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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喜喜憂憂返鄉路

【編者按】

春節,我們又踏上了歸鄉的路途,不長不短的七天假期,也能適當慰藉辛苦工作的疲憊身軀。幻想中的假期渴望是既休閑又輕鬆,但現實里春節的假期總是充斥著走親戚、發紅包、被催婚等令人心梗的事務,時不時還會被問及年終獎金、情感狀況,想過個「清凈」的年,那似乎是有點困難的,甚至,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的……

本期「城市話題」,我們來晒晒那些或喜悅或窘迫、或開朗或尷尬的「返鄉筆記」。

過個春節,  年終獎遭洗白

這是我閨蜜小李的故事。

小李前不久度過了她工作後的第一個新年假期。當時,她上班到除夕的前一天才回的家,剛下車到瀘州家鄉,她立馬成了所有親戚「關心」的焦點。

其實,在距春節還很早的時候,小李就收到了遠在家鄉的舅舅的電話。舅舅先是象徵性地關心了外甥女的生活工作情況,隨即進入了主題,語重心長地告訴小李,今年過年你一共要準備多少個紅包。「這可是你工作後的第一年,你肯定要給你外婆包個大紅包,她老人家辛辛苦苦帶大了你,總算可以享到外孫女的福了。再就是你的三個弟弟妹妹,他們的紅包不用太大,但還是要表示一下嘛。還有就是……」

發紅包,是小李過年最「肉痛」的一件事。大學畢業才小半年的她,工資就那麼一點,別說存款,現在還欠著花唄的賬單沒還呢。但是面對養育自己的長輩,咬咬牙也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孝心的。再加上父母時不時地來上一兩句「看看我家孩子多孝順,剛掙到錢就給您發紅包」的得意。

對長輩發紅包還算理所應當,但是面對著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卻仍然還在讀書的表弟,小李只想一腳踹在他那張得意的臉上,本就一貧如洗,還偏來雪上加霜。作為平輩中最早掙錢的「出頭鳥」,免不了被父母標榜為弟弟妹妹學習的榜樣,而這個榜樣的力量怎樣體現的出呢?當然是看紅包金額的大小了。小李一邊痛心疾首的將本來用於買買買的「毛爺爺」交到弟弟妹妹手中,一邊臉上還要擠出心滿意足的微笑,以此襯托出父母「看你姐姐多有出息」、「要像你姐姐學習,好好讀書掙大錢」的吹捧。

辛辛苦苦奮鬥了小半年,好不容易能夠自己養活自己,沒料到大年三十的除夕夜一過,小李又立即變成了窮人。還以為能攢點年終獎,開春買點衣服犒勞自己一下,順便為「脫單」打打基礎,現在看來,小李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發紅包這種事情,割割肉咬咬牙也挺過來了。如果說過年期間有什麼事情讓小李的幼小心靈受到嚴重摧殘的話,還得數被問及年終獎的尷尬時刻。

親戚中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泛濫的三姑六婆,她們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心疼地摸摸小李「過勞肥」的臉;一邊又漫不經心的說:「我兒子今年拿的年終也不多,就五六萬吧。」這對工作半年,全部工資還抵不過人家年終的小李簡直是一記暴擊。明知對方在「炫兒子」,小李卻不還得配合對方的表演,發出「好厲害」的讚歎來滿足其的虛榮心。

也許躲得過親戚的故作炫耀,但是卻躲不過父母的眼熱嫉妒。只要聽聞誰家的小孩年終獎拿得多,小李的母親簡直「恨鐵不成鋼」,少不了嘮叨些:「那孩子當初學習趕你差遠了,現在看看人家年終獎拿多高」之類的話語,搞得小李心焦煩躁。而且動不動把當年大學選專業的陳芝麻舊事也搬出來:「我就說不選這個專業,你偏偏不聽勸。」

讓小李稍感安慰的,就是剛畢業涉世未深,還沒有達到被「催婚」和「安排相親」的地步。但是當小李看到母親在給已去世的外公掛紙上墳時,連磕三個頭嘴裡還念叨著:「保佑我家女兒明年能帶個男朋友回來。」這頓時讓小李感覺眼前一黑,預感到來年的春節假期又會沒好果子吃了。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見習記者 李雨心

親戚講「禮」,  讓人有「理」難言

春節帶著老公一起回湖北老家,平日里自由散漫慣了的兩人倒是好好被規訓了一番,讓人哭笑不得。

老家在湖北中部的一個小城市,東臨武漢,是武漢城市圈的成員之一。古代稱為竟陵,清雍正四年(1726年)為避康熙陵寢名(景陵)諱,才改成了現在的名字。

走親戚,其實有各種禮儀,比如拎什麼禮物去,如何叫人,說什麼話,都有講究。我初中一年級開始離家住校,在南京上了七年大學,畢業後又到成都工作,對外營造的一直是一幅迂腐的「學霸」形象,只會念書寫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加上父母平日里也比較隨性,因此對各種禮節是一竅不通。老公家這邊家族裡兄弟姐妹多,年齡相仿,一切以好耍為主,也不講究。

