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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河邊,藏著半個世紀前的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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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湖泊和大海不同,河流會流向某個終點。它朝著終點奔流不息,這種堅定不移讓它擁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對那些失去人生目標的人來說尤其如此。』

???

河流是迷人的。

與江、湖、海不同,河流有終點。它起源於隱秘的地方,有著變幻不定的河道,最後匯入江海。從一條小溪開始,水流裹挾著泥沙漸漸侵蝕著地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成了河。

河流蜿蜒地穿過城市和田野,穿過了時間,也穿過了空間。水道彙編成歷史,串聯起往昔與當下,從過往潺潺流下,然後猛地湧入當下的現實。

福州的內河縱橫交錯,光是城區里的內河就有一百多條。曾經有古詩這樣形容福州內河兩岸的風光:「百貨隨潮船入市,萬家沽酒市垂簾。蒼煙巷陌青榕老,白露園林紫蔗甜。」

聽說,福州的內河曾經十分清澈,50年代時,人們都在河邊淘米洗菜,河裡還可以游泳。據《台江區志》記載,每逢漲潮,白馬河水面澎湃奔涌,觀潮人摩肩接踵,這也成了明代以來福州的「南台十景」之一。後來,由於工農業的高速發展,內河的水質逐漸惡化,於是便有了今天的模樣。

河水的形態,也是過往的佐證。在一個冬日午後,陽光將大地烤得最溫暖的的時刻,我來到了白馬河邊,由河水作引導,打算重新認識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福州。

「1」

一道陽光被鎖在了綠色的水面上。

午後,餐館結束了熱鬧的午市,酒吧遠未到營業時間,芍園的遊客寥寥,偶爾能聽到咔咔的快門聲。

芍園1號文化創意園,由福州第一傢具廠的舊廠房改造而成

芍園是一個十分閑適的地方。在這個依水而建的創意園裡,既有頗具個性的小店,又有風情各異的酒吧。每一家店的裝飾都費盡了店主的小心思,細節處處體現著主人的個性。在這裡,你總能找到與你最合拍的那家店。

從前的芍園並不像現在這般歲月靜好。在新中國成立以前,這裡叫「校場口」,是處置犯人的刑場。

趴在護欄上發獃的人們

河岸邊的步道上,零星的行人趴在護欄上盯著水面發獃。白馬河的水呈墨綠色,一眼望不到底。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讓它多了些神秘感。岸邊的植物種類豐富,長長的芭蕉葉交錯延伸,掠過粼粼河面。

「來了這兒以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水草豐茂的地方。」我身邊的北方朋友感嘆道。

順著步道一路向西,不遠處就是芳華劇院。

桂芳橋是通往芳華劇院的橋,橋上有最近演齣劇目的海報。

芳華劇院

芳華越劇團1946年創建於上海,領班是「越劇十姐妹」之一的尹桂芳。

1959年,為支援全國各地的經濟建設,上海動員了一批越劇團到各地,其中就包括尹桂芳主持的芳華越劇團。自內遷到福州以來,白馬河畔的舞台上百姓故事的悲歡離合已經唱了半個世紀。

「2」

路過芳華劇院繼續向前,就到了白馬河公園。

白馬河公園。白馬河綠道北起西湖公園,南至北江濱,穿梭於綠樹環繞中,全長10公里,是市民納涼休憩的好地方。

公園裡有不少人在散步,河邊休息區的石凳上坐滿了打牌的人們。一張桌子、一副牌再加上自己帶的一壺熱水,就能在河邊話一下午的悠閑,直到太陽落山。白馬河公園旁,烏山橋上繁忙的車水馬龍,倒是與公園的慢慢悠悠相映成趣。

白馬三郎雕塑。 「白馬三郎」的故事在福州地區廣為流傳:傳說當時鼓山鱔溪有一條惡鱔,長三丈,殘害百姓,三郎將它射殺,但三郎人馬也被鱔尾纏住拖入水中同歸於盡。後人建鱔溪廣應白馬王廟奉祀紀念,尊為鱔溪沖濟廣應靈顯孚佑王。另外,開閩王王審知也曾被稱作「白馬三郎」。

