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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作品《末日博物館》

簡介梗概

800萬年前,因為一次小行星的撞擊,地球上的人類文明絕頂覆滅;800萬年後,母星帝國在地球上建立了殖民地,並復原了部分地球人的基因,製造了地球人克隆體,但這些克隆體僅作為科研或展覽目的,不具有公民身份。

小布魯斯便是其中一個被母星帝國科學家任意製造和實驗克隆體,飽受命運折磨的他決定要改變這一局面,他使用自己的天賦,藉助仙女系第89號殖民星人岩石和Jasper父子的協助,將從死神世界中帶回來的地球人爭取到公民的身份與權利,而他自己,則選擇結束自己「怪物」的生命……

科幻設定

未來世界:800萬年後在母星帝國鐵腕統治下的地球;

克隆人:克隆的倫理問題,具有同樣智慧的克隆體應當具備公民的地位

人物介紹

小布魯斯/段先生/方傑:從黑暗的地下實驗室逃脫的具有三個人格的地球人克隆體,通過一己之力為其他地球人爭取到了母星帝國公民的身份及權利;

Jasper: 來自仙女系第89號殖民星(雷諾阿星球)的小男孩,無意間在地球上的末日博物館認識了小布魯斯;

岩石:Jasepr的父親,雷諾阿公司物流部門的送貨員,駕駛牧神號貨船往返於地球和家鄉雷諾阿星球;

艾普西龍王子:母星帝國皇帝的弟弟及後來的皇儲,用心險惡、性格暴躁;

博物館館長:母星帝國派到地球殖民地末日博物館的館長;

小布魯斯:末日博物館展廳內的地球人克隆體小男孩;

莉莉絲:末日博物館展廳內的地球人克隆體,小布魯斯的媽媽;

段先生:末日博物館展廳內的地球人克隆體;

方傑:末日博物館展廳內的地球人克隆體。

《末日博物館》正文節選

博物館

來雪山朝拜的人並沒有像旅行團描述的那樣多,在列車窗外遙遠的雪地上,匍匐前行的朝拜者就像十來只奶油蛋糕上色彩鮮艷的螞蟻,緩緩地去往珠穆朗瑪峰那巨大的山體。旅行團卻告訴莉莉絲有上萬人前來朝聖。

不止如此,同行的乘客也遠遠少於預期。莉莉絲牽著四歲兒子的手,打量光潔的車廂內除了她和小布魯斯以外的僅有的另外兩名乘客。

方傑,是那個年輕的長髮小伙,帶著耳機,一直跟著音樂陶醉地左搖右擺,有時情不自禁地唱出走調的歌聲來,還穿著一雙粉色的運動鞋。運動鞋看起來有一點小,但方傑一點兒也不在意,止不住地用腳打著拍子。

穿著太女氣,莉莉絲想,可不能讓小布魯斯這樣打扮;隨即一個哀傷的念頭打斷了她:也沒有機會給小布魯斯這樣打扮了。

另一位段先生又高又胖,穿著質量上乘的毛皮長袍,亮澤的裘皮將他的脖子到腳跟都裹得結結實實的,戴著光澤度一流的裘皮帽,他懷抱著一隻小白貓,身邊蹲坐著一隻乖巧的拉布拉多犬。

有錢人,不像我,花了一生的積蓄買到的這兩張票;但是,在這樣的末日時刻,大家又有什麼區別呢。莉莉絲緊緊捏住小布魯斯的小手。

列車平穩地停在珠穆朗瑪峰旁邊的一座小山峰頂上,四千多米海拔的地方。四名乘客下了車。莉莉絲注意到,列車開到了鐵軌的盡頭,這裡沒有車站、沒有列車員或導遊接應,列車放下他們便順著原軌道像退卻的水蛇那樣滑回去了。