但是這一次回老家,我們兩個超不講究的人就碰上了超級講究的長輩,簡直是窘況百出。

初四一大早,我們一起去爺爺這邊的一個長輩家,老太太快80歲了,精神矍鑠,鶴髮童顏。家裡孫子輩的孩子有好幾個,最大的上大三了,年紀小的剛上初中,拜過年以後,老公覺得應該帶他們出去玩一玩,於是提議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孩子們嘛,最喜歡外面玩了,聽到就歡呼雀躍起來,跟奶奶報告了以後浩浩蕩蕩一隊人出門了。

小縣城,只有一個電影院,過年賀歲片多,人們也有時間,電影院的火爆程度堪比春運現場。我們排了很長時間隊,才買到11點多的場次。誰知電影看了半個小時,電話開始響了,催我們回去吃午飯,可是我們看得正酣,現在回去太不盡興。

——「電影還沒看完。」「能不能晚一點回去吃飯?」「不能的話,不用等我們,我們自己在外面吃飯就可以了。」

——「不行!」「不能!」「不可以!」「大過年,怎麼能在外面吃?」「快點回來,屋裡人等著你們回來上菜。」

在各種理由被無情拒絕後,上初中的小弟弟當下就哭起來了,其他的孩子們也是唉聲嘆氣。我和老公面面相覷,但是能怎麼樣呢,再不情不願也得回去呀。

於是,我們只好在熱熱鬧鬧的電影中冷冷淡淡地退場了。

這還沒結束。吃完中午飯,我們想回家去。老奶奶堅決不讓,這都坐上車了,老太太直接趴在車窗玻璃上叫我們。「不行不行,怎麼能回去呢?多玩一會兒,一定要吃晚飯才能走。」「要吃晚飯喲,我們菜都準備好了。」「多玩一會兒再走。」

是真的特別情真意切,希望我們能留下來。我和老公對望了一下,眼神里都是無奈,我們確實很想回去到處逛逛,但是老人家的心意真的是不好拂了,而且她態度堅定宛如鋼鐵城牆,我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最後,我們一直到晚上七點才回家。

回來後,我媽就笑了,「就知道你們會不習慣,他們家太講禮了,這就是他們的待客之道。」確實熱忱,但是這份心意,讓我們這些獨居在外過小日子、散漫慣了的人有些吃不消。碰到講「禮」的親戚,有「理」說不清。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 謝燃岸

瑤鄉人:有個車兒就「拉風」

春節期間,北上廣深蓉寫字樓里的Linda、Michael、Justin、Vivian、George紛紛擠上火車、動車,坐上飛機,或者開上小車,陸陸續續回到東北、回到山東、回到廣西、回到福建,名字又變成了:桂芳、翠花、秀蘭、大強、二餅、狗剩……初七一過,大家又從東北、廣西、福建回到北上廣深蓉,變回寫字樓上班的Linda、Mary、Justin,並且紛紛開始寫起了春節返鄉筆記。

我的家鄉在廣西桂林市下轄的一個少數民族自治縣,畢業後在「天府之國」成都工作生活了大半年,「有故鄉的人回到故鄉,沒有故鄉的人走向遠方。」臨近春節,思鄉心切。期間遇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印象最深刻的當屬家鄉交通工具的更迭和變遷。

「從成都到家裡有直達的動車啦!」年前,同在成都工作的閨蜜激動不已,立馬將動車開通的消息轉給我。打開購票軟體,一看,好傢夥!有三趟朝發夕至的動車,從成都東站出發,時長為7-8個小時,可以直達縣城的動車站。

2月14日一大早,我興沖沖踏上了歸鄉之旅,萬萬沒想到,動車姍姍來遲,晚點了近一個小時,從早上等到了臨近中午才上車。好在動車車廂內乾淨、整潔、不擁擠,而且非常安靜,讓人的心情也為之一振。

從2014年年底開始,家鄉的高鐵動車站正式開始運營,瑤鄉人民迎來了「高鐵、動車時代」,給老百姓生活帶來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拿我家的幾姊妹來說,過年歸鄉的交通工具首選幾乎都是靠高鐵、動車。表姐在廣州念博士,坐動車回家只需2個小時的車程,堂姐在南寧念研究生,高鐵是3.5小時的車程,而姐姐在桂林市工作、生活,坐動車只需半個小時。

在歸鄉的動車上,坐在旁邊的小姑娘就是隨著父母一塊到桂林旅遊的,她說道,「我家在重慶那邊,今年想趁著春節假期出來逛逛。動車開通之後,快捷又方便,就將旅行目的地選在『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啦。」

