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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占卜,卜的究竟是什麼?(如果你身邊有人信這個,不妨看看這篇文章在和他交談)

1;周易的由來之;算卦是這麼來的

以下內容都是在網上和書籍看的相關內容整理出(大多來自於熊逸的觀點),其實幾百年的知識,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現在周邊出現用周易算命的太多,所以我想知道下古代是用周易怎麼算的!

說來話長,我們有必要先來界定一個概念。今天我們會把所有的原始預測手段叫做「占卜」,但是嚴格來說,《易經》占卜不叫「占卜」,而叫「占 筮「卜」和「筮(shì)」是兩回事,燒烏龜殼來預測吉凶叫做「卜」,用蓍(shī)草預測吉凶叫做「筮(shì)」只是到了後來,稱謂區別就沒那麼嚴格了。

《史記》有一篇《龜策列傳》,這是專門為烏龜和蓍草撰寫的一篇史傳。「策」是古代的算籌,是一種像筷子一樣的小棍子,擺弄這些小棍子就能做最基本的數學運算。劉邦說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張良在帷幄之中運的這個「籌」也就是「策」,用雙音節詞來表示就是策籌或籌策。歷史上還有一種「廁籌」,是擦屁股用的小竹片,樣子和「運籌」用到的策籌差不多。策籌是蓍草的簡單替代品。如果你想正心誠意、先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再認真算上一卦的話,你當然要選蓍草而不是策籌。於是一個真正的難題出現了:就算你走遍世界恐怕也找不出這種神奇的植物。

《龜策列傳》倒是給了我們按圖索驥的線索:蓍草有很獨特的形貌,從一個根上可以長出一百枝莖,莖的高度達到一丈。蓍草如果長到這種尺度,那麼它的下方一定會有神龜守護,上方一定會有祥雲籠罩。如今已經找不到這麼好的蓍草了,只能取八十莖以上、莖高八尺的,平民百姓取六十莖以上、莖高六尺的也可以湊合用了。

《龜策列傳》說的「如今」是漢武帝時代,也算是去古未遠,在相當程度上保存著先秦年間的遺風流俗。我們可以由此推想:如果《易經》真是以演算法取勝的話,那麼無論是用五十根蓍草來算,用五十根策籌來算,用五十枚銅錢來算,或者像我以前的習慣那樣用五十顆圍棋子來算,效果應該是一樣的。但是,在《史記》的年代,顯然運算工具比演算法重要。明明是同一套演算法,但只要運算工具換了,運算的準確性就跟著變了。我們很難想像,解同一個方程式,把X、Y換成甲、乙,把阿拉伯數字換成中文數字,運算結果竟然不同?!

既然運算工具這麼關鍵,既然蓍草這麼難得,假如我們當真有幸追尋著祥雲和神龜的蹤跡找到了一株極品蓍草,一定要把它當成傳家寶,傳到子孫萬代吧?——這是一個非常合情合理的想法,但《龜策列傳》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蓍草和烏龜殼一樣,用完了就要扔,因為「龜藏則不靈,蓍久則不神」,收藏起來就都會過保質期的,保質期一過就不靈了。

道理其實不難理解:在古人看來,烏龜殼和蓍草與其說是運算工具,不如說是靈媒——它們是溝通現實世界和超自然世界的中間人。占卜得到的關於吉凶的預言與其說是一套高深演算法得出的結果,不如說是靈媒從天神地祇和祖先神靈那裡幫我們問到的答覆。

那麼新問題出現了:天下萬事萬物,為什麼偏偏是烏龜殼和蓍草承擔了靈媒的角色;烏龜殼和蓍草哪個更靈驗些?

(2)萬物的靈性排序

要回答這個問題,就需要我們為遠久的祖先設身處地一番。

從原始社會到人類文明的萌芽時代,人們即便說不出「知識就是力量」這樣擲地有聲的名言,但總是可以真切感受到知識的力量。知識的對與錯,多與寡,從來都是生死攸關的事情。而知識的獲得主要是靠經驗,經驗越豐富也就意味著知識越廣博;你的知識越廣博,你在部落里的發言權也就越高。那時候語言還不發達,文字幾乎沒有,年輕人要想在知識上超過長輩幾乎是不可能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句古老的諺語在越古老的時代就有越高的權重。

不但人越老越精,物也會越老越靈。這樣的觀念對於今天的我們來說仍然一點都不陌生,比如在各種神話傳說和民間故事裡,狐狸可以用五百年的時間修鍊成人形,以美女的形象和書生談一場或者生死相許或者別有用心的戀愛,但我們也都知道,它的法力肯定比不上千年狐狸精。即便不是狐狸這種本身就精得掛相的動物,也一樣可以憑年資上位,所以有了野豬精、蛇精,等等等等。而植物,甚至是無生命的器物,也可以遵循同樣的邏輯修鍊成精,比如古樹會變成樹精,閑置多年的毛筆會變成筆精。歸根結蒂,這都是人的同情心和同理心在起作用,天然就會以己度人、以己度物,用自己熟悉的模式套用到萬事萬物上去。

