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才傑」盧照鄰·其四：一首《長安古意》，一顆超脫隱逸心

「初唐四傑」之一的盧照鄰博學多才，詩名遠播，被楊炯譽之為"人間才傑"。可惜滿腹才華的他最終難敵病痛的折磨與命運的摧殘，一代才子最終於纏身疾病與窘迫仕途的風刀霜劍中凋零了。當年的他頗受鄧王的敬重與仰慕，被其稱為「此吾之相如也」。他小的時候就已經非常聰明敏捷，獲得賞識進而實現了自己仕途的進步，最後一直到做官到了都尉。但是很不幸的是病魔一直糾纏著他——命運悲慘的他患了"風疾"，因此不得不退職。

但是博聞強記的他博覽群書，從而學問豐富。並且盧照鄰工於詩歌，尤其擅長七言歌行，對推動七古的發展有貢獻。可是由於疾病的無情折磨而在政治上十分坎坷，境遇困窘難言。雖然他還試圖憑藉自己堅強的意志努力生活下去，但後來他的病越來越嚴重——雙腳萎縮，一隻手也殘廢了。人生遲暮的晚年，他逐漸消磨盡了對功名利祿的嚮往，他買了幾十畝地來給自己疲憊的心靈一個休憩的場所。不久病情又逐漸加重，他把紅塵世事看得越發透徹了。

接著他搬到少室山東面的那座龍門山上，努力接近自然來進一步使自己原本壓抑的愁緒排解開。後來盧照鄰又遷徙到居陽翟具的茨山腳下，在那裡購買了數十畝的園林。他彷彿感到自己的大限之期將至了。在那裡疏鑿潁水，儘力使其環繞自己住宅，甚至已經預先構築好了自己將要長眠的墳墓。選好了這個自己的心怡之地，他準備最後舒心地安眠其中。但是最終還是難以擺脫疾病的痛苦，不得不決定提前與親屬道別，投入潁水自殺了。

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文學家最終還是沒能戰勝命運，被殘酷的命運耗盡了生命的光輝。其實我們能夠從他那篇具有代表性的作品《長安古意》中的一些詩句體會他的心境： 節物風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須臾改。 昔時金階白玉堂，即今惟見青松在。 寂寂寥寥揚子居，年年歲歲一床書。 獨有南山桂花發，飛來飛去襲人裾。 ——唐 盧照鄰 《長安古意》

在寫這首著名的《長安古意》時，盧照鄰就已經漸漸領悟到了人生的興衰道理以及世事發展的盈虧規律。他明白世界上的事情最終會逐漸發生滄海桑田的變化，物是人非是常有的事情。人生的變化常常給人帶來劇烈的心理活動，正所謂「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當年豪華的府第都會隨著時光逐漸毀壞盡，漸漸失去當年的繁華興盛，可能最終只會留下蔥鬱蒼翠的青松能夠經得住時光的摧殘。

可以說這是一種看透了世事的表現，盧照鄰將這種世事的變化已經逐漸想清楚了。很多的事情在他的心理也再也不是那麼重要了，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減卻了那種必不可少的性質。因為其實過多的浮華最終都會慢慢褪去，只能剩下最本質的那些部分。接著盧照鄰運用兩個典故，第一句「寂寂寥寥揚子居」化用了著名文學家左思的《詠史》詩：「寂寂揚子宅，門無卿相與。寥寥空宇中，所講在玄虛。」

揚子就是揚雄，一位西漢時期仕途生涯不得意的著名詩賦家，作品包括《甘泉》、《河東》等賦以及《太玄》、《法言》等作品。後面「年年歲歲一床書」巧妙化用庾信的《寒園即目》：「隱士一床書」，逐漸流露出了歸隱之意。這兩句表現了在眾人隨波逐流地追逐繁華之際，盧照鄰不慕名利，逐漸看透了世事。同時我們也能夠看到盧照鄰逐漸有了歸隱之意。

最後兩句的這個結尾，表明他不但在迥然而異的生活情趣中寄寓著對驕奢庸俗生活的批判與蔑視，而且帶有不順者的憤慨落寞之感和自我寬慰解脫的意味。長安城中人浮於事，多少人醉生夢死，而這裡人們享受著安寧與平和。前者終將聲名俱滅，最終會被時光的巨浪吞沒殆盡，後者卻會以文名流芳百世。 文|青舟（三度平台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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