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樂團女主唱被踢出團，但她仍然是那個流著淚唱《我們的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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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飛兒樂團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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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已經將近 5 年沒有發行新專輯的飛兒樂團，終於在最近宣布即將發布新歌，歌迷們原本激動不已，但女主唱詹雯婷（Faye）的一條推文，卻激起千層浪。
在推文中，Faye 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飛兒樂團要發新歌了，而自己 2 月 16 日登陸飛兒樂團的粉絲專頁，卻發現已經被移除管理員資格——後來，她與團員聯繫，才知道自己已「被退團」。
儘管她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但依然祝福兩位老師能寫出更棒更優秀的歌曲。
事後，有記者聯繫了團長陳建寧，對方回答：「 5 年來團員間一直有溝通，我和阿沁希望和唱片公司合作，她比較希望獨立發展。畢竟樂團還要繼續走下去，我們 5 年沒發片，彼此都有音樂想法，我們也彼此祝福。」
而對於沒有通知就移除 Faye 的管理員身份，陳建寧稱「是為了統一管理」，並表示如果 Faye 想回來，隨時歡迎。
另外一位成員阿沁也和團長陳建寧保持統一口徑。
02
這不是飛兒樂團第一次爆出解散傳聞，早在去年 11 月，就有記者爆料，稱陳建寧在未取得共識前就代表飛兒樂團和華研簽約，私吞 2000 萬新台幣簽約金，而主唱 Faye 則以自己與華研沒有簽訂合約為由，拒錄飛兒樂團的新專輯。
事發之後，三人在社交網路長文解釋，大概是顧念舊日情誼，都沒有把話說得太絕。
阿沁表示「單飛不代表解散」，而 Faye 則說「我是Faye，也是飛兒樂團的一員，這是永遠不會變的」。
沒想到，短短三個月後，再生變數—— Faye 被踢出團體，陪伴了聽眾們 14 年的飛兒樂團，已然名存實亡。
即使剩下的兩位團員再以「飛兒樂團」的名義發片，也不再是我們記憶中的 F.I.R 了。
03
其實，從棉花糖到大嘴巴，或許再加上初中時期喜歡過的那些台灣短命偶像團體，短短几年間，我已經經歷過太多「自己喜歡的團體解散」這件事，不合傳聞更是屢見不鮮。
按理來說，應該已經司空見慣了。
可是，飛兒對我而言，真的有更深刻的意義——他們最璀璨的時候，如同成千上萬划過天空的，壯麗的流星群。即使最後都不知去向，卻在心裡，留下了無限壯美的痕迹。
難忘啊，偷偷扯起一片紗簾來圍，高歌《千年之戀》，雙手凹出骨折造型卻自以為是「大漠歌姬」的小時候。
難忘啊，從少不經事陪我們長大成人的 F.I.R.。
04
已經過去 14 年，你們還記得 F.I.R. 的第一張專輯，有多令人驚艷嗎？
無論什麼時候聽，這都是一張接近超級精選的專輯——在朗朗上口的旋律之外，音樂主題還搭建出清晰的畫面感，從 Intro 《尋夢之途》開始，就在自然之聲與搖滾氣質之間，開啟了一場燃情冒險。
Fly Away
F.I.R.飛兒樂團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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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世紀
該拋開過去
是好是壞
要放得開
往夢想的路
沒有想像簡單
我還要更勇敢
《Fly Away》用神秘的鐘聲和弦樂，為一首pop-rock蒙上縹緲的輕紗，在熱血之餘，又多出一絲凌空的仙氣。
「Fly Away」本身是頗具流浪屬性的詞語，而整張專輯也正式以「流浪」為主軸，打開畫卷。
Lydia
F.I.R.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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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帶不走你的天堂
風乾後會留下彩虹淚光
他走了你可以把夢留下
總會有個地方 等待愛飛翔
《Lydia》是當時大熱的偶像劇《鬥魚》的片尾曲，神婆氣質十足的吟哦，帶出吉普賽女郎的神秘與哀傷，那些隆重的、史詩般的意象一再被搬出：「看見霧看見雲看見太陽」、「皸裂的大地」……
飛兒樂團這個名字起得很飛，意象也真是用得飄飄然，一個地平線不夠他們寫的，天空、大地、海洋，都要盡數拿來，才算寫得過癮。
你的微笑