社會越原始,這種認知模式表現得就越突出。這是人類先天的認知結構決定的,不分古今中外。以前的哲學家們賦予它一個概念,叫做「泛神論」,或者「萬物有靈論」。電影《阿凡達》裡邊,潘多拉星球上的原住民就是標準意義上的泛神論者。

萬物皆有靈,日久會成精。年頭越久,靈力越強。假如我們可以找到一隻千年狐狸精,請它代我們穿梭於陰陽兩界,向年壽更久的天神地祇與祖先亡靈尋求幫助,這當然屬於聰明人的聰明選擇。但我們馬上就會遇到一個難題:無論是千年狐狸精也好,萬年雞精也罷,理論上雖然都是存在的,但在現實世界裡實在不好找。那麼根據現實世界萬事萬物的優先順序排序:動物貌似比植物精,植物貌似比無生物精,顯然最合理的策略就是在動物當中找出最長壽的一種。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烏龜——當然,古人並不了解水母其實更長壽,甚至還有返老還童的本領。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這話雖然誇張,但它充分說明了烏龜的長壽在古人的頭腦里留下了一個何等驚人的印象。

好了,現在該讓我們一起回顧下兩個知識要點:

2;如果找到了靈媒,又要怎麼運算這套規則呢?

答案是:有的。比如我們演算的結果是乾卦初九爻,一爻定吉凶。「潛龍勿用」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不用管,只需要關心這一爻在乾卦當中的位置就好。

當然,還需要引入一點新規則:我們已經知道奇數屬陽,偶數屬陰,那麼一卦有六爻,第一、三、五爻的位置就叫陽位,第二、四、六爻的位置就叫陰位。陽爻在陽位,陰爻在陰位就叫「得位」,是好的;陽爻在陰位,陰爻在陽位,就不得位,是壞的。把這個規則應用起來的話,乾卦初九爻就屬於陽爻在陽位,得位,意味著預測結果是吉,你想做什麼就可以放手去做。

規則當然不止一種。一個六爻卦可以分解為兩個三爻卦,每個三爻卦中間那一爻的位置最好。這個位置,也就是六爻卦里的第二、第五爻。如果你的演算結果是「一爻定吉凶」,那麼這一爻落在第二、第五爻上,就叫「得中」。乾卦初九爻雖然「得位」,但不「得中」,意味著預測結果雖然是吉,但還算不上大吉大利。

讓我們看一個既「得位」又「得中」的例子:豫卦第二爻,陰爻在陰位,所以「得位」,又恰好是第二爻,所以「得中」。順便看一下爻辭:「六二,介於石,不終日,貞吉。」往下看,還會看到這樣一句話:「《象》曰:『不終日貞吉』,以中正也。」這兩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先不用管,只看裡邊熟悉的字眼:第一句里有「介石」,第二句里有「中正」,這就是蔣介石名和字的出處。用《周易》算卦,從卦爻辭取名,這是前人一種常見的取名方式。

「得位」和「得中」這樣的規則還有很多,比如「錯卦」和「綜卦」,涉及到顛來倒去的複雜演算,所以才有了「錯綜複雜」這個成語。但我覺得沒必要再多講了,因為講到這裡,大家一定會生出一種疑惑:既然只靠演算法就可以預測吉凶了,卦爻辭還有什麼意義呢?如果卦爻辭可有可無,《周易》這部書豈不是也一樣可有可無了?

以上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這些演算法,都是後人的附會,雖然也算影響深遠,但可靠性實在不高。世道人心的規則,有需求就有供給,沒有對應的供給就會出現對應的替代品。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就會有人向你兜售鑽石。有一句我們很常見的話:「某某如果真的無效,怎麼可能存在了這麼久,有這麼多人在用?」這句貌似合理的話之所以不成立,正因為忽略了「需求最討厭空缺」的道理。

話說回來,不僅那些「得位」、「得中」的演算法毫不可靠,就連我從一開始就給大家講解的五十顆圍棋子的演算方法,可靠性也不算很高。

這倒不是我故意使壞。很負責任地說,五十顆圍棋子的演算法是現存所有《周易》演算法當中最靠譜的一種。——這話也可以換一種表達形式:這種演算法是所有不靠譜的演算法當中最靠譜的一種。

無論如何這都算是一種古法。到底有多古呢?只有宋朝那麼古。它是朱熹和得意門生蔡元定一起研究出來的——或者說是半研究、半開發出來的。再說難聽一點,至少有一半都是連蒙帶猜搞出來的。

