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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山東「三李」:皆是黃埔一期出身 唯有一人福祿全

李仙洲、李延年、李玉堂這三位鼎鼎有名的國民黨高級將領都是山東人,剛好都姓李,又剛好都是黃埔一期出身,職務都是兵團級,軍階又都是中將,因而被時人稱為山東「三李」。

李仙洲:年齡最大福壽雙全

李仙洲,原名李守瀛,生於1894年,山東長清人(今屬齊河),早年曾在濟南武術傳學所學習,後充當小學體育教員,於1924年投筆從戎,考入黃埔軍校一期。畢業後,從國民革命一名排長做到了集團軍總司令。他是「三李」中的老大哥。

1946年,李仙洲被任命為徐州綏靖公署濟南第二綏靖區副司令官,成為黃埔第三期學弟———山東名將王耀武的副手。

1947年2月21日晚,負責指揮蔣軍北集團的李仙洲,在萊蕪城他的指揮部里,盯著地圖,冥思苦想如何捕捉戰機,突然接到第二綏靖區司令官、山東省主席王耀武發來的十萬火急的命令:「從空軍偵察得知,共軍主力突然大舉北移,已對你部形成包圍,立即火速向北突圍。」

李仙洲驚駭萬分,他怎麼也想不通,一直集中在臨沂地區的華東共軍主力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北線?共軍怎麼會來得如此突然?他立即向所部各軍下令,於2月22日早上開拔,按王(耀武)司令官的命令,向北經吐絲口鎮向膠濟路轉進。

22日早上,與李仙洲同駐萊蕪縣城的第46軍軍長韓練成卻突然不見,李仙洲派人尋找,幾乎尋遍縣城也不見韓練成的蹤影。

在這節骨眼上,軍長失蹤,第46軍群龍無首,指揮失靈,軍部一片驚恐慌亂。

韓練成的失蹤,牽制和打亂了李仙洲的行動部署,整個部隊的行動被耽擱了兩個多小時。當李仙洲率其總部一出萊蕪城,便發覺已陷入解放軍的重圍。李仙洲決意孤注一擲,命令部隊從幾個方向同時突圍。然而遲了,5萬多人馬,被華東野戰軍包圍,成了瓮中之鱉。戰至次日黃昏,李仙洲集團全軍覆沒,李仙洲本人亦受傷被俘。

李仙洲被俘後,被集中到北京功德林戰犯管理處。在功德林200多名戰犯中,李仙洲年齡最大,但卻身無微恙,以「三德」(得)出名,那就是吃得、拉得、睡得。

功德林學習委員會辦的牆報《新生園地》,自創刊以來還沒有出現過李仙洲的名字。李仙洲像啞巴一樣將話埋在心裡頭,更不用說拿出來發表了。某次看完電影回來,李仙洲在筆記本上寫下一段話,大意是:國民黨軍隊和共產黨軍隊打仗,是人和人打仗,既然如此,為什麼銀幕上的國民黨軍官,一個個不是像豬就是像猴?國民黨軍隊和共產黨軍隊打仗,就是日本投降後也打了4年之久,共產黨並非畢其功於一役。既如此,為什麼銀幕上的共產黨軍隊,一次衝鋒就可以結束戰鬥?李仙洲將筆記本放在枕頭下面,結果被他的組長送到管理處孫副處長的案頭。當孫副處長親手交回筆記本時,不但沒有批評他,而且還面露微笑地建議他把「電影觀後」送到《新生園地》發表,而且,「今後還可以繼續寫寫看完電影的感想。」

功德林平均每周放一次電影,李仙洲則平均每周寫篇「觀後」的電影評論,在《文藝專欄》里不僅獨佔一隅,而且獨樹一幟,成為功德林里獨領風騷的專欄作家。

《文藝專欄》的責任編輯,是曾任徐州「剿總」前進指揮部中將副參謀長的文強。文強,在李仙洲自詡的「三德」(得)———吃得、睡得、拉得之後,又給加上「一德(得)」,稱之為寫得。李仙洲一聽,則大笑不已,連連點頭說:「俺老漢不要『三從』,俺只要『四德』(得)!」

李仙洲於1960年11月28日獲赦,名居第二批獲赦人員榜首(第一批為1959年12月4日)。第二批特赦人員名單中本沒有李仙洲,是周恩來總理親筆批示,才加上李仙洲名字的。據說,由周總理以書面形式批示特赦的戰犯只有兩人,其中一人就是李仙洲。1988年10月22日,94歲高齡的李仙洲在濟南安祥地、心滿意足地乘鶴西去。

李延年:敗退台灣抑鬱而終

與漢武帝時代漢宮樂師李延年同姓又同名的民國李延年,字吉甫,生於1904年,廣饒縣大王鎮大王橋村人。1924年春,李延年與比他整整大10歲的同鄉李仙洲一道考入黃埔軍校一期。他雖然比李仙洲小10歲,是「三李」中的小弟弟,但他的官升得卻比他的兩位兄長李仙洲、李玉堂快,1927年就擔任國民革命軍第1軍第2師第5團團長,開始在國民黨軍界嶄露頭角。

