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第13回 「老照片」的魅力之一

老照片是歷史的佐證

「我們已經在編《老照片》第90 輯了，」電話里傳出《老照片》主編馮克力爽朗憨厚的笑聲，帶著山東人典型的豪爽與淳樸，「從1996年到現在，快20年了，我都沒有想到。」

人們很容易將馮克力與《老照片》聯繫在一起，他已經成了《老照片》的代言人。多年來，收集、整理、編輯老照片，讓馮克力對影像與歷史的關係有了新的體會和認識：「十幾年裡，《老照片》所徵集、刊發的照片，在經過了歲月的積澱之後，可能會看得更加清楚──哪些照片是有價值的，哪些是沒有多少價值的，甚至有時對同一張照片，今天和過去的觀感會形同天壤。」

為此，2013年他出版了《當歷史可以觀看》，「假如書名中沒有這個『當』字，表達的意思就不一樣了。僅僅靠照片無法構建系統的歷史敘事，但照片的介入，卻使得傳統的歷史敘事不能不發生某些微妙的改變。有些時候就不好隨心所欲地信口開河了，因為有相關的照片正在哪個角落裡候著呢，不知什麼時候就冒了出來，而且它是會說話的。」

「文革」結束後，馮克力從部隊複員被安排在印刷廠工作。從鑄字到校對，他走上了一條從沒想到過的軌道，直到如今，他依然自嘲說自己沒讀過書，言談舉止中充滿了謙和。1979年，《山東畫報》恢復出版，他應招做了一名編輯，從此開始了與照片打不完的交道。「我主要負責政治經濟板塊，做《老照片》這本書，與我之前在《山東畫報》做編輯的經歷有些關係，當時接觸照片比較多，基本上是以處理照片為主，時間長了對照片有些感覺。這與編《老照片》有相通的地方。」

1993年年底，《山東畫報》編輯部升格為出版社，馮克力隨之成了出版社編輯。在這裡，他做的第一本書是《圖片中國百年史》。這本書是以歷史圖片來反映1894年到1994年100年間的中國歷史。他介紹說：「那本書是中央黨校的老師參與撰寫的，其語言、觀點以及線索，都是嚴格按照官方正史編輯的，沒有新的變化和突破。」不過，在編輯這本書的過程中，馮克力接觸到了大量的歷史照片，「我記得當時中央黨校幾位老師組成的編輯班子，通過各種媒體、博物館、檔案館搜集到六千多張老照片，用到書里的有三千張」。

這是馮克力第一次感受到老照片的魅力，「有些照片雖然沒有用到書里，但是非常有意思，有些離正史的線索比較遠，和教科書中記述的歷史有很大差異。我發現，照片有種獨特的話語方式，是文字描述不能替代的」。馮克力對老照片最初萌發的感覺和認識，是《老照片》出版至今仍然堅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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