即便如此,之所以說它比漢唐年間的易學演算法更靠譜,是因為它基本上還算是嚴守《周易》文本,能理解的地方就沿用,不能理解的地方才創新,全不像京房那些人,雖然還頂著《周易》的光環,但事實上已經完全拋開《周易》另立門戶了。

朱熹和蔡元定確實是循著文獻來做研究的。這就要簡單講一講《周易》的版本問題。

今天我們看到的《周易》,基本上都屬於「周易經傳合編」,是把《易經》和《易傳》打散之後再編輯在一起的。原始面貌的《易經》基本上只有卦辭和爻辭,也就是說,它就是一部算卦索引手冊,你算出了哪一卦、哪一爻,就翻翻這本手冊找到相應的卦爻辭,看看卦爻辭說的是吉是凶。這時候的《易經》還只是《易》或者《周易》,沒有被尊稱為經,更沒有蘊含著宇宙密碼、人生真理和治國安邦之道,真的就只是一個占卜手冊而已,秦始皇焚書的時候都懶得燒它。

但就是這樣一個朴樸素素的占卜手冊落到儒家學者手裡,忽然就被升華了。當然,這塊渾金璞玉也確實有著可以被升華的潛質,它確實道出了一些「周而復始」、「從量變到質變」之類的萬物演變的基本規律。學者們寫論文論述《易》的哲學,又把它和上古聖王的治國之道拉上了關係。有十篇論文被彙集起來,合稱「十翼」,表明它們是《周易》的十隻翅膀——當然也有更接地氣的名字,叫做《易傳》,傳說出自孔子親筆。

於是《易經》有了廣義和狹義兩重涵義:狹義上僅指最原始的卦爻辭的部分,以和《易傳》相區別,廣義上是指狹義的《易經》加上《易傳》。狹義的《易經》從沒講過卦爻怎麼演算,而《易傳》里有一篇《繫辭上》,言簡意賅地講到了算卦的手法,原文如下: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當期之日。二篇之策,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當萬物之數也。是故四營而成《易》,十有八變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天下之能事畢矣。顯道神德行,是故可與酬酢,可與祐神矣。子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

大家如果看不懂的話,完全不必氣餒,因為對於一套演算法來說,它實在過於言簡意賅了。即便是朱熹這樣的大儒,也只能理解到演算法的一個輪廓,只有連蒙帶猜才能把它補全。而且遺憾的是,最貼近《周易》時代的演算法記載,所有文獻當中僅此一例,這就是我們唯一的參考資料了。

參照這段話,大致上可以看得出來:把「三變」重複六輪,可以算出完整一卦,到此為止基本算是可靠的古法,但怎樣求出變卦,怎樣預測吉凶,那就是朱熹、蔡元定連蒙帶猜的領域了。

我們先來回顧一下朱熹、蔡元定整合出來的那套演算法:大體而言,是用五十根蓍(shī)草——實際只用四十九根——來做占卜工具,然後做幾番加減乘除和排列組合,最後得出某個數值或某個數列,再根據一套連蒙帶猜的手法,對照一套連蒙帶猜的規則,將那個數值或數列——也就是占卜的演算結果——對應到《易經》的某一段解釋上,終於預測出了吉凶禍福。後世占卜家所謂《易經》占卜的「古法」雖然名義上指的是《繫辭》的古法,而實際上往往指的是朱熹這套《繫辭》猜想版。它的優勢是讓你真的可以按部就班地為未來命運算上一卦,但劣勢也很突出——我倒不是想說它不準,它的準確性姑且算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好了,我在這裡想要談論的所謂劣勢,指的是我們可以找出扎紮實實的文獻證據來證明:朱熹他們即便算無遺策、百算百中,但他們搞出來的這套方法完全背離了古法的基本原則。

換言之,即便《繫辭上》語焉不詳的那套演算法真的就是古法,我們也不必覺得遺憾,因為在真正的古法里,演算法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容我先把話題岔開一點。當我講到這裡,我想大家很容易會產生一個疑問:秦漢以後,朱熹以前,那麼長的時間裡,人們靠什麼來占卜呢?答案要分兩步來講:第一,無論在任何時代,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人們都不會缺少佔卜方式。《史記》有過這樣一個總結:蠻、夷、氐、羌雖然都屬於落後文明,但也各有各的占卜方式,有的用金石,有的用草木,各自相信各自的神靈,各自預測各自的未來。——言下之意是:對占卜的需求是一切種族所共有的,有需求就有供給,所以占卜技術並不是我們華夏文明的某種高貴特產,只不過華夏文明的占卜技術是當時「全世界」最先進的。

當時華夏文明的占卜技術多種多樣,各擅勝場。《史記》還載有當時的一則趣聞:漢武帝召集各大流派的占卜專家,問他們在某一天是否適合婚嫁。結果專家越多,場面越亂——五行家說適合,堪輿家說不適合,建除家說不適合,叢辰家說不但不適合,而且大凶,歷家說小凶,天人家說小吉,太一家說大吉。沒辦法,漢武帝只好欽定了一條最高指導意見:避開每家的大忌即可,其他以五行家意見為準。

