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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蘇聯紅軍戰士的攻克柏林一:柏林之春

我們總是以旁觀者的視角,以上帝的高度來回看歷史。當年的戰場親歷者不可能掌握筆者所知道的全面情報,也不可能剝絲抽繭釐清所有關鍵信息。所謂正確與錯誤、聰明與愚蠢、勇敢與冒進、謹慎與怯懦,都是在知曉既成事實的情況下定義的。想通這一層後,歷史愛好者也許就會主動從「上帝視角」降格到「第一人稱」來重新推演這些波瀾壯闊的戰爭。

1945年的春天姍姍來遲。

戰爭開始以來,春天的色彩和味道就從我的感官中消失了。我只記得刺眼的白雪、漫天的黃沙、灰色的廢墟;我的鼻子里永遠殘留著嗆人的硝煙和令人作嘔的腐屍氣味。我一路從莫斯科的紅場走來,經歷了太多戰友的死亡之後,終於將皮靴踏在了納粹德國的心臟之上。

柏林,我們來了。

你將在我們復仇的火焰和怒吼中顫抖、哭泣。紅軍不會吝嗇鋼鐵和炸藥。你曾施加於俄羅斯母親的苦難將得到百倍的歸還。我們要毀滅你,因為你代表著希特勒、黨衛軍、納粹。對於魔鬼的聚集地,憐憫和寬恕不會出現在政治委員的動員演說中,也不會印刷在蘇聯紅軍戰士的作戰手冊里。只有徹底消滅法西斯,才是對善良人民最大的仁慈。

站在柏林街頭,滿腔仇恨在我的胸膛內燃燒。我本以為眼光中將充滿血色,但我又不自覺地被一抹新綠所吸引。儘管街心花園被炸毀的殘壁所覆蓋,可不知名的小草還是不屈不撓地鑽出地面。正在恍惚間,一對野狗竟然也竄出來,公然在我們面前交媾。這兩條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居然還沒被飢餓的柏林人捉住吃掉,運氣還真是不錯。

自然界的規律不會因慘烈的戰爭而改變。春天畢竟還是來了。雖然我已經失去了4個春天,但嶄新的季節已經出現在我面前。戰爭已經到了最後一刻,攻克柏林城指日可待。

我幻想著能夠再次品嘗到媽媽親手熏制的紅腸,能回到大學完成我的學業,能同親愛的達尼亞漫步在涅瓦河岸邊傾訴兒女情長……只要活過這最後幾天。

「尤里,卧倒!」一個人粗暴地將我撲倒在地。隨著一聲爆響,一名戰士倒在我身邊。不知是彈片還是飛濺起來的鐵片擊中了他的胸口,刺穿了他的肺部。他吃力地大口喘著粗氣,一股血沫順著嘴角灑向身下的新草。

「是『鐵拳』!」

「右前方40米,3樓。」

「藍色窗帘的那個房間。」

在我們後面大約50米處,一輛T-34坦克依據步兵的觀察情報,緩緩轉動炮塔,將炮管對準來襲方向。一場震動之後,那扇窗戶連同外牆被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德軍這種綽號「鐵拳」的反坦克武器,著實讓我們吃了大虧

真見鬼,前面的突擊排不是已經將整個街區清理過一遍了嗎!這伙德國佬是從哪兒竄出來的?

「2排,前進。」新來的少尉排長猛提我的後領,一把將我從地面上抓起來,並塞給我一把「波波沙」衝鋒槍。正是少尉救了我的命。我的老排長前幾天在進攻號稱「柏林之鎖」——澤洛高地的戰鬥中被炸斷了左腿,於是團里緊急派了一名新軍官接替。

隨著紅軍離柏林的中心區——帝國國會大廈越來越近,敵人的抵抗也愈發頑強。這個時候還能夠堅持戰鬥的德國人一定是最頑固的納粹分子。儘管柏林主力城防部隊不斷後退,但部分德國佬採取了城市游擊戰術,時不時突破到戰線的紅軍一側進行突襲。而沒有步兵保護的大炮和坦克就是他們最好的目標。

剛剛襲擊我們的人使用了綽號「鐵拳」的超口徑一次性反坦克火箭筒。這種武器簡直是坦克手的噩夢。它在有效射程內能夠輕鬆擊穿140毫米厚的裝甲,將融化的金屬流噴射到坦克組成員身上將其活活燙死。我親眼看見犧牲的坦克兵面龐上覆蓋著一層凝固的金屬膜。一個剛剛還鮮活的肉體轉瞬間就變成了恐怖的青銅雕塑。

在紅軍攻入柏林市區初期,我們的裝甲部隊因在街道上施展不開,就吃了「鐵拳」的大虧。後來不知道誰想出了一個歪點子,將彈簧床里的彈簧拆下來裝在坦克外殼上,當「鐵拳」發射後,其彈頭就會因碰到彈簧而彈射開或提前爆炸,從而確保裝甲完好無損。這下子全柏林的床都遭了殃,我們只好委屈市民們將就一下地板了。想想列寧格勒的市民在德國士兵的包圍下連地板都被扒下來當柴燒,柏林市民算是很走運的了。

雖然讓我們的一個同志犧牲了,但這個發射「鐵拳」的人一定是個菜鳥。這種型號「鐵拳」的有效射程只有30米至40米。咱們的坦克一般跟在步兵後面50米處。這個新手遠遠就開火,根本不會對坦克構成威脅,反而暴露了自己。

我踉蹌地跑了幾步,從街心花園跑到街口的咖啡店大門口,緊貼著牆壁,等待其他戰友跟上。少尉最後一個起身穿過街道,但他在離我僅有隻有一步之遙時,隨著一聲槍響應聲倒地。倒下後他仍然直直地面向我們,藍灰色的眼睛圓睜,原本英俊的五官扭在一起,煞是猙獰。他的鋼盔上開出一個小小的洞,我似乎看見一縷白煙從洞口向天空飄去。

還有一個狙擊手隱藏在左側街道的樓房上。他顯然一直等待軍官進入視野後才開槍,否則我的身上早就多了一個窟窿了。

這位新來的少尉叫什麼名字?瓦列里還是瓦西里?我實在不記得了,也沒有關心過。後面的醫療隊會來收屍的,年輕的少尉就這樣匆匆從我的生命中掠過。我不忍繼續盯著那雙猶如玻璃球一般了無生氣的眼珠,戰場也容不得我再猶豫片刻。我的雙腿不自覺地拚命奔跑,直到躲進一面殘垣背後才屈身坐到地上,感覺全身的血都快被抽幹了似的。我看到另一個步兵班在街對面搜索那個狙擊手。少尉的仇只能拜託他們報了。我們還得確保幹掉那個擲彈兵。

【未完待續】

本文摘自《戰場決勝者:史上最不可思議的戰役復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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