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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土:讀丹尼爾·漢南著《自 由的基因》

叮 叮 攝

基於人之本性,每個民族的血液里都流淌著Z Z與自 由兩種基因,就像精子里的X與Y性染色體一般,含Y的性染色體與卵子結合生男,含X的性染色體與卵子結合生女。當自 由的性染色體與民族母體相結合則產生民主政體,當Z Z 的性染色體與民族母體結合則產生Z Z 政體。

丹尼爾·漢南畢業於牛津大學,英國著名歷史學者、政治家,專欄作家,保守黨黨 員,歐洲議會保守與改革黨團秘書長。他在《自 由的基因——我們現代世界的由來》一書中,深情回顧了自 由的歷史,解釋了自 由為什麼是「英國」的獨特發明,揭示了歐亞大陸西端一角濕冷孤島上的居民如何偶然間發現了國家是個人的公 仆而非主人的觀念,此觀念又創造出了財產與契約的概念,又由此而推進了工業化與現代資 本主 義進程。自 由便是英語民族成功的秘密。

作者在《引子:盎格魯圈的奇蹟》中,介紹了南北美洲這兩塊幾乎同時被殖民的新大陸之差異:

北美由英國人拓殖,他們帶去了對財產權、個人自 由和代議制政 府的信仰。南美洲由伊比利亞人殖民,他們則複製了來自西班牙本土的大莊園和半封建社會。

其結果便是:

儘管在自然資源上比她的南部鄰居更為貧乏,北美洲卻成了全世界最理想的生活地區,吸引著數萬億懷揣自 由夢想的人。與此相反,南美洲仍舊保持著近乎原始的,如哲學巨擘托馬斯·霍布斯所描述的民 選政 府前的黑暗狀態。

而英國、北美洲的「西方文明」,包含了三個不可缺少的要素:

第一,法治原則。現代政 府無權制定規則,規則存在於更高的緯度,並且由獨立的仲裁機構進行解釋。換句話說,法律不是政 府控制國家的工具,而是保證任何個體尋求救濟的運行機制。

第二,個人自 由。說任何想說的話的自由,和同氣相求者舉行集會的自 由,不受阻礙地做買賣的自 由,自主處置個人資產的自 由,選擇工作和僱主的自 由,僱傭及解僱人員的自 由。

第三,代議制政 府。不經立法者同意,不能頒布法律,也不得徵收稅賦;而這些立法者應當是由民眾選出並且向民眾負責的人。

除英美外,由自 由的性染色體所生產出的國家就還有澳大利亞、加拿大與紐西蘭,即所謂的盎格魯圈。美國作家詹姆斯·貝內特是這樣定義這個集團的:

要成為盎格魯圈的成員,需要遵循那些構成英語文化核心的基本習俗和價值觀,它們包含個人自 由、法律之治、注重合同與契約、自 由是政治及文化價值的第一追求。組成盎格魯圈的國家分享著共同的歷史記憶:《大憲章》,英國和美國《權利法案》,陪審制、無罪推定以及「一人之家即他的城堡」等普通法原則(同前)。

自 由之基因包括以下三個觀念:

三個相互關聯的觀念,註定要改變人類:第一,個人自 治的觀念,包含在契約與財產權中;第二,集體決定須由代表做出,代表須向選出他們的共同體負責;第三,法律不僅僅是統 治者意志的具化,它作為傳自先輩的習慣性權利,約束國王一如約束最卑賤的臣民(《盎格魯-撒克遜式自由》)。

並且,「這些價值在最早的盎格魯-撒克遜移民中,在黑暗年代,在暴力與失控中,就已種下」。

而這個自 由之基因歷經時間的磨難,而有增無減!

1644年,由文明程度低於漢族的滿族建立大清王朝。次年而有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之大屠殺,然後是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上百個文字獄,鉗制言論思 想自 由達到極致。

而在滿清建立兩年後的1646年,理查德·歐佛頓發表了小冊子《射向所有專 制者的箭》:

每個人都被賦予了天生不可被任何人侵犯和剝奪的個人財產權。對每一個人來說,只要他是他自己,那麼他就有固有財產權;否則,他就不能成為他自己。你我皆如此。沒有人有權凌駕於我的權利和自 由之上,我對他人也是如此。我只能享受自己的快樂與財產,但決不能寄望更多;如果我這樣做的話,那我就是他人權利的入侵者和進犯者——我不該有這樣的權利(《第一次盎格魯圈內戰》)。

可惜這樣的利箭卻無法穿透時空,射向東方大地上的滿族統治者。追求自由的利箭,只能由追求者自己來親手打造並使用,無法進口!

隨後是查理一世站在了被告席上。憤怒的國王這樣問道:

我得知道是什麼權力把我傳喚到這兒來,我得知道誰有這樣的權力。世界上不合法的權威多的是,大路上小偷劫匪成群。記住!我才是你們的國王,合法的國王!