漢武帝的觀念里,五行理論是一切占卜技術中最權威的。的確,那正是一個陰陽五行大行其道的年代,那時候所謂「諸子百家,獨尊儒術」,儒術中的一多半內容都屬於陰陽五行,儒學國師董仲舒首先是占卜家,其次才是儒家。順便提一下,中醫經典《黃帝內經》雖然託名黃帝,其實絕大部分內容都是在這一時期成型的,它的最根底的醫學理論基礎正是漢朝最流行的陰陽五行論。今天我們去看中醫,會發現不論什麼病都會被區分為實證和虛症,比如腎虛就分腎陰虛和腎陽虛兩種,老中醫開的藥方也往往要把各種藥物分出君臣佐使,這就是漢朝人的流行觀念為我們奠基下來的。

《易經》占卜在秦漢以後從來沒有斷絕,只不過占卜技術與時俱進了——比如漢朝流行陰陽五行,《易經》占卜也就改用陰陽五行來做理論框架了。這一時期最著名的人物非京房莫屬。京房幾乎完全拋棄了《繫辭》那套演算法,改以陰陽五行為根底,混搭干支時令,發明了一套全新的演算法,稱為納甲法,這真是標準意義上的時尚混搭風。今天的算卦先生打出的《易經》招牌,包括網上自助型的《易經》占卜,它們背後的演算法很多都是京房的納甲一系。無論京房納甲法的準確性如何,我在這裡依然可以非常篤定地說:這套演算法和《繫辭》那套讓人半懂不懂的「古法」已經扯不上半點關係了,最多可以說納甲的一些概念受到過《繫辭》的啟發。

朱熹的所謂古法和京房的納甲法就是《易經》占卜史上最輝煌的兩大流派,從歷史考據的角度來看,如果不介意五十步笑百步的話,朱熹這一派顯然更靠譜一些——朱熹至少還連蒙帶猜,京房連猜都懶得猜了,直接掛羊頭賣狗肉了。

易學裡邊有一句名言,叫做「善易者不卜」,意思是一個精通易理的人完全可以未卜先知,也就沒必要靠占卜來預測未來了。至於他何以做到未卜先知,這可以有玄奧和樸素的兩種解釋。玄奧的解釋是:善易者已經修成半仙之體,有神秘的靈覺來洞悉宇宙的奧妙。樸素的解釋是:《易經》闡釋了許多諸如「物極必反」、「陰陽相濟」之類的物理與人生的基本規律,只要你掌握了這些規律,自然擁有了一定的預測能力,所謂「君子見一葉落而知秋,嘗一勺而知鼎鑊(huò)」,看到潘金蓮的窗帘桿砸到西門慶的身上,通過陰陽對立統一的原理就能推知這兩人很想發生一點什麼,完全用不著費時費力地算上一卦。當然,如果你深諳人情世故,又擅於捕捉微表情的話,不懂易理也可以做出同樣的預測。從沒學過《周易》的耶穌教大家從無花果樹上了解這個道理:「當樹枝發嫩長葉的時候,你們就知道夏天近了。」詩人雪萊也會說:「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我自己對「善易者不卜」這句話有一種很私人化的理解,那就是:你只要搞清楚了《易經》占卜的核心原理和歷史流變,自然也就不相信這一套了,自然也就用不著占卜了。舉我自己的例子:我搞懂了,也就不信了;不信了,也就不去算了;很久不算了,甚至會忘記怎麼算了,這就是我自己的「善易者不卜」。

讓我們回到朱熹和京房。也許你會這樣想:這兩位先賢的研究成果即便靠不太住,但也許會有一天,真正的《易經》占卜古法會在某個考古發現中重見天日,讓我們重新獲得古人的神秘智慧。或者這樣想:這不過是個演算法問題嘛——朱熹的演算法不對,京房的演算法不對,千千萬萬個占卜大師和江湖騙子的演算法不對,但總會有一個正確的演算法嘛!

