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一個人,其實只有一個原因——你在她/他那裡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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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梁注莊子》好文再推的第15篇
「
莊子妻死,惠子吊之,莊子則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與人居,長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
莊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無概然!察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人且偃然寢於巨室,而我
噭噭然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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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集滅道」和「無苦集滅道」其實是一回事
莊子《至樂》篇開宗明義就在討論:這個世界有快樂嗎?可能沒有。能夠追求到沒有不快樂,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接著莊子又講到:真的有一個所謂的好壞的標準嗎?我們是如何感知好壞的呢?一切我們堅定地認為好的東西,或者不好的東西,都是所謂的「我執」。
一些有錢的人活得很苦逼,一些獲得千秋功名的人,死得很難看,那麼這些所的「我」的好,那個「我」可能是不存在的。
莊子後來又說大地、上天都是因為它的安靜而幻化萬物,我們應該向大地和上天學習那樣一種安靜,讓自己的小宇宙保持某種了了分明,如如不動的狀態。正是因為這樣的無為的狀態,生髮出了種種的可能性,但是,這種可能性又是不確定的。
在《至樂》篇的第一大段里,我隱隱地看到四個字——「苦集滅道」。
人生就是苦的,叫做「諸漏皆苦」;世界並沒有一個所謂堅定的好壞標準,只不過是一些臨時的種種主觀客觀的和合,叫「集」——「諸法無我」;天地之間的那一份安靜,如果我們以某種禪定的方式感受到了,那叫「涅槃寂靜」;最後我們藉此去體會世界的不確定,世界的種種「諸行無常」是謂「道」。
「苦集滅道」對應的就是「諸漏皆苦,諸法無我,涅槃寂靜,諸行無常。」恰是這四個字構築成了佛家《四聖諦》的關鍵,也有人稱這叫做「四法印」。
在莊子《至樂》篇裡面,幾乎用一模一樣的狀態,架構出這個四個維度。有趣的是,在《波若波羅蜜多心經》裡面,佛陀透過觀世音菩薩的口,或者說喬達摩悉達多,這位大智慧者,又透過一位叫觀音的教授,跟當時的另外一位高級知識分子——舍利子,講了「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所得故」。
莊子也在不同的篇章裡面反思:到底世界上是不是擁有著某種的快樂和不快樂呢?我們所以為的那個「苦集滅道」,那一個「至樂」到底存不存在呢?
當我們超越「苦集滅道」,理解「無苦集滅道「和」苦集滅道」是一回事的時候,就回到了《莊子》開篇最重要的三個字——「逍遙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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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一個人,是因為你在他那裡看到了自己
讀《莊子》,小梁經歷了反反覆復、起起沉沉的諸多感受,有時候會對《莊子》產生某種程度的懷疑——覺得這是一個文藝窮青年的自我精神救贖,反心靈雞湯。甚至也有朋友說,莊子有類似於某種心靈砒霜的感覺,它肯定不是心靈雞湯。
但是當你讀到其中一些段落時,你又在冥冥中感受到一個超越了肉體的困苦,在心靈上達到非常非常遼闊境界的狀態。你又不得不說,這個人真是「死而不亡」啊——就是他雖然死了,但是他從來沒有被人們忘記。
人說「死而不忘者,謂之壽」。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長壽,就是儘管他的肉身消亡了,但是他的精神卻永遠以某種奇妙的方式傳遞著。到今天,仍然有很多人在喜歡著《莊子》,你喜歡一個東西,或者喜歡一個人,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在他那裡看到了自己。
我們之前在《德充符》里提到過一灘水。一灘水它之所以能夠吸引人們前來,是因為它的平靜,你不會站在湍急的湖水旁邊很久,因為你會暈。但是你會走向一片平靜的湖水,你在湖水裡可以看見自己。
所以莊子的文字常常讓我們感到愉悅的原因是:我們在讀它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精神角落裡面的那一個渴望解脫的靈魂。我們不需要永遠都是莊子,但是不可以一點都沒有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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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宙真理面前,一切的因緣聚會都是自然的
「苦集滅道」與「無苦集滅道」在《至樂》這一篇里有著非常有意思的呈現。
講到此處就涉及到一個很容易引起誤會的新故事:莊子妻死了,惠子吊之,莊子「鼓盆而歌」。惠子曰:「與人居,長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
這段話的意思是莊子老婆過世了,他的好朋友惠子前來弔喪,莊子叉著腿坐在地上,擊著那個瓦盆「蹦嚓嚓、蹦嚓嚓,大王叫我來尋山,生活充滿酸爽感。」
惠子說:「你老伴兒和你過了一輩子,養大了你的孩子,自己卻老了(「長子老身」,長:令他長大。)現在老伴兒死了,你不哭也就算了,在這裡載歌載舞,有點過分吧?」
很多女性都因為這幾句話而不喜歡莊子,那是因為她們沒有讀到莊子後面講的對他妻子深沉的愛。莊子說:「NO、NO、NO,不是這樣的,她剛死的時候,我難道能夠不悲傷嗎?畢竟夫妻這麼多年,儘管她常常逼著我出去借米,我窮她也窮,她苦我也苦。也許她不能夠理解我,甚至還指責過我不靠譜,天天顱內高潮與她無關,自己爽歪歪。
但是悲傷之後推究起來,我卻感覺到,本來她就是沒生命的,不但沒有生命而且本來也沒有什麼行跡可尋。她在恍惚迷離的狀態當中,一下子就聚了一個氣,再由這個聚的氣,變成了現在的生命,由生而又由死,猶如春夏秋冬四季運行一樣。
現在她安安穩穩地睡在天地之間,而旁邊的這個我卻嗷嗷地哭個不停,我認為我現在哭,是對天地、於天命,不夠通達的表現,於是便不哭了。」
我相信莊子這段話裡面在傳遞一個觀念,那就是在宇宙真理面前,一切的因緣聚會、成住壞空都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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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也許可以激發出一種絕望之中的「希望」
我們覺察到了自己因為粘連而產生的苦,我們也因為覺察到了想要逃脫這種苦,以及與那一個不可改變的成住壞空的「邏輯」,這個「邏輯」就是成住壞空的一個天命的呼應。
作為一個生命的行為藝術家,莊子終其一生,都在用自己的行為、用自己的語言,乃至於用自己所有的情緒感官,向那一個「大道」致敬。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我是和那一個序列在一起的。作為一個行為藝術家,你要時時刻刻的保持著全然的、全息的與成住壞空的過程同頻共振。當他一旦抽離出來,不再是一個有情緒粘連的、具有我執的莊子的時候,莊子就開始回歸與道同齊的快樂。
「諸法無我,涅槃寂靜,諸行無常,諸漏皆苦」。從「苦集滅道」到「集滅道苦」,世間又重新開始了一道輪迴,成住壞空之後是新的成住壞空。
有些時候一想到我們總是活在這樣的無可奈何當中的時候,你就會發現「無常」和「無奈」也許可以激發出一種在絕望之中的希望,在悲傷之中的快樂。
現在想想你喜歡的一個人,
從TA的身上,
你看到了自己的什麼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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