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窮人新年咋「搶紅包」？流行方式不少，有的可「搶」到正月十五

過去窮人新年乞討風俗

本文作者 倪方六

都說春節是歡樂團圓節，在過去，其實這是對富人來說的，利用過年的機會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大大地炫富！對於窮人來說，過年其實是最不開心的，沒有錢啊過年也沒勁的。

（過年吃團圓飯）

但是，對於窮人來說，過年卻又是乞討的最好機會，不會有討不到的現象，不只比平常日子好討，而且討得多。但是，過年要「文乞」，不能端著碗上門要飯，而須有「文化含量」，得想著法子讓富人開心，這樣他們才樂意出血。

「文乞」，就是過去窮人過年「搶紅包」方式。如何「文乞」？流行的方式不少，一般有下面幾種，每種方式都不會落空——

（貼「開門大吉」）

一種方式是「貼條」——到富人家門上貼「開門大吉」討錢物

為了在過年期間多討些，一些窮人會早早買來紅紙，裁成一寸寬、三寸長的小條，在紙上寫上「開門大吉」四個字，也可以直接用模子印在方形紅紙。在大年三十除夕那天，貼到富人家的大門左上角。正月初二，來到被貼人家門前，喊一聲「開門大吉了」，被貼人家就明白了，會主動拿出紅包，給些錢，也可以送饅頭一類的年作。

（貼「開門大吉」）

這是過去窮人一種討喜的乞討方式。遇到貼條的窮人，被貼的富人家一般都會客客氣氣，送出的錢物都會比平常多一些，不會太少。如果貼的人見給的少了，一不高興說些不吉利，甚至做了出格的事情，那這個年過得就鬧心了。

實際上，這種情況很少發生，由於都是當地鄉鄰，就是富人家給的少，不是極端情況，貼的人也不會亂說亂來。況且，如果說了不吉利的晦氣話，弄不好會被富人揍的。如此挨打，自己也鬧心的，也不會得到他人的同情。

（民間年畫上的「財神」）

再一種方式是「散財神」——給富人家送「財神」要賞錢

民間過年時，有請財神風俗，家家都會請。利用這一風俗，窮人專門給富人家送「財神」——舊時稱為「散財神」。

一些窮人拿寫有「財神」二字或印有財神圖像的紅紙條，到人家門口高聲喊——「財神到」、「財神安坐了」、「財神到門上了，接財神吧」，同時送上一張紅條財神。接財神的人家會主動賞錢賞吃的，賞的錢叫「財神錢」，賞的糕點則叫「財神糕」。

（財神到）

散財神只限於正月初一，從清早到下午太陽落山之前都可以，被散財神人家都會歡迎的。比「貼紅條」還容易討來錢物，而且穩當，不會有人家拒絕的。

許多富人家平常最煩窮人上門乞討，但在大年初一早晨，卻最希望見到散財神的，最好一開門就能見到。如果睡在床上便聽到「財神到」，那是再好不過了，這叫「不動身財神就上門了」。

散財神所獲不薄，即使平常很摳的人家，見到散財神的都會變得很大方，紅包厚厚的。為什麼？如果給的少，散財神的人很可能不要，財神也不會給，拿著去下一家——「財神走了」，這是很晦氣的。

（現代跳財神）

還有一種方式是「跳財神」——扮成活財神上富人門上討錢

上面說的「貼條」和「散財神」都是個體行為，一般都是窮人家的婦女或是孩子乾的，乞討的性質很明顯，一般人是不會幹的。「跳財神」則是比較體面的乞討方式——通過賣藝表演「搶紅包」。

跳財神不是個體行為，而是一個班子，幾個人一起「演出」。一般是臨時性去租借官帽和紅袍穿戴上，手捧用金箔糊成的「金元寶」，打扮成一個活財神。一班人敲鑼打鼓，每到一家門前，走幾個方步，把金元寶向門內空扔三次。過去見到跳財神上門，主人家並不會覺得煩，會很開心的，會送出錢、物。

（上門跳財神）

「貼條」和「散財神」只能玩一次，「跳財神」則可以從初一，一直跳到初五，初六就不許再跳。跳財神以初五這天「業務」最好。特是做生意的人家，很願意在初五財神老爺生日這天見到「活財神」。

初五這天，不少做生意的人家都會開店門迎客，跳財神的便專門挑這樣的地方去「跳」。為了討歡心，一般會在門前多走幾次方步，多扔幾次金元寶。必要時，會在鑼鼓聲中大搖大擺走進堂屋正廳坐一會，這寓意是財神真的到家中了，而且坐下了。

見到這種情形，主家也會多給一些錢物。有的人家還會另外加紅包，請活財神到房間去扔幾次「金元寶」。

（年畫《麒麟送子》，一男一女）

除了上述三種乞討方式，正月還有一種叫「玩麒麟」的方式。玩麒麟也是組成班子，與「跳財神」不同的是，憑「演唱」討錢。從正月初一，一直可以玩到正月十五元宵節。具體怎麼玩的，會在以後的「梧桐樹下戲鳳凰」企鵝號中會再說。

這些討錢方式，其實都帶有「強索」色彩，紅包真是動搶了，比現在「搶紅包」還瘋狂。只要這些人上門了，富人家決不可以小氣的。「文革」時期，這些新年乞討都曾被當作封建迷信活動而禁止，現在不少地方又興起了，但那些乞討者已不再是窮人了，有職業乞討的味道。像「跳財神」，有的地方已「跳」得令人討厭，索要錢財時臉皮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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