我很遺憾,也很篤定地告訴你:《易經》占卜古法某天重見天日倒是有可能的,但它不可能是某種嚴格、精確的演算法,所謂「正確的演算法」根本就不存在。因為在《易經》的原初環境里,占卜家根本就不是靠所謂演算法來占卜吉凶的。這也就意味著,你靠輸入某些參數——比如生辰八字——經過後台某個演算法的人工或自動運算,最後得出一個占卜結果,這種事情完全違背《易經》占卜的基本原理。朱熹犯了這個錯,京房犯了這個錯,今天的各種《易經》算命網站和江湖大師們仍然在犯著這個錯。

發現這個錯誤的線索,就在我前邊提到的「蓍草」這個詞上。《易經》占卜的靈驗與否,和演算法並沒有很大的關係,卻和這種草本植物關係重大。

總結下3個重點;

現在無論是網上的、開店的、擺攤的、電腦程序的,各種打著《周易》旗號算卦的,其實絕大多數都不是《周易》正宗,而是京房納甲、子平八字之類的東西,甚至就是一堆「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大雜燴,反正只要能搬出一串可怕的專業術語把人嚇到就好。只因為《周易》招牌最老,字型大小最硬,所以誰都想借《周易》的名號。我們可以有一個很簡單的辨別方法:「大師」只要讓你報出生日期之類的個人信息,我們就能判定這不正宗。

那麼,究竟什麼才是正宗的《周易》演算法呢?大致來說,先想好要預測什麼事,然後用五十根蓍(shī)草來做運算。蓍草是一種很特殊的植物,大家找不到的話不妨就拿五十個圍棋子或類似的東西就好,經過十八輪演算就可以算出一卦。為什麼說「女大十八變」而不是「十七變」、「十九變」,源頭就在這裡。只有經過十八變,這才完整了,成熟了,發生質變了。

算出一卦之後,再從本卦求出變卦,對照《周易》里的卦爻辭就可以占卜吉凶了。今天我們常用的「變卦」這個詞,原本就是一個算卦術語。

我們翻開《周易》,一共六十四卦,每一卦都有卦辭和爻辭。第一卦是乾卦,內容如下:

乾:元亨利貞。

初九:潛龍勿用。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上九:亢龍有悔。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以上就是乾卦卦辭和爻辭的完整呈現,很多詞語都不生僻,這要感謝金庸的降龍十八掌!讓我們從頭看起「乾」是卦名,跟在卦名後面的「元亨利貞」就是卦辭。如果我們遇到需要以乾卦卦辭定吉凶的情況,那麼「元亨利貞」就是我們的答案。至於「元亨利貞」到底是什麼意思,解釋起來不但很複雜,而且歧義紛紜,但如果根據主流解釋簡而言之,那就是「大吉大利」,反正不是壞事。

一卦由六爻構成,每一爻還會有自己的爻辭,也就是解釋吉凶禍福的語句。乾卦六爻,從下往上依次是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以「初九」為例,「初」用作定位,表示這個爻是卦裡邊的第一爻;「九」用作定性,表示這一爻是陽爻。再看「九二」,「九」是定性,表示陽爻;「二」是定位,表示這是卦里的第二爻。以此類推,「上九」,「上」是定位,表示這一爻是卦里的第六爻,位置在最上邊;「九」是定性,表示這一爻是陽爻。

在定性規則里,「九」表示陽,「六」表示陰。如果有一個爻名叫「初六」,我們就能從規則知道它的排序是第一,性質是陰。所以《九陽真經》是個合理的名字,但《九陰真經》就不合理了,應該叫《六陰真經》才對。

為什麼還有個「用九」呢,難道還有第七爻存在?當然不是,在所有六十四卦里,只有乾、坤兩卦才有「用」這一段爻辭,乾卦是「用九」,坤卦是「用六」。這是一種很特殊的安排。究竟為什麼,雖然推論很多,但也僅僅是推論而已。

(2)《周易》能處理怎樣的問題,不能處理怎樣的問題

每一爻後面跟的那段話就是它的爻辭。比如乾卦初九爻,它的爻辭就是「潛龍勿用」。如果你算卦的結果是以乾卦為變卦,只有初爻發生變化,那麼「潛龍勿用」就是關乎你吉凶禍福的答案。

有必要說明的是,算卦的基本原則是對具體的事情算卦,而不是泛泛地算一個人的未來命運。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前邊講過,凡是讓你報出出生日期或什麼私人信息的都不是《周易》正宗。比如你要算的這件事情是:明天你要和大內高手比武,用什麼招式才能贏他?那麼很明顯,《周易》給你的答案是「潛龍勿用」,意味著你只要用降龍十八掌的第一式就能取勝。

當然,這就屬於錯誤的問題導致錯誤的答案,《周易》其實處理不來這麼具體的問題。我們常會看到質疑算卦「大師」的人這麼說:「你要是真會算,就把下期彩票的中獎號碼算出來!」這種質疑,其實也是不懂《周易》的表現,《周易》本來就處理不來這種預測。

比較合乎規範的提問應該是這樣的:「明天我就要和大內高手比武了,這一去到底是吉是凶,拜託您老人家給我算上一卦!」

如果演算的最終結果是「潛龍勿用」,意思就是:最好別去,就算你真是一條龍,這種時候你也應該低頭趴著。

答案僅此而已嗎,沒有更細節的內容嗎?

是的,《周易》只能預測到這種程度,那種預測出很多細節的傳說要麼是對《周易》的神化,要麼出自算卦大師的個人發揮。

好吧,我們倒也可以接受這種程度的預測,但它到底準不準呢?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說:准,百分之百的准!