不需接乘客回去很好理解,來這的人就是篤定了要在這裡度過生命的最後一天。但是不需要給其他列車讓道,這意味著沒有更多遊客了。

這也太蹊蹺,莉莉絲想,媒體上說幾十萬人會來共度這一時刻呢。

正在下雪,莉莉絲抬頭看著,天空灰濛濛的,厚實的雪花靜靜地落著。

「月亮上焚燒的群蛾落下,翅膀紛紛是永恆的墳場……」抱著貓咪、牽著狗的段先生吟起一句詩,狗凍得直往他那昂貴的長袍底下鑽。

「嗚呼!這廣闊的天地啊!」方傑取下耳機,「除了我們就沒有別人了,不取下耳機真擔心自己放屁會被你們聽見。哈,我去探索探索。」說完他歡呼著往遠處奔去。

珠穆朗瑪峰,地球上海拔最高峰就在面前,它像肅穆的遠古巨神端坐在這最高處,接受世界的矚目。

莉莉絲蹲下身整理了下小布魯斯的長袍,擦擦他凍得紅撲撲的小臉蛋,溫柔地說:「寶貝,你看,那邊是世界最高峰了」,並把後面那句「我們將埋在這裡」咽進心裡。

莉莉絲也整了整自己的長袍,她和小布魯斯穿的是能買得起的最好的衣服。她的小布魯斯有自閉症,幾乎不會說話,他此時被眼前壯觀的自然景象震撼了,兩顆黑寶石似的眼睛瞪著,一眨一眨的。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奇怪的感覺」,段先生看著小布魯斯半響後突然對莉莉絲說,「我認為我不應該帶著寵物來這裡,你知道,這樣重要的時刻,我應當是和最重要的親人在一起才對,而不是貓和狗。」

「嗚!要說奇怪的感覺,我說我也有」,方傑正好結束了小小探索,聽了段先生的話後也露出困惑的神色,「我說,我覺得這雙粉色的跑鞋以及我正在用耳機聽的這些歌,並不是我的。」

兩個男人相互看著,卻沒有在看對方,並突然分別想起一些似乎很遙遠的事物。

「我認為我抱著、拉著的應該是我女兒!」

「我認為這些東西應該屬於我女朋友!」

兩個男人同時喊出這樣的話來,這樣彷彿刺探到了一些真相的話。

「快看吶,那顆小行星來了!」

莉莉絲指著上前方七十度的上空,一顆橙黃色的球體出現了,她緊張極了,把小布魯斯緊緊抱緊懷裡。

小行星似冷酷的巨鷹的眼睛,越行越近,它無情而咄咄逼人的氣勢足以打垮在場的每個生命。

遠處,朝聖者們拚命地叩拜和祈求,一些婦女在哭喊,她們的哭喊聲夾雜著大氣燃燒的滋滋聲、耳膜振動的嗡鳴聲讓恐懼的莉莉絲幾乎失去意識。

大地在顫抖,小行星在他們頭頂上,天空燒起了火。段先生的狗開始在狂吠,接著在哀號,貓鑽進了狗的肚子下哀叫。

胖男人和年輕男人抱在一起。段先生緊縮眉頭、緊閉雙眼,臉色煞白;方傑睜著流淚的眼睛看了一眼這末日景象,隨即閉上了。

莉莉絲緊抱著兒子,她突然想起來,便用手遮住兒子的眼睛,小布魯斯卻將她的手拿了下來。燃燒的星體映在他漆黑的眼珠上,看起來像兩顆燒灼著的黑葡萄。她只得閉上眼,更緊地抱住兒子小小的身軀。

「啊!」

莉莉絲長長的尖叫淹沒在巨型鉛球似的小行星著落在珠穆朗瑪峰上的瞬間……

「孩子們,你們剛剛看到的便是原地球最高智慧生物人類的滅絕時刻,3017年7月13日,當在小行星撞擊後,地球上的生物滅絕率達到99%。我們來到時,這顆星球距離大滅絕已有八百萬年,它正在恢復生命,形成了一顆由植物主宰的星球。於是很自然地,我們便在這上帝的饋贈上建立了殖民地……」

末日博物館的館長平穩而優雅地對從母星及其他殖民星球來的孩子介紹到,地球夏令營對他們來說是比較特別的,地球是殖民星球中唯一經歷了天災而導致文明殆盡的星球。

如果要從地球的古老語言中來找個比方,可以說這些孩子剛剛看完一場巨幕的4D電影,雖然時長不過四十分鐘,場景只有一幕已不復存在的地球山脈,但地球人的模樣打扮、奇怪的語言、史前地球的地貌及小行星撞擊的時刻仍讓他們印象十分深刻;因為這不是電影,而是真的發生在一處封閉的展館中。展館外的觀眾對展館內的動靜十分清楚,而展館裡的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發生這樣的滅頂之災,地球史學家們認為,是因為人類沒有對宇宙的探索有足夠的重視,人類的政府也沒有足夠支持宇宙科學的發展;雖然地球的史前人類科學家有能力探測到小行星的撞擊,但卻沒有能力在地外星系建立避難所或是殖民地,也缺乏像我們偉大的母星享有的改變小行星軌道的技術……」

