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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邊上:在怒江大峽谷里走走看看

打開雲南省地圖,你會發現在雲南省的西北部有一條直線,直線的南端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六庫,直線的北端是怒江州所轄的貢山縣,直線再往北延伸一點點,就是丙中洛,丙中洛再往北,就進入西藏自治區了。

這條直線就是大名鼎鼎的怒江大峽谷。

怒江,是中國西南地區的大河之一,又稱潞江,發源於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南麓的吉熱拍格。從發源地到西藏的洛隆縣嘉玉橋稱為「那曲河」,從嘉玉橋開始才正式叫怒江。怒江在雲南省境內流經怒江僳僳族自治州、保山市和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流入緬甸,在緬甸境內稱薩爾溫江,最後注入印度洋的安達曼海。

西藏洛隆縣嘉玉橋以上的「那曲河」是怒江的上游,嘉玉橋至雲南省瀘水縣為怒江的中游,瀘水縣以下為下游。怒江從河源至入海口全長3240千米,中國部分2013千米,雲南段長650千米。

怒江進入雲南境內以後就一直奔流在碧羅雪山與高黎貢山之間,西岸高黎貢山的峽谷高差達5000米,東岸碧羅雪山的峽谷高差達4000多米,平均高差3000多米。山谷幽深,危崖聳立,水流在谷底咆哮怒吼,故稱「怒江」。怒江中游江面海拔在2000-800米之間;怒江下遊河谷較為開闊,嶺谷高差已降至500米左右,江面海拔在800米以下。

怒江大峽谷有一對親兄弟:怒江和228省道。228省道在怒江大峽谷稱為六丙公路,起於怒江州州府六庫,止於"三江併流"核心區貢山縣丙中洛鄉。這對親兄弟從北往南,從左到右,總是親親密密,難捨難分,一路攜手前行。

平日里,江水碧綠,極富質感,怒江就像一條綠色的飄帶,蜿蜒在高黎貢山和碧羅雪山之間的峽谷里。隨著峽谷落差和間距的變化,有的江段宛如一條山間小溪,你很難相信這就是怒江;有的江段又宛如一條大河,這個時候你才感覺到怒江的波瀾壯闊。有的江段水流平緩,看上去就像一個個高山平湖;有的江段雖然水流川急,但也只是順著落差在江中的石頭叢中亂竄,而並無波濤洶湧、驚濤駭浪。只有在雨後,怒江才是真正的咆哮的「怒江」。

無論怒江怎樣變化,六丙公路總是不離不棄。儘管隨著地形和山勢的變化忽高忽低,但它一直伴隨在怒江東西。從六庫出發順流北上,六丙公路在怒江西岸;經過那座「福貢人民歡迎你」的弔橋後,六丙公路進入福貢縣境,轉到怒江的東岸,直到貢山;從貢山到丙中洛,六丙公路又回到怒江的西岸。

六丙公路從六庫鎮到福貢縣城約135公里,福貢縣城到貢山縣城約132公里,貢山縣城到丙中洛約42公里。六丙公路全長約309公里。

六丙公路雖然雙向通行,但路幅很窄,即便是小型車輛,有時雙向會車也需停車讓行;全線路面狀況一般,行駛中的車輛經常會遇到路面奉獻給你的坑窪不平。除了一些施工車輛,不適合大型交通車輛通行。全線限速40—60公里。

六丙公路上堵車時有發生,有時還很嚴重。我在從丙中洛到貢山的途中,怒族司機小李講了他曾經遇到的一次堵車經歷。早上5點從貢山出發,到六庫已是晚上8點,約270公里的路程竟然走了15個小時。

2017年8月,雲南省交通建設重點工程--六丙公路「美麗公路」改擴建全線開工,從丙中洛到六庫,沿線幾乎都是建設工地。「美麗公路」建設期間,限速20公里的標誌經常可見,每天19:00—7:00.施工路段還禁止任何車輛通行。可想而知,施工期間的堵車情況會更加嚴重。

2018狗年春節期間,來自全國各地的自駕游如過江之鯽,他們大多是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到昆明,再租車自駕進入怒江大峽谷。我在丙中洛,聽到大家在對峽谷風光和民族風情讚美有加的同時,不管是老司機還是新司機,都對六丙公路的路況頗有微詞,有的甚至牢騷滿腹。還有的寧可返程時繞道德欽,走香格里拉、麗江回昆明,也不願回頭再走六丙公路。殊不知,據當地人講,往德欽去的路況更糟,而且目前還處於大雪封山期。