也許你不服氣,那麼,讓我們設想一種情況:雖然你拿到了「潛龍勿用」的爻辭,但你懷著作死的豪情,第二天還是上場比武,竟然還打贏了,這是不是就能證明《周易》不可靠呢?——當然不能,《周易》是可靠的,之所以沒有應驗,只能說明給你算卦的那個人學藝不精。

那麼,追加一個條件:如果給你算卦的人是公認的易學第一高手呢?

那依然不能證偽什麼,道理很簡單: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知非禍,比武的小勝利當中隱伏著大的災禍,之所以讓你「潛龍勿用」,不是說你比武會輸。

好吧,再追加一個條件:如果你贏了比武之後,一輩子順風順水,最後得了善終,是不是總可以蓋棺論定了呢?

也不可以,災難難道一定應在你的頭上嗎,難道就不能應在你子孫頭上嗎?在古代思維里,家族屬性重於個人屬性,不像我們今天這樣強調個人。這是古代社會的一種普世現象,從家族意識到個體意識的轉變發生得相當晚近。

好吧,再追加一個條件:如果你的兒子、孫子非要和《周易》較勁,一輩子活得順風順水,這總可以蓋棺定論了吧?

很遺憾,還是不可以,因為「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直到你的某一世孫終於遇到挫折了,這才見出當年的鐵口神算名不虛傳。

這倒不是笑談,而是說,《周易》算卦這種事是不可能被證偽的。而且,古人真的是用上面這種思路欣然接受《周易》算卦的不可證偽性。我在《王陽明:一切心法》這本書里,講王陽明家世的時候就講到過這種情況,這是明朝的事,而如果遠溯先秦,《左傳》也不乏這樣的例子,可惜專欄的篇幅不容我細講了。

現在,讓我們回到《周易》的算卦流程。從演算到查閱卦辭、爻辭,再對卦辭、爻辭加以解釋,這就是一套完整的算卦流程。按說找到了和演算結果相對應的卦辭或爻辭應該就算結束了,但問題是,那些卦辭、爻辭非常令人費解。

這倒不全怪時間久遠,即便在周代,在那個《周易》興起的時代,專業圈以外的人,哪怕是貴族知識分子,一般也看不懂卦辭、爻辭,那是算卦行業的專業壁壘。所以我們今天到書店翻翻各種《周易》注本,會發現看得越多,頭緒就越亂,誰和誰的解釋都不一樣。

我們只能從「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問題開始。

事實上,孔子對烏龜這種「怪力亂神」是有過評論的。

話說當時的人們挑選占卜用的烏龜,在烏龜當中優中選優,當然越是體型大的、容貌端莊的就越會被人重視。《論語》有這樣一段記載:「臧文仲居蔡,山節藻梲(zhuō),何如其知(zhì)也。」主人公臧文仲是孔子的祖國魯國的一位元老大臣,生活年代比孔子略早,給後人留下了智者的口碑。「臧文仲居蔡」並不是說臧文仲住在一個叫蔡的地方,這裡的「蔡」是一種大烏龜。「居蔡」就是給大烏龜蓋房子住。這種大烏龜的住宅標準非同尋常,是「山節藻梲」,有雕刻成山形的斗拱,有彩繪的樑柱,一言以蔽之,就是極盡奢華之能事。所以孔子最後會說:「誰說臧文仲聰明呢?」也就是說,給大烏龜蓋豪宅,在孔子看來純屬做傻事。

《左傳》也提到過孔子對臧文仲的評價,說臧文仲有「不仁者三,不知(zhì)者三」,「不知者三」的第一項是所謂「作虛器」,應該指的就是給大烏龜蓋豪宅的事。孔子是「敬鬼神而遠之」的,是一個從不願意擺明立場的無神論者。所以在百家爭鳴的時代,墨家批評儒家虛偽,罵他們明明不信鬼神偏偏還要敬拜鬼神。墨家這是不明白儒家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儒家有一個概念叫做「神道設教」,也就是說,敬拜鬼神是為了更方便地治理老百姓。這個概念的原始出處其實就在《易經》「十翼」之一的《彖(tuàn)傳》里,原話是「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這話原本很可能並沒有愚民政策的意思,只是說英明的統治者效法天地自然之理來治理百姓。舉一個很樸素的例子:比如異性相吸,這就是一種天地自然之理,而像太平天國那樣分設男營、女營,使夫妻不能團聚,這種政策違反天地自然之理,註定不會長久。但是,「神道設教」這個概念很快就變成明明白白的愚民術了,只不過這種愚民術完全出於善意,還確實事半功倍、行之有效。

