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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生長,並美著

除夕上午,一旁在鹵鵝

過年前,門前的茶花就陸續開放了。

烈香是清淡的粉紅色。中間是一大簇黃色的花蕊。每兩層花瓣之間,也夾著同樣的花蕊。這是她與其他花最大的不同。不知是不是它的氣味特殊,總能瞥見蜜蜂停靠在上面。有一次,一朵花里竟有三隻蜜蜂,一隻停在最外面一層花瓣里輕輕擺動,好像在采蜜,另外兩隻躲在花蕊里沒有動靜,像躺在舒服的床上安逸地休息。

不是一坨勝似一坨的右邊的這隻我的手

每一片花瓣紅得很均勻很徹底很明媚的,名副其實的「紅」「赤」「丹」。初二那天,最外面的花瓣有彎向中間的弧度,像極了一個碗。但它綻開得快,一天工夫就完全盛放了。每片花瓣都朝屬於自己的方向舒展開。它不再像一個碗,而像一個燦爛的笑臉。

初七下了一天雨,澆透了花迪斯

花迪斯又不一樣了。她的顏色趨於大紅色和玫紅色之間,其間夾雜幾抹粉白色。中間的花瓣向上延伸,外層的花瓣向下垂落,明顯的層次感使其造型獨特,辨析度高。

「化作春泥更護花」

種得最久、最受鍾愛的是桂花樹下的粉十八學士。它可是這些茶花的「元老」,從前年她就在這裡「安家落戶」繼而「安居樂業」了。她是名字里說的粉紅色,花瓣的層數有五、六層之多,但一瓣一瓣由外到里、由大到小整齊排列,猶如等待檢閱的士兵站立嚴謹,分毫不差。她可以說是最傳統的茶花的模樣,我對茶花的最初印象便是如此。它的花開得勤,去年竟開了一朵並蒂花呢。花期過後,花朵掉落在下面的石塊上。我們每一天看著她從邊緣開始失去光澤,再變成乾枯的褐色,最後「化作春泥更護花」。

還有一種品種的茶花,花瓣鮮艷、彎曲、緊密,也是美美的,但至今不知她的名字。

立春好氣息

與茶花幾米之遙是菜園。從嚴冬天到初春,這裡都是一片明亮的綠。

過年前種下的豌豆,花早就開了。小小的白色的花,彷彿一隻只暫時停靠在架上的蝴蝶,隨時都會飛起來一樣。過年這幾天,豌豆長出來了,彎彎的,好似小孩子呆萌的笑眼。初四下午,我去掐第一撥豌豆。指甲掐斷它的莖部時,觸碰到的是噴薄而出的汁液,鼻腔幾乎同時聞見新鮮的氣息。那晚,一盤鮮魷炒豌豆一掃而空。

初四,掐下第一撥豌豆

今年春節天氣暖和,蔬菜長勢好。白菜來不及吃,都開花了。種了第二茬的芥蘭也正常生長中。剛種不久的苞菜,一開始只長出幾片葉子的時候有點像芥蘭,但沒想她中間開始鼓起了個「包」後便有「苞菜」的模樣了。生菜早就長成了,簡直就是一朵朵完全打開的大花嘛。掐過一兩回的茼蒿又長出新的葉子了,隨時可以再掐來吃了……

自家種的青菜,樣子隨意得很。撒種子的時候隨意,芹菜和芫荽交叉長在了一起,這邊的菜畦種芥蘭,可一角猛地冒出一兩株生菜,又或是幾株茼蒿……再加上它們高矮大小不一的樣子,整個菜園不顯凌亂,倒顯蓬勃。

帶著泥土芬芳的農具

昨日下了近一天雨。早上醒來,陽光灑在床上,整個世界都亮堂起來。在陽台上晾衣服,不遠處的樹上傳來鳥鳴聲,你一句我一句搶著叫,熱熱鬧鬧地議論新一輪的暖意。

哦,這準時到來的春的氣息。

新年收到的大紅包

今天初八,人們上班了。年是過了,但只要元宵節還沒過,喜慶的年味就還一直瀰漫。況且,潮州還有鬧熱呢。一開年,各個村相繼擺神前、營老爺、放煙花、請客吃飯……這麼說來,正月一旦還沒過去,節日的歡騰和喧囂將持續下去。

作為社會性動物,人們正需要一定的活動啊、儀式啊來造就自己的生活狀態和情緒心情。

掉下的茶花和琴葉榕也配哦

在這點上,倒是沒大自然來得超脫。「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茶花難養,可她還是盛放了。陽光,空氣,水,精心的呵護,一年又一年的時間,看不見摸不著,但我們知道,都凝聚在裡面了。農作物就更尋常了。播下種子,淋了幾陣雨,再澆點人工肥料(尿),它就會發芽、生長,種菜得菜,種豆得豆,種玉米得玉米。

大自然便是如此,不言不語,自顧自生長著,美著,凋謝著,再循環往複……

初一早上的紅雞蛋

我忙完瑣事,泡了杯茶,打開電腦,寫下這篇推送。

很快地,在新年伊始的全新的某個時刻里,我即將迎來一個重大的考驗和轉變,心裡一再和自己說:生息繁衍,自然天成,相信生而為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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