過年總不能天天「貓」在家裡,還得走親訪友,出門本想著會一路通暢,不再受大城市裡的「堵車」之苦,卻萬萬沒想到判斷失誤。「你想去哪裡得早一點出發,一般臨近中午的時候,街上就車滿為患了。」我爸說這話時有點「語重心長」。一上街,果不其然,縣城的街道本來就不寬,還被各式各樣的車塞滿,只能「龜速」前進。

春節的縣城,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這些車子絕大部分都是從外面回來的。不僅縣城如此,農村的「小車」也越來越多。一位叔叔告訴我,對那些在外打工的農村青年來說,對車子的渴求甚至比對房子和妻子的渴求更為強烈。在農村,房子跟車子一樣,都是一個媒介,是春節期間證明自己在外面混得不錯的標誌,當代的「衣錦還鄉」,可以改成「驅車還鄉」。

「村裡的老百姓也不在乎車的牌子和價錢,因為認識牌子的人也不多,只知道是小車,很拉風就對了。」叔叔給我普及起「民風民情」來,「有一戶人家,幾個子女都在外打工,過年都把自己買的車開回來了,家門口變成了停車場,別提那家的父母有多得意了。」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  陳荷

相親的圈子有圈套

我有個侄兒很有才華,在省城一家IT公司上班,屬於那種智商和情商嚴重對立的奇葩,大學畢業幾年了還沒有脫單。大前年開始,父母開始催婚,每次過春節回到老家就變成了「三堂會審」,在長輩們眼裡,他成了婚戀困難戶。

狗年春節,侄兒突然對回家團聚變得熱切起來,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收到了一個同學會的邀請。組織者在中學那會和侄兒並無太多交集,在以成績劃分圈子的中學時代兩人就分屬兩個陣營,侄兒成績拔尖經常受到老師表揚,組織者成績倒數讓老師不待見,每次考試組織者都希望侄兒多丟幾個紙團,而侄兒壓根就不希望讓抄襲者得逞,「梁子」從中學就此結下。現在,組織者不計前嫌,邀請侄兒參加同學會不說,還蠱惑說當年一個暗戀他的學妹也要參加,至今仍是單身的學妹在省上一家服裝公司當模特,如果侄兒願意,趁同學會相親,倒也是兩全齊美的事情。

過了初一,同學會如期舉行。侄兒到現場一看,哇噻,原以為小範圍的同學會加相親,黑壓壓地坐了兩桌人。裡面很多面孔都生疏了,但介紹起來也依稀記得。輪到介紹學妹了,確實是一位絕色佳人,那臉蛋兒身段兒還有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睛,都讓現場的每個男生變得無限謙恭。可侄兒怎麼看也想不起來有這麼一位漂亮的學妹。

女生善解人意坐在侄兒身邊,不時說些中學的趣事,說讀書那會就為侄兒的成績所傾倒,現在更為已是IT精英的侄兒所仰慕。侄兒聽得心襟搖蕩,心想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好好表現。

而另一邊,身為組織者的東道主表現出了極大熱情,好酒斟滿酒杯,好煙見人一包,大款的作派加上盛情,讓每個人都情不自禁,暈暈乎乎間,就聽組織者介紹起了他的打拚經歷:高中畢業,他選擇職業學校學設計,打工幾年後自己開服裝公司。現在公司剛起步,設計出的服裝新穎大方美觀時尚,唯一的不足就是暫時沒有市場,希望大家伸出熱情的雙手,幫助度過難關。

於是,一幫被酒精點燃的人爭著下訂單,性急的人馬上就划了支付寶。侄兒還在猶豫,他確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訂,可女生在旁邊深情地注視著他,用一種肢體語言蠱惑著他,侄兒投降了,他不但刷單定了服裝,還在女生的建議下,把兩桌的飯錢慷慨買單了。女生十分滿意,同學會結束她紅著臉獎勵侄兒說,過兩天她過生,只邀請他一人參加。

兩天後侄兒再一次作了精心準備,一束鮮花,一塊價值近萬元的玉鐲,看來是下血本了。我知情後讓他悠著點,凡事等明確了再說。可侄兒說他有感覺,女生看他的眼光柔情似水,而且過生只約了他一人……

初六侄兒要回省城上班了,問起他相親一事,侄兒頓了頓說,一切都過去了。原來那天去見女生,女生只要了那束鮮花,在純樸到一根筋的侄兒面前,女生不忍心「騙」他那個玉鐲。女生說,她確實是在服裝公司當模特,但服裝公司是屬於組織者的,她個人也早已是組織者的人了。這次同學會,不過是組織者利用春節聚會,讓過去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小小的出了一次血……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 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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