孩子們從館長的表情可以看出,館長為母星的偉大很自豪,大多數孩子也領略到了這個情緒,母星是偉大的這個認知在他們心裡又加重了一分,雖然對很多事實他們都還很模糊。

「話說,孩子們,你們知道我們的星球防護計劃嗎?通過改變小行星軌道,使得居住的星球免遭撞擊的安排。」

孩子們紛紛積極地伸出觸手,表示自己有這個知識。

「可我爸爸說,星球防護計劃是沒用的廢物,浪費公民繳納的賦稅。」一個小男孩說道。

「哦,不,星球防護計劃實際上十分必要,改變小行星軌道的技術是偉大的,我們的星球防護計劃如今也推廣到各個殖民地星球。地球自成為我們的殖民地以來,星球防護計劃已經多次將與地球擦肩而過或是原本會直接撞入地球懷裡的小行星推出了原本的軌道之外,比如將在後天飛掠地球上空的名叫鯨鳥的小行星,便是在19個地球年前被星球防護計劃推離出軌道的。」

聽到即將有小行星飛掠地球的消息,孩子們或害怕或興奮地驚呼:「啊哦!是不是很危險啊?會不會撞上地球?」

「不會有危險,只不過這一次鯨鳥就只會像一隻真的鳥兒那樣划過天空,不會留下任何痕迹,也不會造成任何波動。如果測算下來,這一次還會撞上地球的話,」館長安撫著這場無知的小騷動,「相信我們的星球防衛計劃,不過是對著小行星發射幾個核燃料火箭,再次輕輕地推它出軌道罷了,非常簡單。」

看到孩子們逐漸安靜下來,院長接著說:「這樣一來,我們腳下的這顆小藍星球也不用擔憂再次遭到小行星撞擊而面臨末日了。現在的想想,假如你們是和媽媽生活在地球的小布魯斯,對你來說,這個計劃是不是一個好事呢?」

孩子們朝氣蓬勃地大聲答道:是的。

一個粉皮膚的小女孩伸出觸手,怯生生地問:「展館裡的四個人,還有朝拜者,他們是活的嗎?」

館長對這可愛的小女孩報以微笑,頗為自豪地說,「遠處的朝拜者只是機器人,但莉莉絲、小布魯斯、段先生和方傑,是的,他們是活生生的、真實的人類。我們的考古學家在隕石坑周圍找到了很多人類的化石,數以幾十萬計,可以推測當時很多人類在這避不開末日當天,選擇用最接近死神的方式結束生命。可能是因為在隕落直接發生的地帶,地殼受到的撞擊最為巨大,這裡的一些DNA和其他物質保存良好,才使得我們的地球史前生物學家從化石中提取了一些DNA,復原了大概一千二百多個人類。四個真正的人類啊,他們是我們末日博物館的寶貴財產。」

館長說的愈發高興,他很感謝這些科學家,因為他們的技術,他才能來到神秘荒蠻的星球做館長。他深紅而粗糙的皮膚泛起光澤,孩子們都覺得館長看起來真像地球上的一道小吃:水熟龍蝦。

「那其他人呢?」一個綠皮膚少數裔男孩問到,這群孩子中唯一的一個被殖民者的孩子。看他的模樣便知道來自仙女星系第89號殖民地星球,他有兩張臉,前面的一張臉永遠很平靜,而後腦勺的那張臉才展示他真實的心情——這一種族特性在戰爭中起了很多正面作用,但落後的科技仍敵不過先進的科技,高明的戰術也敵不過正確的戰略。

