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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愛情,就千萬別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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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More Ch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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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rr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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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十歲,我還沒結婚,已經開始不相信愛情了。或者說,即使相信愛情,也不再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每年的春節回家,就像渡劫。歷盡千辛萬苦地回去,被輪番轟炸般地關愛和盤問過後,發誓再也不回,可是每到節前,又特別沒記性、沒出息地開始搶票、拖著重重的行李箱回去,就這樣周而復始輪迴般的折磨自己。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可惜他已經結婚了。

我們只是偶爾會聊天的知己。

我跟他說:「我已經不相信愛情了,你呢?」

他說:「我信啊。你不結婚也可以相信愛。」

於是他跟我聊起金岳霖,他說世界上還是有這樣的人,只是你要慢慢找,耐心等。

金岳霖是一位哲學家,他的學術造詣,生平軼事我都不談。只想談他的愛情,他一生痴戀林徽因,終身未娶。當然,也有人說,金先生雖然沒結婚,卻也有不少屬於他個人的感情糾葛。可這份對於林徽因的感情與追隨,無論如何,都是真的。

痴戀林徽因,她在哪裡,哪裡就是他的方向。金岳霖總是與梁家夫婦毗鄰而居,他們志趣相投,彼此欽佩尊重。林徽因嫁給梁思成,金岳霖覺得是門當戶對,兩小無猜,他愛她,卻從不打擾她,他只是默默地望著她,給她,他所能給予的全部關愛。

徐志摩也追求過林徽因,那是激情澎湃似的追求,熱血過後,他去尋了陸小曼。梁思成在林謝世後,娶了續弦。唯有金岳霖,至始至終,心中有了她,就只有她。

林徽因呢?她也愛他,「據林洙女士(梁思成續弦)說,一次林徽因哭喪著臉對梁思成說,她苦惱極了,因為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如何是好。林徽因對梁思成毫不隱諱,坦誠得如同小妹求兄長指點迷津一般。

梁思成自然矛盾痛苦至極,苦思一夜,比較了金岳霖優於自己的地方,他終於告訴妻子: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選擇金岳霖,祝他們永遠幸福。林徽因又原原本本把一切告訴了金岳霖。金岳霖的回答說:「看來思成是真正愛你的,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該退出。」

從那以後,他們三人毫無芥蒂,金岳霖仍舊跟他們毗鄰而居,相互間更加信任,甚至梁思成、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靜的金岳霖仲裁。他們三個人坦誠相見,相互珍惜和敬愛,真讓人敬重和佩服。直到後來,梁思成與林徽因的兒子還叫金岳霖金爸,並給他養老送終。

林徽因死於1955年,金岳霖寫聯哀悼:「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她死後多年,金岳霖還曾邀請友人為林徽因慶賀生日,他從來都沒忘記過,他怎麼會忘。

直至老年,他的身體和精神已處於遊離狀態,對於林徽因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仍然記憶猶新。向他請教舊事的編輯,問他想對林徽因說什麼,他說,我要說的話,都只對她一個人說。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我們出生在這樣一個快節奏,高效率的速食年代,什麼都快,愛情也一樣,「閃婚」,「閃離」,好像相機的閃光燈一樣,閃得人頭暈目眩。或者在物質的天平上,掂一掂自己和對方的分量,覺得可以,就把事辦了。更有可恥的,投機取巧,隨便見個女生就追,什麼愛情不愛情,能幫他解決生理問題就行。

以前看到一篇文章,說當初結婚的時候,就沒什麼感情,覺得對方工作不錯,就結合了,十多年後,女人照顧老老小小,已是糟糠之妻,他跟一位年輕未婚女同事產生了「愛情」的火花。

別糟蹋「愛情」了,喜新厭舊,朝三暮四就扣頂「愛情」的大帽子,以為這樣就能逃避良心和道德的宣判,這樣的人,只能說是極端自私,配不上說什麼愛情。

有人可能會說,那你覺得倆人就應該一輩子死摽在一起了?

如果愛情,連最低的忠誠度都保證不了,那還真是讓人失望。為了自己一時的激情,放棄對婚姻一生的承諾,如果你沒有做出承諾的勇氣,就不要輕易去嘗試,特別是有了孩子,這種極度不負責任的草率和任性會傷害到許多人。

換言之,從愛情走入的再婚,日子久了,還是柴米油鹽。女人又老了,你再換一個?可能你老了,滿足不了她了,女人出去再找一個?真正的愛情,是金先生這樣的,愛,尊重,用一生去堅守。

金岳霖是什麼呢?對我來說,是一個象徵,一個遙想,一個曾經現實了的而今的不現實,一個神話,是我傻傻的期待。

從前總覺得,如果自己老了,可能找不到自己愛的那一個,有一個愛自己的,也可以幸福,現在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不僅做不到,而且這個想法是愚蠢的。因為作為人來講,能清楚知道的是自己是不是真愛,對方是不是真愛,根本無從知曉。我想要的,是我能清清楚楚把握住的。

雖然我這個人從來對什麼都不急迫,但偶爾也會春情傷感,少女情懷起來。有一天,一隻鴿子在我頭頂飛過,我抬頭看了一眼它的翅膀,在低頭的剎那,突然發現自己老了,時間過得真快。

朋友說,等吧,等到一個可以相互溫暖的人。我們的確不年輕了,已經不再用「喜歡」這麼青澀的字眼兒,已經不再用「愛情」這麼艷麗的辭彙,我們開始喜歡用「溫暖」。

呵,「溫暖」是桔色的燈光和二十五攝氏度的天氣,是大睡床和軟枕頭,是安靜夜晚好聽的音樂,是香噴噴冒熱氣的白米飯,是他,真實的,真摯的,就在你身邊。

多麼美好啊,這一生被一個人讀,有一個人愛。

嘿,我的唯一,我想告訴你,我的心很大,可以裝得下整個世界;我的心又很小,只裝得下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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