
在剛果,有著最簡單粗暴的「弱肉強食」,想要領地,就去搶。
同樣的,想要女人,最快的捷徑是……強暴。
強暴甚至被當作戰爭的一種武器,因為「強暴比子彈便宜」。
請原諒Sir難以用語言描述這組照片。因為任何概括,都可能是對她們人生的簡化,有機會,建議你網上搜索,看高清大圖。
Sir一直相信,任何離奇的苦難,都不是空穴來風,它的根,是我們對苦難的司空見慣。
而波拉頓想讓我們看見。
這種同理心可能來自他也曾是「弱勢群體」。
波拉頓曾以移民身份待在英國,被叫成「該死的外國佬」——被人暴打,得到的不是同情,是:為什麼(該挨打的)不是你,你有什麼特別的。
他醒了:什麼鳥語花香,全扯淡。
但他沒有把自己的苦難轉化報復。
反而內化成一種同理心——去了解,了解你不曾經歷過的。
他的靈感就是他的同理心。
只有不道聽途說,只有親看親聽,只有無限地逼近現場,你才能獲得真相。
虛偽是他的天敵。
他堅持工具不能主導信息。
他不用數碼相機,拒絕PS。
拒絕PS好理解,拒絕數碼相機,是因為當你使用數碼時,你會不停地看屏幕上的相片,這會割裂攝影師與拍攝對象之間的親近感。
色調上,他的照片多為黑白。
這是受父親影響。爸爸是建築師,他從小目睹爸爸的鋼筆畫,被這種簡單、大膽的美學耳濡目染。
藝術指導喬治評價說,他拍攝的每一張照片都是對世事的評論。
波拉頓說,我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卻可以提出問題。
人人都會按快門,但能抓住決定性瞬間的,提出問題的,只有極少數。
一次快門,1/500秒,它定格了一個事件。尋找這樣一個瞬間,讓你感到距離人的靈魂,無比的近。
克里斯托夫·尼曼
插畫師
克里斯托夫·尼曼是誰?
插畫師中的插畫師。
一個插畫師,最想接手的工作是什麼?《紐約客》封面創作。
一個插畫師,最想擁有的技能是什麼?想像力。
一般的插畫師能得一樣已經了不起,但這兩樣,尼曼一直擁有。
尼曼擅長以輕描淡寫的幽默,揭示當世的荒謬感。
比如這張動圖。
士兵用電子遊戲的方式,操作、決定將軍胸前的「級別資歷章」。
士兵玩的是什麼電子遊戲呢?
俄羅斯方塊。
俄羅斯是靠整齊劃一的「消失」完成遊戲的。
還有比「一將功成萬骨枯」更生動的諷刺么?
尼曼從未把自己看做是單純的插畫師,稱自己為「視覺故事講述者」。
他曾在INS上開始一個項目——「周日速寫」,曬他的奇妙idea。
鑽子、鎚子、水果、糖果……這些日常見怪不怪的東西,統統都是他創作的靈感。
多說無用,直接上圖——
除了一聲「哇」,說不出別的了吧。
尼曼的創作秘訣就在這:
「每看見一件物品,我會想像跟它毫無關聯的事情,越奇怪越好。我會盯著它,一直到腦里浮現出某些畫面。」
嗯,這些創作都是他「盯」出來的。
所以,依賴靈感的尼曼,最不信任的,也是靈感。
尼曼的老師是海茲·艾德曼,披頭士樂隊電影《黃色潛水艇》的海報就是他設計的。
這是一個絕對的嚴師,「我們對那沒什麼意見」,就是老師口中最高的稱讚了。
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教育下,尼曼也很會折磨人。
包括自己。
不信你瞧瞧他畫的這幅四格漫畫:一個伏案老男人,頭髮狂落……
不就是找靈感的真實寫照。
畫家查克·克勞斯說:「靈感是業餘者的專屬,我們專業人士只要在早上打卡上班即可。」
尼曼很喜歡這句話,他認為——
工作並不在於花上數小時,等待靈光乍現的時刻。重點是坐在工作室開始工作。
之後奇妙的事情就會發生,或者不會發生。但關鍵在於你製造了機會讓靈感降臨。
呵呵,說的好像我們也能做到一樣。
尼曼超出常人的地方在哪?
他孩童般可貴的直覺。
但這種直覺全決定於天賦嗎?
春節假期第一個工作日,Sir誠心安利你們這部高分冷門作。
一個方塊,一條線段,看起來都特普通、無聊。但正是對普通和無聊精益求精的探索,組成一個個卓越的創意。
波拉頓,克里斯托夫·尼曼,他們都是天才。但天才的底色,相當大部分也是為了一點進步、一個細節焦慮得寢食難安的「學徒」。
所以——
不要用沒靈感去說服偷懶。
不要用沒創意去擁抱平庸。
黎明到來前,我們都是步履不停的趕路人。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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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助理:日以繼夜的四百擊
※吃了十幾年巧克力,才知道它這麼苦
※不吹不黑評幾句非流量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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