這就要說到儒家一句常被誤解的話:「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我在這裡就不細講了,以後有機會再說,現在只講一個大概:這是說對統治階層只適宜用禮來約束,但這套東西在老百姓身上行不通。換句話說,你不能要求一個販夫走卒有騎士精神,有士大夫的榮譽感,也不能要求他們明事理。他們沒受過教育,知識精英的大道理跟他們是講不通的。所以知識精英統治平民百姓,一定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用神神鬼鬼那套騙他們安心做良民。(重點在上面一句!)以他們的認知能力,也只有這個辦法最管用。就像大人管教小孩子,用聖誕老人的故事讓他們知道人間有愛,用小紅帽的故事讓他們警惕外面的危險。難道這是愚弄小孩子嗎?沒有人會這麼想吧。

《繫辭》有一段「子曰」,古代經學家一般都認為這是孔子的話,這段話的內容是:「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不威不懲。」這是給當時所謂「小人」——也就是平民百姓——的心理和行為特徵做出的一個總結,翻譯過來就是:老百姓做不仁的事不會覺得羞恥,也不怕去做不義的事,無利不早起,只有刑罰才能使他們有所戒懼。

知識精英對底層百姓很容易產生這種高高在上的心態,比如軸心時代里其他大牌哲學家,柏拉圖要建設一個理想國,立國之本竟然是一個彌天大謊,騙大家相信一種金、銀、銅、鐵世代相傳的遺傳決定論。赫拉克利特毫不掩飾地把人比作畜生,說「每種畜生都是被鞭子趕到牧場去的」,還說「驢子寧要草料而不要黃金」。反正這些「畜生」渾渾噩噩、鼠目寸光,所以必須由知識精英替他們去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

所以後來儒家對地方官有個概念叫「父母官」,其中除了「愛民如子」的涵義之外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地方官治理百姓就要像爸爸媽媽調教小孩子一樣,很多時候是不能講道理的,而是或哄或騙,或打或罵,這才是真正為孩子好。如果跟孩子講道理,擺出平等的姿態,不但會事倍功半,往往還會壞事。

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就可以把孔子對臧文仲的不滿如此這般地翻譯出來:神道設教而已,那是騙老百姓的,你身為政府高官,自己怎麼就信以為真了呢!

當然,孔子雖然覺得臧文仲的「山節藻梲」是「作虛器」,但在臧文仲本人看來,這件事非但一點不虛,簡直實得不能再實。任何人如果有一件可以預測吉凶禍福的寶貝,肯定怎麼珍藏都不為過。在做重大決策之前,把大烏龜殺掉,剝掉龜甲,請世襲的職業占卜官把龜甲燒出裂紋,根據裂紋的形狀做出準確的預測,這樣的人生才不會有任何閃失。占卜的結果就記在龜甲的邊緣,從外緣向內寫,這就是甲骨文。也有用牛的肩胛骨的,顯然牛骨在「靈性」上比不上龜甲,只能算是龜甲的廉價替代品。

大烏龜是非常珍稀的動物,所以臧文仲才要「山節藻梲」。牛也是當時的寶貴資源,輕易殺不得。那麼,在植物當中找一種替代品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動物當中最長壽的是烏龜,植物當中最長壽的就是傳說中的蓍草。

(2)蓍草算卦是對龜甲占卜的廉價模仿

推想起來,商周年間應該真有一種草本植物,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大約像是千年人蔘、人形何首烏之類的吧。後來越傳越神,才有了《史記·龜策列傳》里的那些怎麼看都讓人不敢相信的記載。但是,即便《龜策列傳》對蓍草的描述在植物學意義上千錯萬錯,但它很好地保存了當時的人們在觀念上的真實性。換句話說,蓍草事實上是什麼樣的,這並不重要。它在人們的觀念中是什麼樣的,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工具重於演算法」,這個「正統觀念」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被人丟棄,但也算綿綿連連、不絕如縷,直到清代仍然有人信守。在雍正朝那個著名的曾靜案里,曾靜準備策反岳鍾琪,為了這件大事,他特地到周文王的墓上找來蓍草算了一卦。當然,所謂文王之墓,天知道埋的是誰,墓上的蓍草也不可能是什麼正牌貨,但至少說明曾靜還是認真讀過書的。他算得的一定是個吉卦,所以才毅然走上謀反之路;這一卦到底準不準呢,從他謀反失敗,最後被凌遲處死的角度來看,這卦顯然不準,但如果從他被捕之後,在雍正皇帝苦口婆心的教育之下真心悔過自新的角度來看,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如果不是因為謀反,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有「聞道」的機會,只不過以常人的眼光來看,他為「聞道」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那麼,話說回來,烏龜殼和蓍草到底哪個更靈驗些呢?

