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央：沒打算一直演喜劇，自認很慫，當過老師、曾給張藝謀打下手

娛樂 02-26

采寫：新京報記者滕朝實習生夏秋子

攝影：新京報記者朱駿除署名外圖片來自網路新媒體編輯：吳冬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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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筷子兄弟」肖央和王太利一同參加了脫口秀節目《吐槽大會》，回應了「解散」傳聞，表示未來會不離不棄。這幾年，因為各自發展方向的不同，「筷子兄弟」鮮少在音樂領域裡一同露面。

憑藉正在上映的《唐人街探案2》等幾部喜劇電影中的出色表演，兄弟中的一員——肖央逐漸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喜劇風格。

《唐人街探案2》

從當年那個熱愛畫畫的文藝青年，到如今有了自編自導自演的第二部電影作品《天氣預爆》，肖央說，他這一路走來「基本是半推半就」。

人物攝影：新京報記者朱駿

A 從小喜歡畫畫，曾靠當老師賺學費

1980年出生的肖央是個典型的80後，從小就喜歡畫畫。初中時，留著一頭長髮的他，是個「不被老師看好」的文藝青年。「學校的老師每次看到我背著畫夾去畫畫，就會哈哈大笑地嘲諷說：『喲，肖央你還畫畫呢？』」

1995年中考，他報考了河北工藝美術學校，結果落榜。第二年，報考了中央美院附中，再次落榜。第三年，他又報了一次央美附中，終於被錄取。

曾經的文藝青年肖央。圖片來自藝人微博

為了考上央美附中，肖央復讀了兩年，還特意跑到北京報了中央美院附中的考前班，平時既上文化課，也上專業課。「當時考前班有一個宿舍，十幾個人擠在地下室里，這些人中有三分之一最後考上了，後來有些人當了藝術家，有些成了大學老師。」

在中央美院附中上到第三年時，肖央開始利用業餘時間到處去藝考班上課，教學生們畫畫。他還在承德辦了一個美術藝考班，每周末都專程從北京回承德給學生上課，「教學生涯」一直持續到大學畢業後的2006年。

18歲時的肖央。圖片來自藝人微博

所以，從高三起，肖央就承包了自己的學費，沒從家裡拿過一分錢。當年他辦的美術班，如今成了專業的美術學校，由他的好朋友在經營。

B 人生第一單廣告客戶，就是王太利

從中央美院附中畢業後，肖央發現自己對戲劇方面的興趣要比美術更多，在高考填報志願時，他報考了北京電影學院美術系的廣告導演專業。大學期間，他也沒閑著，除了繼續教學生畫畫，給老師做助理、執行導演，還畫過插圖、分鏡頭……什麼活兒都接。他曾在張藝謀的一部廣告片里做過分組導演的導演助理，「幫忙打雜，在現場招呼人，如果美術部門遇到問題也會幫著做做道具之類的，屬於劇組的萬金油吧。」

大四快畢業時，肖央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支廣告，客戶正是日後與他組建「筷子兄弟」的王太利。彼時的王太利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老闆，公司位於亞運村，生意冷清。肖央之前都是做助理導演，從沒獨立執導過廣告。然而，兩人卻意外達成了合作共識，完成了價值20萬的廣告訂單。

肖央至今都記得那是一個西服廣告，主角是演員王剛。「雖然那時候不怎麼會拍，也沒什麼經驗，但是工作特別認真。王剛老師看著我們說：『我就喜歡你們這種工作方式，嚷嚷著工作，效率高啊！』」

2005 年，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的肖央，對於未來並沒有規劃。在他看來，大學畢業以後社會發展太快了，就算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房，只有做廣告導演能賺錢。「當時我只能算廣告行業里的中等，那會兒拍得最好的是烏爾善和李蔚然（電影《決戰剎馬鎮》導演），特別是李蔚然，簡直就是廣告界的周杰倫。」彼時的廣告行業正處於黃金時代的末期，掙不到大錢，肖央只為了能夠在這個城市裡生存下去。

C 《老男孩》火了後，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之前的合作，擅長音樂創作的王太利，和能編會導的肖央一拍即合，從甲方乙方變成了創作夥伴。2007年，王太利寫了一首歌叫《祝福你親愛的》，兩人合計著想將這首歌拍成一部MV短片。「2007年也算穩定了，也能賺一些錢，就覺得應該做一些好玩的事。那時又是互聯網視頻發展最快的時候，需要大量內容。」