「其他的人類,在其他博物館的展廳中,或是在科學家的實驗室,我們還有很多未解之謎,復活的人類是寶貴的研究對象。」

「那麼莉莉絲他們每天都要重複這一幕嗎?每天都要把末日地球末日過上一遍?」綠男孩繼續發問。

「恐怕是這樣。」

「這真的太不人道了。」綠男孩後腦勺的臉緊皺眉頭,面色不悅。

「孩子,」館長身體緊繃著,他儘可能地解釋,希望自己說的邏輯不出問題,「我想你應該知道母星的殖民政策之一就是,尊重殖民地的傳統與文化。我們的考古學家、地球古文化學家研究結果顯示,地球的遠古人類在他們的歷史上都有在各國建立動物園、進行動物表演的傳統,人類一直習慣於用他們認為聰明而可愛的動物來取悅自己,並認為這些表演可以激發更多人對動物的愛。我們現在所做的,也就是在地球人的身上實施他們自己的傳統罷了。我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可是他們每天都要感受這樣的痛苦和恐懼,他們還會想活下去嗎?」

「這早熟的殖民地小孩!」館長暗想著,接著繼續他的說教:

「我們的做法其實有對人類的做法進行了人道改良,史前被人類囚禁的動物會對曾經的自由生活和囚禁的痛苦銘記於心,而末日博物館裡的人類不會。每天,莉莉絲和她的小布魯斯、方先生、段先生都會完好無損地醒來,而且完全不記得這末日的遭遇。相反,他們會記得自己曾經有過的快樂,比如段先生的兩個女兒,方傑與女友炙熱的戀愛,這些對他們來說類似神秘命運的召喚的幸福感會給他們很大的安慰,莉莉絲不用說了,小布魯斯結結實實地就在身邊。我很遺憾,段先生的女兒和方傑的女友的基因無法復原,我們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提醒他們……」

「可是」,綠男孩打斷了館長,「所謂的每天,就是四十分鐘而已,這樣一直囚禁下去,剝奪了他們的記憶、意志與選擇,卻保持著他們的智慧,按照被強加的方式活下去、死亡、再復活,這樣對嗎?」

「太早熟了,不像一個孩子。」館長心想,「可惜是被殖民者的孩子。」

「好了。」館長紅皮膚上透了淺淺的黑,觸手也卷了起來,雖然有些煩躁,但他仍語氣平穩,「我們一直以來的殖民政策就是這樣的,柔和而有效。而且,我們已經將他們的痛苦降到最低了。當這樣的展覽換來你們這些孩子發光的眼神、激起孩子對未知的興趣和求知慾,我相信,也希望你們相信我,這都是值得的。」

接著,館長話鋒一轉:「下一個展廳便是星球防護計劃最老的控制台,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這個祖爺爺級的控制台至今還可以正常運行,不過想要開啟它,可就得先到第89號殖民星上的雷諾阿控制中心取密碼器了。孩子們,隨我走吧。」

「可是真的值得嗎?這是唯一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可以有其他選擇?」綠男孩仍然在追問。

館長忽略了綠男孩的話,微笑著招呼這群面面相覷的孩子們往下一個展館去。

沒有人看見,留在原地的綠男孩平靜的正臉背後那張因為屈辱、同情、悲傷及委屈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而扭曲著流淚的臉。

Jasepr

地球的藍絲絨般的傍晚溫柔得令人迷醉,剛出現在天穹上的北極星如藍絲絨長裙上一顆鑽石。染了緋紅的一片烏雲下,夏令營老師帶著那一群母星的孩子排隊等候星際列車,準備回到南半球的夏令營總部,結束今日的行程。

「一群靠著金屬外衣撐起來的棉花糖,還很吵。」Jasper看著這些深粉淺粉的孩子,他們稚嫩的粉色皮膚將在隨著成長變成堅硬的深紅。他們像一群麻雀般嘰嘰喳喳、交頭接耳,時而毫不避諱地打量著Jasper。

「瞧瞧他們的眼神,有一天也會變成博物館館長那樣硬心腸吧。」Jasper的後臉露出一絲戲謔,他知道這幫母星孩子在聊自己,聊他不請自來地出現在末日博物館的參觀活動中並大放厥詞,讓博物館館長頗沒面子。

不過對於母星孩子在背後的指點,Jasper心中並不憤怒,他幾乎有點習慣了母星人的高人一等,也習慣了意識到這一點時產生的憤怒而逐漸演成的靜的悲哀,Jasper就是這樣一個溫和而善良的孩子,就如同他的名字。

Jasper出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為雷諾阿公司開牧神號載貨飛船的爸爸就時常在地球常駐,爸爸很喜歡這顆銀河系邊緣上的藍色小球體,甚至給兒子起名都是用了史前地球人的名字;爸爸有一次告訴他說,Jasper在地球的史前語言中意思為碧玉——地球上的一種色澤溫潤、品質高尚的青色寶石,就像他的寶貝兒子一樣。