六丙公路「美麗公路」改擴建工程預計2019年底全面完工。

這次我沒有自駕。「尋訪少數民族原生態風情之旅」 的一般出行方式,就是當地有什麼交通工具就乘坐什麼交通工具。在以往的經歷中,除了飛機、高鐵、綠皮火車、長途汽車外,小面的、拖拉機、摩托車、馬車等都乘坐過。至於一定距離內的徒步行走那就是常態了。除此之外,如果運氣好,路上招個手,蹭個車,也是常有的事情。

怒江大峽谷里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定員7—8人的「小面的」,無論城鄉、也無論距離遠近,一路上都活躍著它們的身影。我這次的怒江大峽谷之行,這些活躍的「小面的」給了我極大的方便。

我從貢山返回六庫的路上,今年32歲,臉蛋兒胖乎乎、紅撲撲,開朗、樸實的傈僳族司機阿普對我說,現在政策好,因為異地搬遷後我們沒有了土地,政府為了照顧我們,只要司機和車輛證照齊全,可以按程序批准後跑客運。除了買車環節按國家規定交一定的費用外,上路運營的費用全部免交。

阿普還告訴我,因為政策好,願意跑客運的人不少,再加上一些「黑面的」,現在的生意也不好做。你們外地人進怒江大峽谷一般都是自駕游,像你這樣自由行的很少。平時坐車的都是當地群眾,而且以短途為主。收費也不能太高。

我在六庫鎮、福貢縣城、貢山縣城都看見,一溜兒「小面的」停靠在路邊等客,只要有乘客出現,就會出現搶客的現象。有時候,司機們也好商量,與其你一個客人,我一個客人,人少都走不了,還不如互相謙讓一下,拼個車,走一輛是一輛,這也方便了乘客。我在福貢乘車時,去程去貢山,返程去六庫都被拼了一次。

上班時習慣了專用車輛,這樣的乘車方式還真是一種新的體驗,很有意思。

六庫鎮是怒江大峽谷的門戶。從六庫出發,溯江而上。高山連綿,峽谷開闊。視野範圍內,兩岸的山上竟然看不見一棵樹,一座座高山被一種枯黃色中帶著淡綠的植被全覆蓋,有的高山乾脆就是枯黃色加身,間或有些巨石打破這種顏色的一統天下,把自己的粗壯體型在緩緩的山坡上突兀出來,也把自己的黑灰色顯擺在枯黃色中。

「小面的」賓士在怒江邊,江那邊的風景像拉洋片兒一樣在我眼前呈現。慢慢地,我發現自己的空間概念被顛覆了。這些高山的山坡上、半山腰上、甚至山頂上,一戶兩戶散居、三戶五戶扎堆,有的似乎是整個村莊聚居。這樣的居住方式我曾經在雲南的其他地方見過,但只要看見這樣的村寨,就要杞人憂天一番。這光禿禿的山上房子是怎麼建起來的?居住在上面的人們平日里怎麼上下?生產生活怎麼進行?繁衍生息,後代怎麼辦?如果大雪封山生活怎麼解決?諸如此類的問題經常冒了出來。

在傈僳族村寨大岩房,傈僳族兄弟陸波才告訴我,過完年,正月初四他就要和歐秀英去東莞打工了。原來家裡有四畝地,主要種玉米。不知為什麼,2017年鄉政府不讓種了,讓我們把土地全部交給一個公司,每畝地補了500元錢。今年沒地種了,在家也沒事幹,只好外出打工。我理解,這是土地的三權分離,把土地流轉到會種地的能人手中,提高土地的種植效益。傈僳族群眾還不理解。

在怒族村寨老姆登,「達比亞客棧」的怒族姑娘亞迪對我說,不知為什麼現在不讓種玉米了,鄉政府要求我們種樹。

大年初二,怒族司機L師傅專程把我從山下的匹河鄉送上高山之巔的老姆登村。一路上,他也談起了不讓種玉米的事,很不理解,還給我算了一筆賬。原來種玉米主要是用來餵豬。現在豬還是要喂,玉米要從外面買了。去年1.05元/斤,今年漲到了1.25元/斤,餵豬的成本提高了,看這個架勢,玉米的價格還要漲。他有些憂慮。