F.I.R.飛兒樂團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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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專的飛兒，酷得要命，就像甩開唐僧獨自前往西天取經的神通廣大三人組，一路披荊斬棘戰勝逆境，最後直達西天取下佛祖狗頭，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這張專輯，當年光在台灣就賣出了 24 萬張，僅次於周杰倫、蔡依林和 S.H.E 的專輯，甚至超過了孫燕姿、五月天和王心凌。
在第二年的金曲獎頒獎典禮上，飛兒也毫無懸念地拿下了金曲獎「最佳國語演唱新人獎」。
05
很多人都期待飛兒樂團乘勝追擊，坐穩華語天團的寶座。於是，首專發行一年後，二專《無限》應運而生。
千年之戀
無限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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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專輯裡，有我最喜歡的《千年之戀》。
「竹林的燈火，島國的沙漠，七色的國度，不斷飄逸風中……」
畫面感極強的歌詞，讓聽眾無需看MV，就能自動上演腦內小劇場：蒼茫大漠，火舞黃沙，駝鈴輕響，西天取經的飛兒樂團一行人，駕著滂沱弦樂前行，眼神深邃，目光兇狠——穿越了一千年的傷痛，聽起來又是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
應許之地
無限
F.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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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鳥
無限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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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千年之戀》以外，這張專輯裡還有《應許之地》和《刺鳥》兩首史詩氣質十足的好歌，音樂大師 Terence Teo 編寫的管弦樂譜，編曲縝密、樂器搭配精妙，堪稱一絕。
可惜，成功並非那麼容易複製——因為唱片推出得過於倉促，而且專輯曲風龐雜，質量參差，《無限》在台灣只賣出15 萬張，雖然也進入了年榜前 10，卻大不如上一張那麼驚人。
而且，華納唱片當時對飛兒樂團寄予眾望，在英國錄音、飛往尼泊爾拍攝 MV……砸下重金，最後如此成績，實在有些難看。
06
按理來說，連續兩專都有大熱單曲，第三張專輯怎樣都不至於賣太糟。
不過，由於定位失誤，2006 年夏天發行的《飛行部落》，成為了飛兒樂團真正的滑鐵盧之作。
那段時間，台灣的當紅女性歌手（團體），通通舞功了得，蔡依林、張韶涵、S.H.E.、王心凌，都有大熱的舞曲作品，尤其是越戰越勇的蔡依林，正憑一曲《舞娘》席捲華語樂壇，彩帶紛飛、光波亂舞，晃得歌迷、同行眼花繚亂。
雨櫻花
飛行部落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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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飛兒樂團的三專里，凄美大氣、史詩感十足的情歌退位，首波主打《飛行部落》是華麗搖滾結合印加文化，二單《Get High》讓團員們跑去學嘻哈舞蹈——多年之後再聽，《飛行部落》里的很多歌曲令人耳目一些，而且質量上佳。
但是，主打歌曲風的變化，讓已經習慣了《我們的愛》《Lydia》和《千年之戀》的聽眾們，有些無法適應。
那一年，台灣銷量年榜第十是陶喆的《太美麗》，賣出 7 萬張，而飛兒樂團出道以來首次跌出前十——換句話說，三專的銷量連二專銷量的一半都不到。
天天夜夜
飛行部落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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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張唱片還促成了一段姻緣：專輯裡有一首歌叫《天天夜夜》，是阿沁和 Faye 首次合唱，在錄製這首歌的過程中，兩人感情急升，假戲真做，談起了戀愛。
07
「是誰的心啊，孤單地留下，他還好嗎？我多想愛他。」
月牙灣
愛?歌姬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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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 2007 年之前就開始接觸華語流行音樂，想必不會錯過飛兒樂團的大熱單曲《月牙灣》。
雖然旋律風格不再像以前那樣大鳴大放，轉而以千迴百轉的唱腔示人。但那些熟悉的意象再度回歸：敦煌大漠、一鉤清泉、秦關漫漫、逐愛之旅……