1931~1934年,李延年任第9師中將師長,極其兇狠地參加蔣介石對江西蘇區第二、三、四、五次「圍剿」,在與紅軍作戰中犯下累累的罪行。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李延年先後任第2軍軍長、第11軍團團長、第38集團軍副總司令、第24四集團軍總司令等職。1943年,日軍集結兵力20萬西進謀攻潼關。蔣介石任命李延年為潼關以東地區抗日前敵總指揮,指揮30萬大軍堅守潼關,擊退了西犯的日軍。

1945年,李延年被選為國民黨第六屆中央監察委員。抗戰勝利後,李延年先後任第11戰區副司令長官、徐州綏靖公署副主任。1948年8月,在國民黨軍節節敗退的形勢下,被蔣介石任命為徐州「剿總副司令兼第9綏靖區司令官」率部與華東野戰軍作戰。

在准海戰役前夕,李延年開始對國民黨前途喪失了信心。

1948年11月6日(華東野戰軍於此日夜間發起攻擊,揭開淮海戰役的序幕)上午,李延年從慌亂不堪的海州坐上高級防彈轎車向徐州方向急馳。在隴海鐵路運河大橋東橋頭不遠處的一宅很闊氣的民房裡,會見負責掩護九綏區黨政軍商機關眷屬撤退徐州的第7兵團中將司令官黃伯韜。

黃伯韜情緒低沉地對李延年道:「共軍大部隊席捲臨沂之後,已逼近郯城,我兵團危在旦夕!你到蚌埠將會得到新的任命,老兄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勝則舉杯相慶,敗則死力相助啊!」

「是啊,靠劉經扶是靠不住了,只有靠我們兄弟精誠團結,相互支援!」說完便鑽進轎車,絕塵而去。

李延年怎麼也未想到,他11月6日上午,跟黃伯韜匆匆一別,竟成永訣。他馬不停蹄地趕到蚌埠,他的第6兵團剛剛著手組建,11月22日就傳來黃伯韜的第7兵團5個軍12萬人馬,被悉數殲滅,黃伯韜本人也被擊斃於碾庄圩。

徐蚌會戰以國民黨徹底失敗而告終,敗退江南的李延年,被任命為京(寧)滬杭警備副總司令兼南京江防司令。然而不久上海被攻克,在人民解放軍的強大攻勢下,李延年率領潰不成軍的殘部像兔子一樣向南狂逃,一直逃到福建。逃到福建的李延年,被任命為福州綏靖公署副主任兼第6兵團司令官,駐守平潭島。

自解放戰爭開始,李延年就一直是華東野戰軍(三野)手下的敗將,他到平潭島驚魂甫定,第三野戰軍第10兵團就追蹤而來。8月11日,第10兵團發起福州戰役,只用7天時間就解放了福州,全殲守敵4萬。華東野戰軍第28軍由海上進軍,直搗李延年盤踞的平潭島。

第10兵團席捲全閩,銳不可當,已成驚弓之鳥的李延年未待身居台灣的東南軍政長官陳誠下令撤退,就自行棄島逃往台灣。

國民黨敗退台灣後,於1950年發動一場檢舉共諜與整肅失職高級軍政官員的運動。李延年首當其衝,在劫難逃。蔣介石追究他「平潭島撤退」的責任,以「擅自離職,有虧職守」之罪名,下令將李延年捕押交軍事法庭審判,被判11年徒刑。

李延年出獄後生活十分貧困,最後於凄涼中憂鬱成疾,於1974年11月17日在台北病逝,終年70歲。

李玉堂:「通共有據」慘遭殺害

李玉堂,生於1899年,比李仙洲小5歲,不但與李延年同一故里,皆為廣饒縣大王鎮大王橋村人,而且兩人還同譜連宗。一個村裡一個宗族同時出了兩個赫赫有名的高級將領,無論是族人還是村人,當時皆引以為榮。

李玉堂年長李延年5歲,1924年春,在李玉堂的鼓動下,濟南山東公立商業專門學校畢業生、青年才俊李延年,隨李玉堂一道赴廣州,投考黃埔軍校一期。

黃埔軍校一期畢業後,李玉堂逐級升至團、旅、師長。抗日戰爭爆發後,李玉堂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8軍軍長,駐守江西。1939年,李玉堂率部在武寧附近的棺材山阻擊日軍,死守陣地,全軍立功,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授予李玉堂部「泰山軍」稱號。不久,第8軍改為第10軍,李玉堂仍為該軍軍長,奉命率部駐守長沙。

1939年10月至1942年11月,日軍集結兵力,三次進犯長沙,李玉堂率部跟其他參戰的國民黨部隊一道與日寇浴血奮戰,給敵人以沉重打擊,取得抗戰史上聞名中外的三次長沙大捷。長沙大捷後李玉堂升任第27集團軍副總司令、總司令,1945年,被選為國民黨中央候補委員。

抗戰勝利後,李玉堂任第10綏靖區中將司令官。1948年7月13日,華東野戰軍許世友、譚震林兵團一舉攻克濟南、徐州之間的重鎮兗州,李玉堂所部6萬餘人被殲,李玉堂隻身逃到徐州。京(寧)滬杭被攻克後,蔣介石再度起用李玉堂,任命其為海南防衛副總司令、第1路軍總司令兼第32軍軍長。不久,解放軍佔領海南島,李玉堂隨國民黨敗兵撤往台灣。

1950年,在國民黨台灣當局「整肅」運動中,李玉堂被叛徒出賣,遭逮捕下獄。1951年2月5日被以「通共有據」的罪名殺害於台北碧潭,年僅5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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