在丙中洛四季桶村,獨龍族兄弟余春華對我說,現在不讓種玉米了,以後家裡再要釀酒就要買玉米了。余春華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讓種玉米。

我在福貢縣匹河鄉老姆登村村委會的公告欄里看見一張《2017年老姆登村退耕還林驗收統計表》,上面公布了各家各戶退耕還林的面積、種植的樹種、補貼的金額、成活的株數以及不合格的面積。驗收人的姓名也公布在上面。其中特別有一項,就是是否繼續種玉米。

我還特別注意到,不少村民不種玉米而改種核桃、油茶、漆樹等經濟林果,看遠一點,這些樹一旦掛果,就會成為傈僳族、怒族、獨龍族群眾的「搖錢樹」。

這張表真好!不僅讓我找到了不讓種玉米的原因,更讓我看到了農村基層幹部的工作艱辛。要把各級政府的各項政策落實到每個群眾身上,他們要付出許多許多。我打心裡對他們表示敬意。

坐在顛簸的「小面的」上,思維經常會有些穿越。不必杞人憂天了,換個角度看世界吧,傈僳族群眾的這種居住方式連線成片,不正是怒江大峽谷里的一道令人咂舌的獨有風景線嗎?!

估計是出了瀘水市的地界,「小面的」駛上一座弔橋。對岸橋頭的「福貢人民歡迎你」一下子撞入眼帘。這是一條簡單、常見的標語,並無新意,但在一路領略了大峽谷的自然風光後突然看見這樣一條標語,頓時覺得一股溫馨裹身。

進到福貢縣境,高黎貢山和碧羅雪山似乎開始親近起來,怒江大峽谷慢慢變窄了,兩岸的植被也慢慢豐富起來。過了福貢縣城,高黎貢山和碧羅雪山的海拔越來越高,一些被白雪覆蓋的山頭也不時出現在如畫的風光片里。

隨著峽谷變窄,我的腦海里又冒出了「怒江溜索」這幾個字。曾經在電視和雜誌上看見介紹怒江上的溜索,當時還很為溜索上的兄弟姐妹們捏把汗。這次到怒江也想親眼看看,有條件還想溜一索。

但是我發現,這種曾經是怒江境內最具代表性的原始交通工具,似乎早已成為歷史。一路上,不時可以看見橫跨在怒江上的橋,橋的形式統一為拉索橋。只要是峽谷兩岸居住人口相對較多的地方,都建有一座橫跨兩岸的鐵索橋,就是在丙中洛的提那桶村和霧裡村那樣偏僻的地方,也分別建有這樣的鐵索拉橋。

這些橋的名稱有著濃郁的時代色彩,「躍進橋」、「東風橋」、「向陽橋」、「朝陽橋」、「朝紅橋」等等,從橋名可以看出,這些橋一定建於那個火紅的年代。

一路上,我只見過一個由鋼纜和滑輪組成的溜索,主要是用來運送建築材料。當然,作為一種歷史記憶,有的地方還保留有溜索,只不過它已經不是一種交通工具,而是一個旅遊體驗項目了。

我在登埂澡塘的路邊等候去往丙中洛的小面的時,就有一個中年人問我是否溜一下溜索。我問溜索在哪裡,他朝某個方向指了指,儘管我沒看見,我也只當它的存在,我當時急著趕路,沒有這個時間。當然,真要親身感受一下這凌空飛溜的驚險,那還是要有一定的勇氣的。我有沒有這樣的勇氣,只有上到那條過江繩索上才知道。

一路上路況是差一點,但你還是能感受到公路管理部門的人文關懷。雖然沒有高速公路上的服務區,但每走一段距離後就會看見一塊褐紅色指示牌,上面的「P」特別是那一對男女圖案讓人倍感親切。人有三急。當你憋足了也憋急了的關鍵時刻,一下子看見這對男女,頓時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

過了貢山縣設置在六丙公路上的檢查站,怒江大峽谷又變得開闊起來,怒江西岸不斷出現的移民新村更是讓人耳目一新。

一眼望去,有的新村集中成片,一樣的房型、一樣的淡黃色,就連外牆體上描繪的圖案都一樣。一看就知道,這是政府統一新建的。有的村子是不是新村我不知道,從房型看可能是過去的老房子。有的村子屋頂是黑色的,外牆體是粉紅的;有的村子屋頂是黑色的,外牆體是淡黃色的。