我們從古人的這套邏輯上已經可以很輕鬆地推演出來:龜甲最靈,蓍草很可能是龜甲的廉價替代品。而要確證這個結論,我們就必須追溯到商、周兩代的歷史文獻了。首先要分析一下《周易》的名稱:「周」字怎麼解釋,可以有玄奧和樸素的兩個途徑。往玄妙了說,「周」表示周遍、無所不包——比如唐代陸德明的《周易音義》,這算是官方的《易經》字典,就是這麼解釋的;但往樸素了說,「周」就是周族人,《周易》也就是周族人的蓍草占卜指南。

儒家學說就是從周朝的典章制度、風俗習慣發展過來的。孔子一輩子都念念不忘的「克己復禮」,要「復」的這個「禮」就是周朝初年的典章制度。孔子時代所謂的「禮崩樂壞」,崩壞掉的這個「禮樂」也是指周朝初年的典章制度。

我們知道周朝的建立是武王伐紂、滅掉商朝的結果。儒家說這是弔民伐罪、是正義對邪惡的勝利,其實以現代眼光來看,也可以說這是落後文明對先進文明的一場征服。在商王朝的統治時期,商王與其說是國王,不如說是部落聯盟的首領。商族是最強盛的、文明程度最高的部族,佔據著中原沃土,而周人只是邊遠地區的一個落後部族。無論從青銅器銘文、甲骨卜辭還是《尚書》里的周初文獻上看,周人對商朝稱為「大邑商」、「大國」,自稱「小邦周」、「小國」。我們從傳世的青銅器來看,商族的工藝水平和設計水平明顯要高於周族。

可想而知,當時最先進的占卜技術和最靈驗的占卜工具一定會向商王身邊集中。所以今天我們一提到商朝,總會很快聯想到甲骨文。

人類社會的發展總有這樣一個基本模式: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中下層的人總會在方方面面上自覺不自覺地模仿上層社會。這當然會鬧出很多笑話和荒唐事來,但是從進化的角度來看,這種模仿的天性正是人類作為一種群居動物的生存優勢。

任何一種群居動物,一個群落其實就是一個社會,凡有社會就必有社會分層,分出精英層、中層和底層。無論是人還是任何一種群居動物,精英層通常都是「適者生存」的適者,他們(它們)身上的特質最能使他們(它們)在當下給定的環境中活得如魚得水。而群體里那些混得不太好的成員,他們(它們)最簡單有效的改善生存處境的辦法就是對那些混得風生水起的同伴有樣學樣。哪怕是矯枉過正,哪怕是東施效顰,哪怕是邯鄲學步,但無論如何,這種生存策略絕對會在大概率上提高他們(它們)的生存可能。

話說回來,如果當時的周族人最嚮往、最推崇、最認可的占卜方式是商朝王族的甲骨占卜,這完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經濟學規律還會幫我們做出一項預測:甲骨占卜既然有這樣的稀缺性和身份意義,那麼廉價替代品一定會應運而生的。這種基於人性的規律是萬年不變的,就像今天當「男人看錶,女人看包」成為一項社會一般評價標準之後,各種價位和檔次的所謂A貨、高仿、山寨版總會迅速佔據各個細分市場。周族人的蓍草占卜法即便原先真的是一種純原創、純本土的占卜術,也註定會和甲骨占卜越來越像。

事實上,今天的考古證據可以告訴我們這樣一個事實:周族人在勢力坐大之後,也像商王一樣用甲骨占卜。這在文獻里是早有記載的,而我們從文獻證據里還可以推出這樣兩個結論:第一,即便改朝換代了,天下變成周族人的天下了,商朝的甲骨占卜術仍然是一切占卜技術中最有權威性的,凡是與甲骨占卜的結論不符的,一定以甲骨結論為準;第二,當周朝人用《周易》占卜的時候,他們解讀卦象的方式既不是朱熹式的,也不是京房式的,而是與商朝人對甲骨卜辭的解釋完完全全如出一轍。

讓我們來回顧一下的三個知識要點:

神神鬼鬼對於現在而言;很多人說是騙人的,如果回到當時的歷史情節,神神鬼鬼不一定是壞的,因為當時的法律,制度,沒有現代那麼不完善,如果我們要去阻止別人犯罪呢?那隻能靠神明,你殺了人,你死後就會做畜生,或者餓鬼,只有這樣才能唬住人!

最後總結;周易不是算你將來怎麼樣,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明天六合彩開什麼,而是你如果要做什麼,你的勝算是吉還行兇!有點類似概率論,如果你想了解概率;可以點開我公眾號,以前發表過一篇《堅持有時候並非簡簡單單的付出,內附概率公式》這篇文章!

(後期會繼續更新一篇;神神鬼鬼的文章)只是內容比較顛覆我們的思想!

喝水不忘挖井人,如果你想了解關於春秋事迹多一點;可以去網上搜熊逸《周易江湖》回來看!

我們在這裡分享自己所學所得的知識,以及站在不同的維度去看時間的變化!

祝潮汐

於;湛江;2018.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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