徛影《冥冥中的遇見》
冥冥中的遇見
像是冥冥中的巧合,不曾養過狗狗,卻總是以奇妙的方式和它們相遇。
一
小學某年冬天的夜晚,晚飯後我和妹妹在院子里玩耍,無意中聽到門外有動靜,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撓門。我們好奇地打開門,低頭便看見一隻毛色全白的小狗狗睜著一雙乾淨的眼睛看著我們,我們瞬間被它可愛的樣子萌到了,我們又發現門邊還有個袋子,裡面還待著一隻黃白相間的小狗狗,因為寒冷,躲在裡面沒敢出來。在這樣的冬夜裡,不知道它們是被誰遺棄的,回想當時它們的眼神,滿的是乞求與渴望。
我和妹妹把它們抱進來,給它們找了個箱子墊了些舊衣服,讓它們可以溫暖地度過寒夜。之後的幾天,我們和它倆玩得非常開心,每次放學回家,它們都會跑出來迎接我們,我當時以為這也會是我們以後的樣子。
一天中午,回來後沒見著那兩隻小毛球,突然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時爸爸過來邊安撫我邊說明情況,因為家裡情況不適合養小狗,所以爸爸就把它倆送給了別人。聽完後,理解爸爸說的話,卻也難以接受對它們的這樣安排,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爸爸見我情緒如此低落,他了解那種感受卻也沒辦法。
第二天帶著陰鬱的情緒回家,一打開門卻又看見那兩隻小身影,以為是爸爸把它們接回來了,問過爸爸,才知道,可能是送它們走的時候沒採取什麼措施,它們記住了回來的路,自己循著記憶和味道找回來了。對此驚訝的同時也明白,我還是沒辦法把它們留下,之後它們又一次被送走,儘管我一直都希望著,它們還能找回來,可再也沒見過它們了。
之後我常在想,當它們睜大眼睛看著我們的那一刻,當它們被抱回家的那一刻,或許它們就已經認定了主人、認定了家,所以它們才會一心地跑回來,以為我們是在玩遊戲,可是卻又一次被拋棄。有時候,我會反問自己,當時該不該給它們溫暖、給它們希望,因為我知道得到後的失去往往更難以接受。
二
高中後階段,住校一周回一次家,周末回家聽爸爸媽媽說起,爸爸下班回家的時候,一隻狗狗一直跟在他身後,甚至跟著上了五樓直到家門口。本以為關上門它就會離開,結果第二天媽媽打開門去上班的時候,看見它居然還待在門口,就這樣待了一夜。爸爸本就愛狗,打定主意,若是那隻狗狗還能繼續跟著他走一段路,就把它給留下,可是最後,許是無緣吧。
犬是一種極為靈敏的動物,能夠感知人的情緒變化,一夜的等待,它或許已經知道自己沒辦法留下,於是,毅然離開,重新找尋真正可以屬於它的家。
三
高考後暑假的一天,我和爸爸正在吃午飯,大門沒有關,突然竄進一隻金毛犬,喘著粗氣,吐著舌頭,進來後搖著尾巴圍著餐桌打轉,還時不時地看向我和爸爸。我們猜測毛色這樣好的狗狗肯定不會是被遺棄的,應該是暫時走丟或者是由於天氣太過炎熱來討點食物和水。
我用碗乘了些水放在它面前,它迫不及待地舔著,爸爸又用湯拌了些飯給它,它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著,看得出來它是餓極了,不過那樣子看起來有點滲人,畢竟是一條大型犬。可能是察覺到我們有點害怕,它馬上乖巧地趴下搖著尾巴,似乎在示意它並不會傷害我們,讓我們別害怕。我們被它的這個舉動震驚到了,多聰明的狗狗呀。
吃飽喝足後,它似乎並不急著回家,就靜靜地待著,我們怕它的主人會擔心,一直想讓它出門,卻無果,後來用幾片牛肉把它給引出去了,在它吃的正香的時候,把門給關了。直到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從貓眼看不到它的身影,才把門給打開,只是,門一打開,它又跑進來了,真也不知道它剛才躲在哪。而這回用牛肉都無法引誘它了,它貌似看透了我們的用意,就這樣跟我們耗著。其實,我是很願意它一直待在我家的,可我知道,它並不屬於我們。
過了一會,可能是它休息夠了,就慢條斯理地走出門去了,抑制住自己跟著它出去的衝動,不舍地關上了門。我跑到陽台上,等著它出現,不一會兒,它果真出來了,有意無意地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好像是在感謝我們的短暫收留,直到它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將目光移開。我知道,以它這麼機智靈敏,肯定能安全回到家,只希望它以後不要這樣貪玩了。
三次與狗狗的短暫相處,給我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回憶,雖然我不知道,我們是以何種契機相遇,但始終感謝曾經它們帶給我的觸動。「It』s your dog,but you are it』s all.」是電影《Hachiko:A Dog』s Story》中的一句話,簡單卻極盡狗狗的忠誠,都說狗狗一生只會承認一個主人,如此純粹,實為珍貴。
爸爸曾經回憶,他小時候家裡養過一隻狗,那隻狗與家裡人的感情極深,當它將要離開的時候,家裡人都不舍地圍在它身邊,它彌留之際,只見眼角流下眼淚,才永久地閉上了眼。
人的世界何其複雜,能夠被這樣的生命傾心相待,多麼幸運,更希望每條狗狗都能得到等額的感情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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