是啊,我們不是也有「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的傳統嗎。逐鹿中原,問鼎皇位,槍杆子裡面出政 權,誰有力量誰當皇帝,這便是我們的傳統,這便是Z Z 基因的產物。

可英國不同。審判者之一的約翰·布蘭德肖這樣回答:

在國王和他的人民之間存在著一個契約協定。國王的就職宣誓就是為保證履約。同時,先生,這一約定當然是相互的(同前)。

這也就意味著「國王也應當且必須守法,查理一世違反了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的契約所以才被起訴」。這對習慣了專制統治的我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皇帝的話就是聖旨,作為臣子或奴才只有下跪接旨執行的份,哪裡又談得上什麼契約!皇帝是靠武力才登上大寶的,又不是靠與人民的契約協定,所以,當皇帝是不需要什麼宣誓的!

而這位倒霉的國王雖然聘請建築大師伊尼戈·瓊斯為他設計了白廳宮,卻從來沒有足夠的錢來建完它。

和所有繼任者一樣,查理一世的錢袋子似乎始終被議會勒得緊緊的,以至於這位歐洲巴洛克建築的痴迷者永遠修不起大理石宮殿和雕塑。

在盎格魯圈的地盤上,找不到在規模和裝潢上能與路易十四在巴黎城外的凡爾賽宮、聖彼得堡的冬宮、波茨坦的觀景台、漢諾威的海恩豪森皇家花園、馬德里的麗池水晶宮媲美的皇室居所(同前)。

這便是自 由基因的好處啊!其實作者還應該追加上被英法聯軍燒毀的慈禧太后挪用北洋海軍軍費修建的頤和園!

這個自 由的基因也傳到了印度。聖雄甘地異常珍視這一點:

作為非暴 力的抵抗者,我發現我(在布爾共和國)無法得到像在英帝國中的那麼多自 由機會。我發現不列顛帝國有著我深深愛上的特質,其中之一就是大英帝國的每一個人都享有最自 由的機會來實現自身的能力(《盎格魯圈在全球》)。

甘地居然講過這樣的話?我再次感到自己的無知。他還毫不猶豫支持英國在歐洲的殘酷戰事:

沒有英國人就沒有印度的今天。如果英國失敗了,我們向誰去要求平等的合作關係?難道去找得勝的德國人,還是土耳其或者阿富汗人?我們無權這麼做。當熱愛自 由的英國人看到我們為他們前赴後繼時,他們一定會勝利(同前)。

為此,在獨立前的二戰中,印度有近二百五十萬人為英語國家與法西斯主義作戰。

1772年,當由福音教會和非國教教會團體領導的廢奴運動舉行時,著名的異見者喬賽亞·威治伍德在運動中創立了同名陶瓷品牌,其出品的紀念章上印有一個戴著鐐銬的奴隸形象,並配有一句口號:「我就不是男人和兄弟嗎?」(《盎格魯圈在全球》)。

我小時候佩戴的是L X像章,手捧紅 寶書,高唱「他是人民的大救 星」,早請示,晚彙報,跳忠 字舞。這與宗教的早禱、晚禱又有什麼區別呢?人家是在廢除奴隸制,我們則是在心甘情願地往自己脖子上套上枷鎖啊!

在打敗印度王公羅伯特·克萊武眼中:

印度王國永遠都是絕對獨裁的Z F。尤其在孟加拉,被統 治的居民奴顏卑躬,自輕自賤,而統 治者則驕奢淫逸,暴戾恣睢,奸狡詭譎,優柔寡斷(《盎格魯圈在全球》)。

生活在遺傳有自 由基因的民族,與生活在遺傳有Z Z基因的民族裡的人們,其境況簡直有雲泥之別,不能不令人感慨萬千!

其實,我們這個古老的民族並非沒有民 主的基因。「民為邦本」,「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些不是至可寶貴的民 主之基因么?

遺憾的是,這民 主的性染色體,敵不過Z Z 之性染色體,最終,我們就誕生了持續兩千餘年之君主Z Z 統治,天下不過為嬴家、劉家、曹家、司馬家、楊家、李家、趙家、朱家、愛新覺羅家的天下。並且每下愈況,Z Z 統治越到最後,便越是瘋狂。朱元璋之殺人如麻,清初之大屠殺,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製造的一百多個文字大獄。當1860年英國人用堅船利炮轟開天朝的大門,這些享受慣自 由的人,看到的情景一定令他們大吃一驚——幾億中國人,只有一人是自 由而專斷的,為所欲為,剩下的全部為大大小小之奴隸!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終結了兩千餘年之君主Z Z 統治,建立了中華民國,然後是軍閥混戰,北伐,抗日,內戰......表面看,君主Z Z 統治一去不復返了,但Z Z之基因卻並為徹底消失。從「反 右」、大飢 荒、「文 革」中,我們都能很輕易地體會到那個古老基因的力量!今日,我們在全力以赴實現四個現代化,希望能迎頭趕上先進的國家。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英語民族是憑藉什麼來實現現代化的吧——

最早進入現代化的英語民族已經具備了掌握當今時代全球霸權的工具:普通法、契約神聖、代議制政 府、良心自 由、財產安全以及個人自 由(《自 由與財產》)。

這些威力無比的工具,我們掌握了么?

二O一八年二月七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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