但此刻,對他來說,不知為何,一種新的體驗彷彿在萌芽——平靜的土地下,一種抗爭的意識彷彿種子感到陽光的召喚,即將拔苗豌豆在欲動。

龐大的星際列車輕盈地從地上升起,帶著嘰嘰喳喳的罐裝棉花糖們,急速而平穩的竄入烏雲並消失在空中。

Jasper靜靜地等著爸爸來接自己,他往博物館裡面張望,一些低智能等級的機器人正在清潔地板,寬敞如洞的大廳中央,微型機器人正在重塑在小行星撞擊中毀掉的雪山,那被埋藏在冰與火當中的四個地球人的骨血正在被納米醫生重建和治癒,為明天的新一輪展覽做準備。

Jasper的惻隱之心一陣顫動,後臉的小下巴不斷抖動,眼淚即將掉下來。

天黑了,晚風吹起來,Jasper感到一陣涼意。一個欣長的身影從大廳中陰暗的角落浮現,他穿著一身帶帽長袍,帽子的陰影蓋住了他的面容。

身影慢慢走到Jasper面前並摘下斗篷,露出白皙英俊的臉龐,一雙黑色的溫柔的眼睛,一頭柔軟的褐色頭髮——Jasper驚呆了,這是一個地球人!

「真的值得嗎?這是唯一的教育方式?還是有其他選擇?」地球人帶笑的黑眼睛看著Jasper,重複著他在末日博物館提出的最後一個問題,並自我答道:「不值得,不是唯一的方式,當然有其他選擇。」

地球人眼神透著堅定和誘惑。Japser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你其實十分清楚你想做什麼,你的不會說謊的臉早就通過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你自己了,你討厭做第二公民,討厭被壓迫和不公平的對待。」地球人帶笑的黑眼睛彷彿穿透了小Jasper的內心,如同著魔一般,原本並不十分確定自己想法的Jasper,彷彿因為地球人的總結變得十分清晰。

「是……」Jasper仍然看著面前這個地球人的眼睛,彷彿他的黑眼睛有磁鐵將他吸住。

「你希望能改變這一現狀,只是不知道怎麼辦,是嗎,就像是任何一個願望都不會成為現實,只是在腦海中不斷地咆哮、騷擾你,是嗎?」

「我想是這樣……」

「如果我告訴你,你有辦法解救這些困在此處的地球人,不光是他們,還有很多其他地球人,甚至還幫到其他被殖民統治的人,給這些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以重創,敲醒他們的腦袋,讓他們學著平等對待其他物種,你會加入嗎?」

「……也許。」

「如果我告訴你,你要做的,只是說服你的爸爸,將我帶到他的飛船,帶到你們的星球以及他工作的雷諾阿中心控制室,剩下的都交給我來辦了。你看如何?」

「說服?這恐怕很難太難了。我爸爸不會的,飛船上裝的都是雷諾阿公司的貨物和財產。」地球人的建議落到實處時,驅散了部分Jasper受到的催眠效果。

「小朋友,」那雙黑眼睛仍然平和且帶著微笑,「你知道我感興趣的是什麼,不是嗎,不是他們的財產,不是其他的,只是雷諾阿控制中心。」

「你要去哪裡做什麼?」Jasper試圖努力抓住自己的理智和思考。

「取一個叫密碼器物品。」地球人簡短地回答道。

「密碼器在你的計劃中有什麼作用?」

「非常重要的作用。整個計劃的開端。也是實現你的計劃的開始,可以讓你的想法——動搖那些鐵石心腸的水熟龍蝦建立的大廈——落地生根,你看怎麼樣呢?」帶笑的黑眼睛又緊緊吸引住了Jasper。

「嗯……我想我也許幫你,可是我怎麼幫你呢。」Japser已將自己放棄在小布魯斯的目光中,他相信這個地球人是個好人,也相信他有一個靠譜的好計劃。

「你只要將我帶去見你的爸爸,說我是你的朋友,剩下的就由我來辦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得知道我朋友叫什麼名字吧。」

地球人頓了頓,緩緩說出自己的名字:「小布魯斯。」

「末日博物館展廳里的小布魯斯?他明明……」Jasper感到頸後汗毛豎起。

「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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