公園就像城市的肺,儘管周圍的房價再怎麼瘋長,這塊綠地始終被保留了下來。無論在哪個城市,市中心總是熙熙攘攘,公園裡總是安靜至極。

福州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矛盾與和諧的城市。既有冰冷的鋼鐵水泥叢林和發達的商業,然而過幾個街角又隨處可見滿滿都是人情味的家庭小店;既有雄心萬丈想改變世界的夢想家,又包容著每天無所事事什麼都不想干就想曬太陽的懶漢。

沒人可以說清公園對城有多重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們生活的城市裡沒有公園,那麼生活一定會比現在來得壓抑得多。而幸運的是,得益於發達的內河,福州的市中心就有好幾座公園。

有時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小的福州,竟然有這麼多座公園。你可以隨時走出辦公室的格子間或者自己的蝸居,進入這個城市,走幾步然後找個公園裡的長椅坐下來。平靜的水面總有一種讓人安定的力量。

那一刻,你會覺得自己是擁有這座城市的。

「3」

沿著白馬河的步道一直向前,穿過繁華的交通路與萬寶商圈,一路來到了寶龍背後的浦西村。

通往浦西村的小橋

在浦西村,白馬河兩岸的景觀是極端兩級分化的。一邊是高級的住宅區,另一邊則是陰暗逼仄的民房。地圖上,浦西村沒有被標示出來,它被繁華商圈牢牢地包住,像是藏在城市角落裡的秘密。

浦西村

浦西村是典型的城中村。

這裡的街道髒亂,樓距狹窄,窄到緊鄰的兩棟樓與樓之間的住戶從各自的房間窗戶伸出手來可以握到。即使在白天,房間里也很難透進光。浦西村以廉租的形式包容了大量外來務工的勞動者,在距離萬寶商圈步行十分鐘的地方,只要幾百塊的月租就可以租到一間房。

「你很難在福州找到第二個像這樣的地方了。」見我在拍照,一個在浦西住了許多年的村民和我說。

的確,這裡就像是一個超常規城市化進程的標本。超速的城市化進程里,農村與農民被名義化消滅,但是城市化進程卻還沒徹底完成。城市與村落關係的嬗變,讓浦西村看起來就像一部斷代的博弈史。

村民說,幾年前,浦西村曾有過一個拆遷的機會,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抽了選房號碼之後就再也沒了下文。

緊接著就是一聲嘆息。

「還是早點拆遷好啊,至少住的能改善一點。」落日時分,許多戴著安全帽穿著工服的工人開始陸續回到這兒,也有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在狹小的村道里尋找自己中意的房子再小心翼翼地撥通牆上的租房電話。

河邊的共享單車_(:з」∠)_

這裡就像一個圍城,租房的人渴望搬進來,擁有一個地段便捷房租不貴的安身之處,而原住民希望早日拆遷,住進明亮的新房。

彬德橋,位於幫洲街,始建於明,重建於清光緒二十一年(1896年),橋長28.7米,寬2.7米,花崗石二墩三門拱橋,橋側有「彬社重造光緒丙申」、「民國七年戊午彬社三次重修」題刻。

穿過浦西往閩江的方向走,就會看見彬德橋。

彬德橋東西走向,是白馬河南端「第一橋」。為了方便橋下行船,中間被設計成拱式,而右邊則被設計成了平梁式。這樣平拱結合的形式,在福州的古橋中很常見,這也是彬德橋最大的特色。

十八位將軍廟

橋上有一個小小的廟,供奉著十八位將軍。

據傳,這是明朝時鎮守該橋的「琉球國十八將軍」塑像,這也表明福州該河港早年就與琉球等國有著密切的海上來往關係。如今,彬德橋不僅是周邊居民重要的通道,也是看閩劇、聽評話的好去處。

過了彬德橋,白馬河就匯入了閩江北港。

太陽落山後,氣溫驟然涼了下來,我又折返回了白馬中路。一道鐵板橋橫亘白馬中路與步道間,時值下班高峰,來來回回的電動車與共享單車將鐵板壓得叮叮響,而橋下的河面,依然一如既往的平靜。

腦海里閃過李志在《家鄉》里的獨白:「而所有來來往往的一切,就像一條孤獨的鯽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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