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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讀》同人:聽說,你看到了遺忘在記憶中的模樣

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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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燕城的秋天總是說來就來,前兩天還是炎炎夏日,不過一周時間,就猛地涼了下來。

燕公大里,姑娘們抓住夏天的尾巴,不放棄最後一絲夏日的溫暖,趁著周末時間,穿著自己平時沒時間穿的裙子。

秋風吹起,裙裾飛揚。

少年就是在這陣秋風裡騎車進來的。

少年的書包斜挎在肩膀上,輕快地踩著自行車,頭髮在風裡揚起,露出年輕的額頭。

他就站在教學樓里的窗戶外,看少年笑意暖暖地跟熟人打招呼,然後拐進他的視線盲區,沒了影子。

長長的梧桐大道彷彿沒有盡頭,秋風吹起地上零落的梧桐葉,卷著打轉兒,然後又輕飄飄地落下。

少年的腳步聲回蕩在樓道里,不多時變得清晰起來,「噔噔噔」,他不看都知道,是一步三階的模樣。

他收起自己的笑容,擺上那副慣有的嚴肅表情,看到少年熟絡地推門進來,眼裡含笑,連眉尾上都帶了溫暖,說:「范老師,我來啦。」

他一聲不響,想起身為少年倒一杯茶。

茶葉是他新買的,他記得這款茶葉最合少年的口味。

他起身的瞬間,腳下震動,木質的地板上無端地裂開了半米寬的口子,向下望去,深不見底,如同深淵。

裂縫越拉越長,轉瞬就蔓延到了少年的腳下。

彷彿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就毫無徵兆地掉了下去。

他急急追過來,想伸手抓住少年。然而奔至跟前,腳下的深淵裡什麼都沒有。

「顧釗!」他驚慌地喊出聲,沒來得及等到少年的回答,眼前突然一片光亮。

2

范思遠從夢裡醒來,汗水浸濕了貼身的背心。

他緩緩地坐起來,強光刺得眼睛發酸,酸意滲進鼻子里,竟有了流淚的衝動。

他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夢見顧釗了。

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那個戴小眼鏡的警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定定地看著他,猶如在看一頭怪物。

「都結清了?」反而是他先發問。

「小眼鏡」警察還怔愣著,等了那麼幾分鐘才答非所問:「你夢見他了?」

「夢見了,清清楚楚的,還是那個樣子,」他把鞋子一絲不苟地穿在腳上,說,「很乾凈。」

肖海洋找了把椅子坐下來,身體綳得筆直,像是在審訊嫌犯:「他一直愛乾淨。」

范思遠溫和地在嘴角勾出一絲笑,像是承認了肖海洋的話。

鋒芒斂去的他意外地有一種慈祥感,牢獄之苦又讓這份慈祥感里多出些蒼老和頹敗。

如果不是目睹抓捕范思遠時的場景,如果沒有親手整理那麼多的案件,連肖海洋自己也不會把眼前的這個老人和「朗讀者」聯繫起來。

「顧叔叔……他……喜歡你嗎?」肖海洋像在跟心上人表白一樣磕磕巴巴問出這句話。

范思遠一愣,繼而呵呵地笑起來:「這也是查案流程里的問題?」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肖海洋把頭垂下去,伸手進上衣兜里,反而像做錯事的那個。

「他人緣好,對誰都會喜歡的。」范思遠回答。

「不是,你知道我說的意思。」

范思遠這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一邊。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他看著秒針不多不少地走了一圈,才輕輕回答:

「他說,等那個案子結了,就跟我回一趟老家。家裡那邊我都安排好了,我的父母很開心。

他無意識地用手搓著衣角:「結果沒等到他。我也沒等到他。」

范思遠想起顧釗那天早上離開時候的模樣——

顧釗隨手從桌子上撈了范思遠買的包子,邊下樓邊回頭說:「我早點去一趟市局,今天這事兒准成。今晚回來咱就買票。」

范思遠目送他離開,然後查好了回家的時間,等待顧釗回來。

這一等,就是十四年。

那張回家的票在漫長的等待中也慢慢成為了一個永遠也實現不了的口頭承諾。

3

肖海洋把手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來,靠近范思遠。

范思遠眼圈泛紅。

肖海洋看著自己伸過來的右手,在示意著什麼。

范思遠順著那目光看過去,眼淚「唰」地一下就落下來了。

是那張照片。

照片里的顧釗舉著棉花糖,身旁站著個小男孩。

兩人笑得都很拘謹,但很開心。

范思遠伸出雙手接住照片。

鋥亮的手銬反射到了頭頂的燈光,晃到了肖海洋,讓他眼睛一痛,差點跟著范思遠掉淚。

范思遠枯瘦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這照片上那張年輕的臉,肩膀微顫。

肖海洋悄悄地退出去。

關上門的剎那,范思遠細微的哽咽終於變成嚎啕之聲。

十四年了,他一直與黑白遺像上的那個顧釗日夜為伴,一朝回頭,卻發現自己早忘了顧釗最好看最鮮活的那個樣子。

顧釗深陷黑暗,他卻沒有替顧釗明媚下去。

十四年了,照片上的人年輕如舊,他卻老了。

照片上的人走得乾乾淨淨,卻把一堆身後事留給了他。

走廊里,與肖海洋一同前來的同事把手裡的文件遞給肖海洋。

肖海洋一語不發,緊貼著牆壁,聽范思遠的哭聲一聲聲從走廊那頭傳來。等他哭聲減弱,才凝了凝神,大踏步地返回。

他把文件攤開放在桌上,遞紙巾給范思遠。

范思遠接過紙巾,不想留下一絲痕迹似的,擦得認真而嚴謹,甚至有點滑稽。

等擦乾了,才又從肖海洋手裡接過筆,挪到桌前,低頭在文件上找地方寫自己的名字。

他動作很慢,像是一個在等凌遲的過程,熬得肖海洋莫名心慌。

這確實是一個過程,不過不是肖海洋在等,而是范思遠在等;在等的,不是凌遲,而是死刑。

簽完了,范思遠轉過身,把照片和文件一起遞給肖海洋。

肖海洋:「照片,你可以帶走。」頓了一會兒又說,「送你。」

范思遠搖搖頭:「不了,一個將死的人,帶了也是浪費。」

他又說:「再說,我馬上就能見到他了,還在乎一張照片嗎?」

明明是一句略帶嘲諷的話,卻聽來滿是解脫。

兩名刑警走過來,一左一右地押著他。

肖海洋站在原地,沒跟上他們的步伐。

范思遠走到門口時回過頭來,對著肖海洋說:「肖警官,你很優秀。我會告訴他的。」

4

肖海洋垂下頭,閉上眼。

「顧叔叔,你什麼時候結婚?」十歲的肖海洋問顧釗。

「快了。」顧釗回答。

「咦,沒見漂亮姐姐找你啊。」肖海洋東張西望,彷彿在找顧釗的心上人。

「為什麼非得是漂亮姐姐呢?」顧釗笑答。

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走廊里空無一人。

范思遠已經走了很久了。

照片從他手裡飄然跌落,如一片初秋的梧桐葉,跌落在燕公大的梧桐大道上,搖搖晃晃,下一刻,彷彿就會有一個明媚如沐日光的人踏著梧桐葉歸來。

照片背後,寫著幾個大字,筆法遒勁,落筆之人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意圖把入骨的念想全部留在這世間——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聽磨叔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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