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2001:太空漫遊》永恆時空里的無盡旅程
2月7日凌晨,Space X 旗下,現役運力最強的「重型獵鷹」(Falcon Heavy)火箭發射升空,完成兩枚助推火箭的回收。
「重型獵鷹」搭載了一輛櫻桃紅色特斯拉Roadster敞篷跑車,按照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的設想,它將沿著橢圓形的軌道,在宇宙中飛行超過數億年甚至超過十億年。
這場漫長的星際航程里,唯一的漫遊者是一個身著黑白色太空服,名為「Starman」 的假人宇航員。
車內循環播放的戴維·鮑伊(David Bowie)的歌曲《太空怪人》(Space Oddity)。
如果以 Startman 的視角回望懸停在浩瀚宇宙里的地球,將如歌詞所唱到的 :
Planet earth is blue
地球如此蔚藍
And there"s nothing I can do.
而我自在如幻夢
這首歌發表於1969年,是戴維·鮑伊為人所知的第一首歌,其靈感來自同年7月21日,美國「阿波羅11號」宇宙飛船的首次登月。
而一年之前的1968年,一部史詩般描繪人類未來的的科幻電影,庫布里克(Stanley Kubrick)執導的《2001:太空漫遊(2001: A Space Odyssey)》上映了。
/「未來三部曲」之一 /
作為庫布里克的「未來三部曲」(《奇愛博士》、《2001:太空漫遊》、《發條橙》)之一,《2001:太空漫遊》是他影響極為深遠的代表作。
六七十年代美國政治文化劇烈變革的現實,和庫布里克這一時期的電影作品互為映照。
《奇愛博士》以夢魘般荒誕的黑色幽默,描摹了超級大國間的核威懾競賽加劇,最終使人類命運走向毀滅的一幕。電影中,核恐懼如隱隱在耳畔響起的引信聲,隨劇情走向而愈來愈清晰。故事的背後,人類命運的危亡,取決於人性的危亡。
《發條橙》受美國六十年代嬉皮士文化和倫理的影響,以大膽綺麗的影像風格、強烈誇張的人物塑造,講述了暴力肆行與強權壓制間,人性的扭曲和異化。在這部影片上映後,庫布里克覺得影片中直接的暴力渲染與刻畫,可能對青少年產生不良影響,申請在之後的十幾年間禁止放映此片。
《2001:太空漫遊》講述了人類在遠古蒙昧時期受黑石啟示而演進的歷程,以及對太空的遙想和探索。在茫茫宇宙中,人類漂泊其間。追索奧秘,最終歸於湮滅與重生。
/《2001:太空漫遊》穿越時間的深邃目光 /
在電影劇本的小說原作中,亞瑟?克拉克 (Arthur C. Clarke) 描述了人類的登場:
「他們學會了說話,因而從時間的手裡贏得第一場重大的勝利。現在,一代的知識可以傳遞給下一代,因而每一代都可以從先人的經歷中獲益。其他動物只懂現在;人,掌握了過去,接著要開始探索未來。
他也在學習駕馭自然的力量。馴服了火之後,他奠定了科技的基礎,遠遠拉開自己和動物祖先的距離。石頭為青銅所取代,青銅再為鐵所取代。狩獵為農業所取代。部落演化為村落,村落演化為鄉鎮。言語可以恆久流傳了,這要歸功於石頭、泥板和紙草上的那些記號。沒多久,他就創造出哲學,以及宗教。他在天空中造了許多神 — 其中倒也不全都是瞎掰的。
隨著他的身體越來越沒有防禦的能力,他的攻擊手段卻日益可怕了。靠著石頭、青銅、鐵、鋼,所有可以砍、刺的東西,他都掌握在手。甚至相當早期的時候,他就懂得怎樣隔著一段距離,把對手擊倒。矛、弓、槍,以及最後的導彈,都給了他無遠弗屆又無堅不摧的力量。雖然也經常使用這些武器來對付自己,但是沒有這些武器,人是征服不了這個世界的。他在這些武器里投入了心思和精神。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些武器給他帶來許多好處。
不過,只要武器存在,他也就活在借來的時間裡了。」
恢宏的人類進化史在電影中呈現為經典的蒙太奇剪接鏡頭,滄海桑田,倏忽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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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68年的太空假想中,浩瀚的星穹,龐大而精密的星際飛行器,因失重而漂浮的宇航員,逼真地令人驚嘆。而更具有先鋒性的是影片對未來科技的刻畫。
影片中的人工智慧機器人HAL9000在執行任務途中因指令衝突,最終令宇宙飛船處於休眠狀態的宇航員失去了生命。當庫布里克遠眺未來,他看到了人工智慧與人類命運的相伴和交織。
/庫布里克,作為導演的哲學家 /
庫布里克1928年7月26日出生於美國的一個奧地利移民家庭。
他非科班出身,是一位身兼導演、編劇、攝影師、剪輯師數職的全能型電影作者。
在《花花公子》記者埃里克·諾德恩(Eric Nordern)1968年對他的專訪中,庫布里克說,「你之所以不停地關心人類,是因為你看出了人類本質上的荒唐、脆弱和虛榮。 從最深層意義上講,我相信人類的潛力和取得進步的能力。」
當被問到,如果生活是如此的漫無目的,那您認為活著還值得嗎?
庫布里克說,「隨著一個孩子逐漸成熟,在他的周圍,他到處看得到死亡與痛苦,他不再相信人本善良。但是如果他相當強大的話—而且也相當幸運的話—他可以擺脫靈魂的衰退,重燃生命的活力。
儘管他們意識到生命沒有意義,也正是因為他們意識到生命沒有意義,他們才能形成一種清新的使命感和對自己生命意義肯定的感覺。他可能不會重新擁有他出生時與生俱來的純粹的驚奇感,但是他可以形成一種更為持久的感覺。
關於宇宙最讓人害怕的事實並不是宇宙充滿敵意,而是宇宙的漠然。(把這句講給怪獸聽的時候,他說這像《道德經》所說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忍受這種漠然,並且在死亡的地界內接受生命的挑戰—不管人類能夠使他的生活變得多麼變化多端—我們作為一個物種存在於這個星球上,就是真正有意義的,我們就是有自我實現感的。不管世界有多黑暗,我們必須為自己點亮燈光。」
/星際漫遊/
在完整剪輯版的《2001:太空漫遊》中,片頭和中場有兩段長達5分鐘的黑暗,只有影片的配樂在迴響。
人們置身於黑暗中,如在無垠星穹里漫遊。
References:
1. 庫布里克作品年表,豆瓣電影
https://movie.douban.com
2. 《花花公子》庫布里克專訪譯文,簡書
https://www.jianshu.com/p/5057a6bdeb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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