《男藝伎回憶錄》

當時，兩人正在給山東的一個品牌拍廣告，正好借著現成的劇組，花了兩三天時間套拍了這支短片，但兩人里外里還是掏了幾萬塊錢。這部叫做《男藝伎回憶錄》的6分鐘短片宣告了「筷子兄弟」的成立，也為他們收穫了第一批粉絲，並且拿到多個互聯網視頻獎項。

然而，真正讓「筷子兄弟」一夜成名的還是三年之後的那部微電影《老男孩》，一時間大街小巷聽到的全是《老男孩》。

但這樣的火爆，卻讓肖央有點猝不及防，「生活發生了很大變化，突然之間感覺所有人都在找你。」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歌手，更沒想過會成為一個公眾人物，「突然被推到台前，有點不知所措。」

《老男孩》

這之後，肖央拒絕了所有找他做導演的廣告工作，因為他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面對別人。甚至有段時間，他患上了抑鬱症，只能求助心理醫生。「我還是在用過去的態度去面對現在的生活，如果你是一個公眾人物就要按照公眾人物的方式去生活。」

D 半推半就拍電影，結果閱歷跟不上

在之後的四年里，肖央只拍了《贏家》《父親》等幾部微電影，大部分時間都在籌備他自編自導自演的首部院線電影《老男孩之猛龍過江》。從40分鐘的微電影到 110分鐘的院線電影，這個跨度對於肖央來說是一次極大的挑戰。「就好像我平時管理一個街道，你現在讓我去管理一個社區、一個城市，這完全是兩碼事。」

《老男孩之猛龍過江》

肖央說，他更多是半推半就走到這一步的。「當初之所以不再拍廣告轉拍微電影，是因為拍廣告必須聽從客戶的意見，而微電影相對更自由一些。」

但在創作《老男孩之猛龍過江》劇本時，他卻著實經歷了一番煎熬：「寫劇本最終還是得靠生活經驗和人生感悟，而不光是觀影和閱讀經驗，所以寫作的痛苦經常來源於——架勢擺在那裡了，卻沒有那麼多的人生經驗，為賦新詞強說愁，小青年故作成熟，憋得抓心撓肝，寫出來的東西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大家。」

結果，進了電影行業，又不一樣了，「看的就是票房，變成了每天在為錢而工作。」肖央不喜歡這種商業競爭。可在觀眾眼裡，他身上卻處處散發著商業性的一面。他和王太利演唱的《老男孩之猛龍過江》宣傳曲《小蘋果》，甫一上線就迅速流傳開來，成為當年流傳度最廣的神曲。

《小蘋果》成了那幾年人人都會唱都會跳的神曲。

E 「慫」是我們這一代，共同的特性

在北京電影學院讀廣告導演專業時，也有表演課，肖央還是課代表，演過很多學生作業。對於表演，他覺得自己從小就有天賦。「媽媽說我小時候總是指著電視說：『媽，你看我一會兒就上電視了，』其實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當時為什麼會這麼說，也許是小孩有預感吧。但這『一會兒』就是三十多年。」

雖然不是表演系科班出身，但肖央卻說，自己演戲比生活中更自信，「演戲會讓我更自由，能夠讓真實的愛，真實的恨流動起來。在生活中有些愛與恨得剋制，但在角色中就可以酣暢淋漓的表達。」

電影《情聖》劇照

電影《情聖》中，肖央飾演了一位徘徊在「出軌」邊緣的男人，「這個角色不好演，因為很容易就成了『渣男』」。他把「出軌」當成初戀來演，「面對克拉拉（女主角）那樣的女人，女人看了都有感覺，你說你怎麼辦？到底是面對人性還是完全把自己的慾望封閉起來。」

他說，角色身上的「慫」很大一部分來自現實中自己身上的特質。也正是因為這種「慫」，才引發與觀眾的共鳴。「80年代出生的人，很多都是獨生子女，沒有太多反抗精神，本身對世界就慫了。這也導致產生了一大批像我一樣『賤兮兮』的演員」。

【不意外】最愛博物館

無論是在外地拍戲，還是去旅遊，每到一個地方，肖央總是抽空去當地的博物館、展覽館逛一逛。2012年去新加披旅遊，他順便看了泰坦尼克號100周年紀念展覽；2014年在敦煌拍《天將雄師》，他去了莫高窟，參觀了敦煌博物館；同年，他去紐約拍電影《老男孩之猛龍過江》，拍戲間隙去了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連逛三天都沒逛完，最後辦了個會員，之後每次到紐約都會去逛一遍。「那裡的每一件東西都值得讓你待一下午，如果走馬觀花地看就很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