極大、極壯闊的意象與個人情感相結合，釋放了史詩感和愛的禪意，讓飛兒樂團打造出了又一首街知巷聞的單曲。
那一年，阿沁也發行了自己的專輯《梵谷的左耳》，市場反響和口碑都算不錯。
08
荊棘里的花
讓我們一起微笑吧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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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歌姬》之後，飛兒停了兩年多沒發專輯，但在這期間，演唱會、商演、代言費都賺了不少，光 2009 年，就為華納賺了 1000 萬，榮登當年華納的吸金冠軍，甚至超過了剛剛簽進公司的一姐蔡依林。
儘管賺到了一些錢，卻無法挽回下滑的人氣——從《讓我們一起微笑吧》開始，飛兒的音樂仍舊有不俗水準，但卻越來越小眾。
淚光閃爍
亞特蘭提斯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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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飛兒發行第六張團體專輯《亞特蘭提斯》，在當時反響稱得上熱烈，《亞特蘭提斯》《淚光閃爍》《讓愛重生》，有不俗的傳唱度，專輯銷量也有回勇之勢——如今看起來，更像是一場迴光返照。
也就是在那一年，曾經在演唱會上向 Faye 下跪求婚的阿沁，向 Faye 提出了分手。
據說在戀愛期間，阿沁開了個錄音室，對於音樂相關的事物都很捨得花錢，還經常拿樂器送人，這種大手大腳的金錢觀，和 Faye 落差太大，讓她覺得很沒安全感，兩人經常有些小摩——最終，只好退回朋友關係。
即便是團員分手，飛兒樂團也沒有因此而解散，2013 年，他們發行了第七張專輯《 Better Life 》，一改過去的華麗搖滾與宏大敘事風格，轉而探索人與人之間的「小」關係。
可惜的是，這張專輯幾乎 0 水花。
一代天團，就此泯然眾人矣。
09
花瘋
Better Life
飛兒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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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Faye 「被退團」的事情傳出，聽著飛兒樂團長大的歌迷們，都已經心知肚明：曾經的 F.I.R.，幾乎沒有復原的可能。
當事後諸葛亮很容易：有人說，如果飛兒不把好聽的歌都放在第一張專輯裡，也許不會過氣得那麼快。
有人說，如果飛兒的音樂風格別總是變來變去，繼續唱那些華麗恢弘、凄絕壯美的音樂，也許還能多紅幾年。
如果事業如日中天，團員們也不會輕易解散了吧？
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想當然」那麼簡單。
10
2017年，作為飛兒樂團多年老粉，我跑去聽了兩場 Faye 的現場，一次在廈門，一次在上海。
廈門的 Real Live，盛夏夜晚，人頭攢動，冷氣卻開得不夠足，她站在台上直言有點熱，然後唱《應許之地》，唱《流浪者之歌》，唱《後樂園》，一大堆路人心中的冷門曲目，唱到眼妝都花了，跑到廁所里又補了一回。
唱到那首大熱的《我們的愛》時，她幾度哽咽，卻直言很開心，因為「終於可以唱那些商演的時候唱不了的歌」。
那時候，她的第一張個人專輯《小太空》還沒有正式發行，我在現場有幸先聽到了好多專輯裡的歌：《洞》、《另一端》、《蒼穹》……
她認真地向聽眾們安利新專輯：解釋每一首歌的概念，描述未來的規劃，提醒大家唱片已經在各大平台開啟預售了記得要買……
象牙塔
小太空
Faye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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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真地和著《象牙塔》的 Hook，跟著她高聲唱「打開打開雙手握緊的」，心裡隱隱有些預感：飛兒樂團回歸，大概是件遙遙無期的事吧。
10
飛兒樂團的三個成員，都很有才華，正是因為有他們共同編織的一段夢，才有了無數樂迷們難以忘卻的飛兒樂團。
少一個人，多一個人，都不會是我記憶中的飛兒。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當年以為自己喜歡上飛兒樂團，只是因為 Faye 而已，但聽完她的新專輯，我明白：Faye 的音樂理念，和飛兒樂團並不一樣。
擺脫商業市場的桎梏，可以在電氣世界裡自由地飛，才適合她的名字啊。
慶幸的是，飛兒樂團雖然散了，卻沒有撕破臉，依然留足情面，願意祝福彼此有更好的發展——我們的記憶容器，沒有以最難堪的樣子散場。
他們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身為一個局外人，我選擇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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