有的人家房頂上插著鮮紅的國旗,有的新村幾乎每家每戶的房頂上都插著國旗。燦爛的陽光下,鮮紅的國旗迎風招展,移民新村建設已經或正在成為怒江大峽谷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土地是怒江大峽谷的稀缺資源,在大峽谷里擁有一塊坡地或台地十分珍貴。和瀘水市、福貢縣相比,大自然在這方面似乎更關照貢山縣。在貢山縣境內,怒江西岸多坡地或台地,這就移民新村的建設提供了最基本的條件。

那個胖乎乎的傈僳族司機阿普告訴我,這些移民新村居住的移民,都是近10年從海拔2000多米的山區搬遷而來的,也是政府的脫貧工程。

從新村建設的規模看,政府在這項工程中投入了巨資,傈僳族、怒族、獨龍族群眾得到實惠。他們搬出大山,告別了缺水、缺電、路不通的茅草房、木板房,住進了寬敞明亮、水電到戶的新居,生活條件徹底改善。

從怒江大峽谷北端的貢山縣城出發,繼續沿著六丙公路向北行駛,經過「怒江第一灣」後再轉過一個彎道,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高山台地出現在眼前,心儀已久的丙中洛到了。

讓我漲了見識的是,1997年12月4日,這座位於橫斷山脈中的遙遠邊城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成了中國第一個獲此殊榮的古城。這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難怪丙中洛的名氣如此之大。

丙中洛,位於雲南省怒江州貢山縣最北端,與西藏林芝地區的察隅縣相鄰。它深藏於怒江大峽谷,是怒江進入雲南的第一站,也是滇西北的最後一個鄉鎮。

這是一個古樸清新,讓人神往的原生秘境。這裡碧綠的江水,如同無暇的美玉環繞著恬靜的村莊;這裡巍峨的雪山,聳立在這塊壩子的周邊更顯雄偉壯觀;這裡幾畝農田相伴著小小的村莊,世外桃源的田園風光讓人流連忘返;這裡聚集著藏族、怒族、傈僳族、獨龍族為主的少數民族,擁有多彩濃郁的民族文化和民族風情;這裡原始宗教、天主教、基督教和藏傳佛教 (喇嘛教 )共生並存,相互交融。

更讓我驚訝的是,那條"丙察察"公路竟然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我的眼前。

丙察察公路從雲南省貢山縣丙中洛鄉開始,經西藏察隅yu縣察瓦龍鄉到察隅縣城,全長270公里。據網上資料介紹,改造前的丙察察線,道路一邊是波濤洶湧的怒江,另一邊是陡峭的崖壁。這條路上,砂礫、坑窪、亂石、塌方、流沙、滾石路、水毀路,是最艱難、最原始的進藏路線。

我沿著改擴建完畢的"丙察(丙中洛—察瓦龍)"公路徒步前行。一路上,中國最後的茶馬古道,世界最美的生態村——霧裡村,以優美的田園風光著稱的小村落--秋那桶……,崇山峻岭之間竟然還藏著這麼多人間仙境。

這裡已是怒江州的最北端,再往前走,就是西藏的察瓦龍了。

在網上看到,西藏自治區林芝市政府曾經召開新聞發布會發布消息,耗資18億的新滇藏通道將於2017年底建成通車。這是全國第7條,雲南第2條進藏通道。

這條滇藏新通道的路程比老路縮短了5小時,沿途展現了深厚的人文歷史、美麗的自然風光、多彩的民族風情。這條以丙察察(丙中洛—察瓦龍鄉—察隅)為核心的新通道,已成為自駕者們心中嚮往的「最美自駕旅遊線」。

儘管目前還沒有這條滇藏新通道正式通車的確切的消息,但我不知怎麼也有些衝動:我只是一名Hiker,還沒有過真正的自駕游,等到2019年底怒江大峽谷裡面的「美麗公路」全面建成,能否與一幫子小夥伴相約,自駕,再走怒江大峽谷,再到丙中洛,從這條滇藏新通道去西藏轉一轉、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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